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泓,你弄疼我了。”黛玉轻轻捶着他的肩膀。水泓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把将黛玉抱起,快走几步扔在了床上,人也重重的压了上去。
王嬷嬷等人方才还听到皇上和皇贵妃在说话,这会儿再听里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悄悄推门一看,床上的帐子都放下了,王嬷嬷会心的一笑,关严了房门亲自守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屋里有脚步声,王嬷嬷连忙站到一边,隔着纱窗向内望去,皇上仿佛正照着镜子整理自已的衣装,王嬷嬷忙命雪雁等人备下洗澡水,心中却暗暗笑着,这些丫头还说皇上长天白日的从来不进皇贵妃的房,丫头们不懂事,就看见了也不明白的。
正笑着,水泓一推门走了出来,王嬷嬷赶忙带着丫头请安,水泓说道:“去梁太夫那弄点药膏来。”
雪雁连忙答应着,再一抬头却吓了一跳,皇上的左边脸颊上有很明显的手指印,雪雁用手指着,突然想起这样的动作是不能在皇上面前有的,连忙又放了下去,水泓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这丫头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她究竟是生气他对她有所怀疑,还是在气他的粗暴行为呢。
待水泓走后,王嬷嬷忙道:“皇上不是嘱咐去梁太夫那弄点药膏吗,你们谁去取了来,不过是谁要用啊?”
冰湖忙道:“嬷嬷刚进宫不知道,梁太夫是宫里专看妇科的,有时皇贵妃会需要这些药膏,我去取吧。”王嬷嬷看雪雁等人似都习以为常,几步进了里间,悄悄掀开床帐向内一看,黛玉光洁的皮肤上清清楚楚的印着几个暗红色的淤痕。
贾母的屋子原是整个荣国府中最为精致,最显富贵的,此时倒更像是被洗劫过,好多摆设都不见了,贾母看着差不多空了的屋子,心里一酸,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
鸳鸯捧着茶杯放到一边,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太太方才还说,还上了宫里皇贵妃的家产,再没金钱上的纠葛,往后才可太太平平的过日子。”
“怎么太平?多亏我长了个心眼,留下了二十万两,否则咱们主仆将来还不得讨饭吃去。”
鸳鸯听了这话,不敢再劝,回想起方才两位老爷的样子,真是不寒而栗,动谁的私房都像被捅了一刀似的,唯独从老太太这里拿钱,好像是应该应份的。
老太太留下二十万两藏了起来,将剩下的五十万两并贾琏的六万两拿了出来,古董器具卖了六十万两,大观园卖了七十万两,还差三十几万两没着落,今儿就是限期的最后一天,大老爷生怕获罪,拿出了十万两银子,还直呼肉痛,到老太太的小库房仔细的查了又查,待知道全是林家之物时,才失望的走出来。
鸳鸯本就瞧不起大老爷好色粗鄙,也没正眼瞧他,可没料到连二老爷也是如此,唉声叹气的直说没银子,兄弟俩一齐向老太太追问,怀疑还有被藏匿的,气的老太太连哭带骂的,这哥俩才出去另找门路。
“圣旨当头,各人心情都不好,老太太别生气,只是奴婢刚才听宝二奶奶说,公帐上的一万银子也被大老爷提走,现在帐上只余下一千多两。”鸳鸯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事说了出来,宝钗让她缓缓的说,可千万别再气着了。
贾母听了这话不怒反笑,说道:“一直以来,我以为荣国府被我照料的很好,缺银子我去弄,缺身份我去讨,给他们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你看看,出了事,一个比一个溜的快,有难处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到底不是亲生的,若是我自已养的,如何会这样来逼自已的母亲。”
“还差二十多万两,不知道两位老爷如何解决?”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把那救命钱收好,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着,你贴身藏着,可别叫人弄了去。”
“奴婢知道了。”
贾母一双泪眼望着空荡荡的橱柜,突然想起一事,说道:“我再不济,也不至于收藏些赝品,可是那些东西确实是假的,那小库房的门只有你能开……”
鸳鸯一听这话,忙跪下了,说道:“奴婢冤枉,从来都是老太太有命,奴婢才拿着钥匙去小库房,自已从未私自进去过。”
“你起来,我不是说你,你……我自然信的着,再说就算你出入过,又怎么把东西运出去,再换回来了批假的,这可不是三个人,五个人能办的了的。”
鸳鸯这才起身,重新站回贾母的身边,贾母又道:“我是老了,你到底年轻,帮着我想想,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能悄无声息的进我的小库房,还可以不惊动旁人的掉换东西,咱们府里虽然比不得大内,侍卫那么多,可府里也是上千的人,必有内鬼。”
“老太太的小库房,这几个月除了奴婢,就只有宝二奶奶和莺儿跟着我一起进去过,再没旁人了。”
贾母眼前一亮,紧接着又暗了下去,自言自语道:“宝钗不会。”
“宝二奶奶当然不会,况且那日往外拿东西,奴婢都是一样一样对着单子往外搬的,奴婢和莺儿亲自动手,并没假手他人。”
贾母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知正是那日,宝钗趁着鸳鸯与莺儿往外搬东西之际,拓下了钥匙的模具,又被水泓的人趁虚而入。
挨到最后,还是卖了两处庄子才凑齐了银子,贾赦兄弟唉声叹气组织人手将老太太小库房中属于林家的器具全部搬到院子里,一会儿将有王爷水溢前来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