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银子都要回来。”太后当机立断下着命令,“害死了自已的外孙,还要装良善,林如海也是够蠢的,托孤托到狼窝去了。”
水泓点头答应着,又道:“本来水湛兄弟的事就与贾家有牵扯,应该一并按抄家处理,只是因为玉儿想弄清家产来路才被儿子压了下去,连王子腾兄弟都没处置,这下就一锅烩了吧。”
“对了,昨儿王子腾的夫人进宫请安,还拐着弯的说她们家大人,今年连除夕夜都是在路上过的,哀家还勉励了她们一番。”
“儿子怕处置了王子腾,那四大家族互相有了警觉,偷偷隐匿家产,反而不妥,这才压下,等王嬷嬷进京,先将玉儿的家产理清,再慢慢来说这人命之事。”
太后喝了口茶,轻轻揉着胸口,说道:“哀家没法相信,亲外祖母如何能下的这样狠手,那荣国府也是百年大族,祖上立过战功的,怎么这样贪财,难怪玉儿初进宫之时,哭着说她再也不想见贾家的人,哀家后来也奇怪着,贤嫔是她表姐,怎么两人一分亲近的意思都没有,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母后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水泓将黛玉在贾府之中所受的委屈一一道来,等听到黛玉差点被王淑人以巫蛊所害的时候,太后气的难以自抑,连连拍着桌子,直骂贾家的人都是一群狼。
这时宫女来报:“回禀皇上,太后,廉贞侍卫请皇上过去呢。”
水泓到了刑部大牢,听廉贞回禀说焦大拒不招认,说自己既然左右是死,何必连累别人,廉贞知道这是个重要证人,不敢动用刑罚,水泓大怒,在屋内大踏步的走着发泄着怒气,突然一个念头闪了出来,水泓说道:“听说焦大爱喝酒,去弄几坛子三十年的佳酿,既然知道自已必死无疑,临死之前只当做做好事,肯招,这些酒就赏了他,朕再赏他个全尸。”
水泓安排完又命侍卫带人出城接应王嬷嬷,这件事要快些处理,否则玉儿还不被折磨死了。在养性殿硬逼着自已批了几本奏折,怎奈心乱如麻,还不如回到她身边去,这半宿过来,水泓都快被黛玉的眼泪给淹没了,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即不是号啕大哭,也并非痛哭流涕,只是目光呆滞,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不吃不喝不说话,手帕都不知道沾湿了多少条。
水泓放下毛笔,令小太监捧着奏折送到关雎宫,自已在后面慢慢走着,刚入宫门,就见一女子蹲跪在路边,看服色不像是宫女,水泓略打量了下,还是不认识。
蹲跪之人正是探春,本想过黛玉这边聊天说话,没想过刚转个弯就见到了皇上,欣喜之余连忙迎了过来,含羞带怯的跪了下去,低垂的眼见水泓停住了脚步,忙道:“民女贾氏探春给皇上请安。”
哦,原来是贾探春,侍卫回禀说她只去了两次凤藻宫探望贤嫔,倒没生出什么故事,虽然玉儿平日对她的评价还不错,但这件事情出来,或许还是送走的好。
这时银环带着宫女迎了出来,见小路上只有探春一人,微微皱眉并近前请安。探春低着头,嘴角微微笑着,皇上自从见了她就停步不前,或许已经被她给吸引住了,正得意着,银环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听水泓说道:“银环,送贾姑娘回自已屋子去。”
探春的心一下子变冷了,随着银环指派的宫女回了自已居住的屋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着棋子玩,老太太还说让她与大姐姐联手,她倒是去了几次,大姐姐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争宠的心思,只要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就满足了。
探春虽然不清楚元春被贬的细节,但在宫里这些日子,风言风语也听了一些,大姐姐早就失宠了,别说联手,就是把她推荐给皇上都很难,听抱琴说皇上早就不踏足凤藻宫了,深宫早变成冷宫。
听闻黛玉与溢王爷关系很好,还以为不定什么机会能碰到溢王爷,没想到溢王爷极守规矩,除了太后的慈寿宫,从不迈入后宫一步。花银子买消息,听说能献到溢王爷跟前的画像,都是经过几次筛选的,唯今之计只能通过黛玉做媒,正想与黛玉说话,不想却在半路上遇见了皇上。
本以为凭借自已的容貌能得到皇上青睐,没想到跪了半天只得了一句冷冷的话,难怪林姐姐与皇上合的来,两人分明都是冷人,再想像从前一样和林姐姐闲聊也不可能,她太忙了。
探春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头发,镜中的明明是个美女,皇上怎么就能视而不见呢,老太太曾说过,过些日子会找机会来瞧瞧她,可直到现在也没来,真烦死了。
老太太的打算是不错,可真正住进了宫里才发现,事情根本不像老太太说的那样简单,先想法子留在宫里,再想法子接近皇上,自打住下来,今儿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呢,皇上在关雎宫的时候,她还没等接近内殿就被请回去了,说实在的,她连皇上的长像如今还没看清呢。
能收买的只有春儿一个丫头,可这小丫头看来也没什么大用,除了知道哪宫住着什么名号的主位,其余一概不知,老太太哪里知道在宫里行动有多难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对了,那日遇见的佳妃娘娘瞅着倒是挺合气的一个人,听说是皇贵妃的表妹,还欢迎她过储秀宫玩呢。
唉!探春放下梳子叹着气,若有一天果真能出人头地,有封赏时一定要想着给姨娘一份,也算尽了孝心,没白生养一回,出来这么些日子,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