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一怔,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黛玉微笑不答,伽蓝细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说道:“我和哥哥还有泓,不仅是朋友,更是同门的师兄弟,冰湖晶绿是泓安排到师门学习武艺的,所以她们都认得我。而水溢十岁那年就被送到山上做佛门的俗家弟子,这些年中,我和他一共也没见过几面,泓登基做皇帝的时候,水溢虽然回来,却并没在公开场合露面,所以,严格说起来,真的不是很熟。”
黛玉微微点头,听伽蓝又道:“我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脑中乱的像塞进满满的石头似的,玉儿,灵儿会去哪呢,我很担心她。”
“徐侧妃比灵儿还好吗?你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经不住轻轻的一击?”黛玉直视着伽蓝的眼睛,不管伽蓝说出什么样的理由,在黛玉看来,都是背叛。
伽蓝叹着气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胡说八道!黛玉心中暗暗骂着,若不是为了在一起,何必从相识到相知,又到相恋呢。
伽蓝站起身来,慢慢走着,看样脚步沉重的很,伽蓝说道:“灵儿是真的伤心了,我明白,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知道吗,我城里城外,都找不到关于她一丝一毫的线索,她这是诚心不想让我找到她,以前我们闹别扭,她都会留下个记号给我的,我明明说过让她等我几日的,可她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如果灵儿和某一位不知姓名,却同样优秀的男人,也亲热的并肩走在一起,灵儿细心的为那个人指点着花园中的风景,而你伽蓝也能理解的话,那么灵儿这醋吃的确实过份了。”黛玉重重的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朝窗子走去,正好看见大夫告辞出来。
冰湖送完大夫回来,黛玉已经走到了院子中央,冰湖回禀道:“奴婢们帮着大夫将溢王爷全身上下的伤口清理干净,大夫把了脉后,说王爷外伤很多,但都不在要害上,多是被抽打的痕迹,手腕脚腕的破损处,相信是被铁锁锁住时磨破而留下的,王爷心脉虽弱,却并无性命之忧,药方已经开好了,奴婢对药理也略通一点,仔细查看过,方子应该没问题。”
“那就快去抓药,大夫没说他怎么昏迷不醒的。”
“奴婢听大夫的意思,或许是饥饿所致。”
伽蓝也走过来,说道:“那就快出去买只鸡回来,让他喝些鸡汤,元气很快会恢复的,若有一棵好人参就好了,唉,路这么远,回去取要耽搁很长时间。”
黛玉忙道:“人参好办,我们出来的时候,也预备了两棵,只是水溢是个和尚,佛家要戒三荤五厌,吃鸡是要破戒的,只喝参汤会不会更好些?”
伽蓝笑道:“不必担心,溢是个假和尚,听说他小时候身子嬴弱,常常得病,不得已才把他送到山上,学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若是他做了真和尚,不说太后如何反应,泓也不会答应的。”
是这样?黛玉狐疑的望着伽蓝,假和尚也剃头烧香疤吗?看水溢的头顶上有三个,应该是因为在寺中表现良好才会点的,那么在他昏迷之中,为了救命破戒应该也不过分吧。真也好,假也好,总归要先救了他的性命才行,吩咐人买鸡取人参炖汤,又见雪雁已经开始在廊子下熬药,黛玉招手叫过冰湖问道:“咱们沿途留下那些记号,贪狼他们确实能看见吗?”
“娘娘就放心吧,就算夜里看的不细,这会儿天已大亮,一准能看见,奴婢方才已经派出去两个人,往平安州方向寻找,说不定皇上这会儿已经扫清障碍,正往这面赶呢,奴婢熬点粥,娘娘多少吃点,累了半夜,必定又困又乏,少睡一会,等休息够了,皇上也就回来了。”
黛玉微微一笑,心知肚明冰湖是在安慰她,转身向廊子处走去,雪雁连忙取过一个垫子铺在石阶上,又捧过手炉来,黛玉对跟在身边的冰湖说道:“要说困乏,你们比我更辛苦,多在溢王爷身上用点心吧,我这会即吃不下去,更睡不着,皇上回来的时候,溢能醒过来就好了。”
黛玉倚在柱子边,眼睛看着雪雁熬药,心思已经飞出去老远,水泓这会儿在哪呢,他怎么还不回来,他有擒获东平王兄弟吗,会不会是哪里又出了纰漏呢,思念的泪水随之滚落下来,一颗一颗的掉在了衣襟上。
看冰湖和晶绿都忙忙碌碌的,脚步奇快,行动轻便,黛玉突然冒出个想法,如果有朝一日能像她们两个那样,身手矫健,她就可以和水泓并肩做战,共同迎敌,而不是这样干等在这里,心里急的要命,却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药熬好了,幸喜水溢还懂得吞咽,一碗药很顺利的喝了下去,黛玉放宽了心,一会儿再喝上一碗加了人参的鸡汤,恢复些体力,他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而水泓还没有出现,黛玉的心里越来越焦急,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好在水溢的脸色好了些,烦闷的心中增添了一丝安慰。
“还没有消息吗?”黛玉这已经是第六次问了。“要不要再派出去人探探消息呢。”
冰湖忙道:“咱们这个院子里一共才十二个人,院外守着四个,城外守着两个,又派出去往平安州去了两拨一共四个,若果然出了突发事件,奴婢们如何保护娘娘与王爷的安全呢?”
冰湖说的倒也是,自已与雪雁,水溢如今也都是需要保护的人,正烦闷着,雪雁叫道:“娘娘,溢王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