“怎么了?”黛玉放下手中活计坐到水泓身边,水泓将奏折捡起放到黛玉跟前,说道:“你看看吧,又损失了十几万两白银。”
黛玉先是抚平奏折上的折痕,才细读起来,看来自已的建议得到了采纳,现在官员们上折子,用词简练多了,这样多省事,好话连篇的,连正事都被耽误了。
大略看了看,黛玉已经明白事情原由,水泓双手环胸倚在墙上,闭着眼睛皱起眉头,嘴角抿的紧紧的,看来对这样的事很挠头。
“不能闭关锁国,那样会跟不上别国的脚步,可开放贸易又会吃亏,就没法子遏制他们吗?”
“地方上也想了很多办法,商船靠岸的时候,官员们亲自入舱检查,并无异常,船舱干干爽爽,布匹也是一样,可是那些布匹经过一过时间的存放之后,质量变的很差,根本不能用。”水泓对这样的奏折很头疼,以货易货,通常会吃亏的。
“听说海上风浪很大,保不齐船舱就会进水,布匹浸了海水之后就不耐用了。”
水泓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地方官也想到了这点,可是又没什么好法子,咱们都是等船到港了,才能检查,收货验货时又没事,他们一准是船靠岸前,找个小岛把这些浸水的布匹晾干了再运过来,咱们干吃这哑巴亏。”
是啊,运出去的瓷器易碎,船本身颠簸,互相碰撞之下,瓷器很难保证完好无损,外商就会压价,这确实是件另人头疼的事情。黛玉也想不出好主意来,看水泓头疼的样子,也跟着着急。
“十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真是心疼,却又无计可施。”水泓下地穿鞋,说道:“我出去走走。”
“怎么能不让瓷器因碰撞而有裂痕呢。”黛玉自言自语着,奏折上写的清楚,地方上的官员用草编成的垫子裹了几层,可到了目的地打开一看,完整的还是很少。
唉!黛玉也没了心思,隔窗望去,水泓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样子也在冥思苦想,黛玉放下奏折,四处望去,有些瓷器胚胎很薄,别说运那么远,轻轻一碰都会碎掉,怎么能保存完整呢。
耳边传来啪的一声响,紧接着是王嬷嬷慌里慌张的奔外屋而去,黛玉伸头看着,只见王嬷嬷揭开一个容器,从里面拿出好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原来绿豆芽已经长成。
黛玉跟过来笑道:“嬷嬷浇过水,又忘记把水瓢放到别处吧,见天的听它掉到地上的声音,这些又可以吃了,嬷嬷做的辣椒丝拌豆芽我最爱吃了。”
“这豆芽还是自已生的更好,现生现吃,现吃现取,比外头弄的也干净些,豆芽劲大,浸了水就使劲的长,你看,不过放了两把豆子,生出了一盆。”
好像脑中闪过什么,想伸手去抓又抓不到,水泓回来看黛玉站在那里发呆,过来将黛玉搂在怀里,两人一齐看王嬷嬷从容器中往外捡那些已经可以食用的豆芽,而后再浇上些水,突然黛玉叫了出来:“我想到了。”
“我也想到了。”
黛玉转过身子,飞快的说道:“可以把豆子装在运瓷器的船舱中,将瓷器中央的缝隙全部填满,让随船之人不停的浇水,豆子发芽就会膨胀,那样不管有多大的风浪,瓷器也不会碎了。”
水泓看黛玉的眼睛闪闪发亮,真想狠狠的吻住她,但身边丫头众多,只能舔舔嘴唇,黛玉笑着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豆子遇水会发芽,若和布匹一起运过来,那么布匹有没有浸水一眼就能看的清楚,玉儿,你真是我的好内助。”
“而且豆芽也不会被浪费掉,运回来可以做为饲料卖掉,一样换成银子。”
“我的傻丫头原来还是个财迷,来,我们去庆祝一下。”水泓牵起黛玉的手进了卧房,呯的下将门紧紧的关上。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庆祝的方式,当黛玉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昨晚承受了太多,唉哟!黛玉叹息着,腰像断了一样,浑身只觉酸痛。
水泓已经起来了,正整理着装准备上朝,看床上的黛玉吃力的挪动着身体,有点心疼却又十分骄傲,瞥一眼时辰钟还有一点儿时间,水泓到床边坐下,伸手覆住她的腰背之间,轻轻揉着,问道:“有什么感觉吗?”
“你在按我的腰。”黛玉趴在枕头上,声音有气无力的。
水泓笑出声来,稍用了点力,听到了黛玉感觉舒适的呻吟声,哦,这个丫头,她不知道这种声调会让他不舍得离开吗。“再睡一会儿吧,母后那边打发人过去请个假,她会理解的。”
黛玉一听这话,猛的翻身,先是唉哟了两声,才道:“丢死人了,你还让人大张旗鼓的去宣传,我还活不活了。”
“闺房之乐,有什么可害羞的。”水泓吞咽下口水,笑道:“我必须走了,否则会成昏君的。”
“为什么?”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水泓为她盖好被子,又道:“我瞧着上回拿的药膏还有一些,一会儿擦上点,估计又肿了,别瞪我,我马上走。”
听到关门声,知道他已经离开去上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个浑人,一起度过了春夜,他竟然还能精神抖擞的去上朝,半点看不出疲惫,而她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辛苦。看看时间还早,可以再睡半个时辰,黛玉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终于还是起晚了,黛玉不情愿的挪动着双腿,唉哟声此起彼伏,房门声响起,先进来的是王嬷嬷,几步上前扶着她起来,说道:“皇上临走时嘱咐了,让接着用上次的药膏,洗澡水已经备下了,那药是不怕水浸的,嬷嬷给你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