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叫小太监拿上十个酒杯来,一一摆放在黛玉身前的桌子上,黛玉似乎明白了祁蓝的意思,问道:“让我喝酒?”
祁蓝自脚下提起了酒坛子,亲自将十个酒杯倒满,并说道:“这是极品杏花村,泓最爱的,酒劲极大,我亲自给你倒酒,把这十杯酒喝下去,我就给你派兵。”
卑鄙小人!黛玉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个杯子比常用的大了一圈,看样子每杯最少也装一两,喝下这些酒,会醉死吧。
祁蓝看出了黛玉的迟疑,将酒坛子递给了小太监后说道:“不是非喝不可的,掬妃女流之辈,还是回伽蓝那里等消息吧,泓是个男人,自已会想法子脱险。”
黛玉咬住了下唇,伸手端起了酒杯,瞬间醇馥幽郁的酒香就飘了过来,冰湖忙道:“娘娘可别勉强自已,上次跟皇上喝了两杯就醉了。”
黛玉自然记得,若是黄酒还能喝上三杯,可这杏花村入口便极辛辣,泓常说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可她却从没觉出美味来,黛玉回头示意冰湖不要紧的。
“国主说话算数?”
“泓的朋友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绝不是小人,食言的事情,还没做过。”
黛玉将酒杯放在唇边,一仰脖,一杯酒已经倒了进去,闭上了眼睛,只觉喉咙处像火烧一般,心跳迅速加快,左手捏着手帕擦了擦唇角,就端起了第二杯酒,一样的一饮而尽。
祁蓝有些吃惊,她真的喝了,这十杯酒若真的全部进了她的口,泓非跟他拼命不可,转眼之间,黛玉已经喝下了四杯,祁蓝站了起来,伸手按住了黛玉意欲拿起的酒杯。
黛玉的俏脸早就红了,看样子心跳的也很快,仿佛也有些站不稳,祁蓝吓坏了,忙道:“不要再喝了,你会醉的。”
黛玉拨开他的手,说道:“国主要食言。”
“我不是这个意思。”
“放开。”黛玉强迫自已睁大眼睛,使劲的抓住冰湖的手,身子也半贴靠在她的身上,虽然眼前的祁蓝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还在用力坚持着。
眼看着第五个酒杯空了,第六个酒杯也空了,祁蓝有些担心了,这丫头怎么这样执拗,看她的眼睛都变的细长,别有一种妩媚的滋味。
喝下第七杯酒,黛玉只觉胸腹之间,像有东西在翻滚着一样的难受,面前的酒杯也变成了双影,不对,还应该剩三杯的,怎么会有这么多。
“不能再喝了,来人,传朕的命令,李将军点齐兵马,一切听从掬妃指挥。”
黛玉拼命撑着不让自已倒下去,听祁蓝下了这样的命令,笑意浮上面庞,恍惚中听祁蓝说着:“我与泓是朋友,你叫伽蓝的名字,为什么只肯叫我国主。”
“你与伽蓝伤害了灵儿,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泓和你们是朋友,但我不是,我很难过,你和伽蓝都是自私的人,都是。”黛玉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冰湖的怀里。
祁蓝想帮忙扶住,冰湖一个侧身,祁蓝的手扑了个空,缩回手,祁蓝尴尬的自嘲,强将手下无弱兵,连她的丫头也这样伶俐。
冰湖三人陪侍着黛玉坐在马车上,马车行的又快又稳,雪雁拧了毛巾为黛玉擦手擦脸,嘱咐晶绿查看着炭火是否旺盛,又问着冰湖说道:“这会儿天都大亮了,娘娘怎么还没醒,睡了足有六个时辰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冰湖说道:“七杯酒呢,可不得睡一会儿,娘娘为了皇上可真是拼了,只要能借到兵,我想再有七杯,娘娘也会毫不迟疑的喝下去。”
“真是太过份了,娘娘身子嬴弱,黄酒还能喝上两杯,偶尔喝上一杯烧酒都属难得,别说一连喝了七杯,车月国主的年纪都有娘娘的两倍大了,一丁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
正抱怨着,黛玉的身子动了几下,头好疼啊,身子也像散了架似的疲惫,胃里仍然翻搅着,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明显的感觉出是在马车上,昨儿究竟是借到兵没有呢?
黛玉猛的睁开眼睛,看着丫头们个个用着担心的眼神望着她,冰湖与雪雁扶着黛玉坐起来,黛玉一手抚着胸口,一边问道:“走到哪了?”
“娘娘,咱们快马加鞭的,这会儿已经过了真如,李将军说最迟半夜也能到平安州境内。这是解酒茶,娘娘喝一点吧,或许能舒服些。”冰湖端过茶来,请黛玉饮用。
黛玉摇了摇头,这会儿十分难受,闻着什么味道都只觉出恶心来。虽然身体受了点苦,但黛玉仍然感激祁蓝肯借兵给她,不管怎么说,水泓的安全最重要。
掀开马车的帘子,只见前后都有大队的人马快速的前进着,贪狼等几个侍卫就守在马车边上,贪狼眼尖,见车窗内是掬妃的容颜,连忙驱马近前给黛玉请安。
“咱们这样子大队人马行动,会不会打草惊蛇啊,贪狼,你去跟李将军说,一切以皇上的安全为前提。”
“奴才明白,临行前车月国主也有交待,可是娘娘,咱们并没把握皇上一定陷在平安州,如果贸然前去,兵又是车月国的,到时两军兵戎相见,东平王叫起撞天屈怎么办,奴才不知如何才好。”
黛玉也在沉思着,就算水泓真的在平安州,怎么能确定他在哪个方向呢,难道带着兵挨家去搜查?师出无名啊,总不能说是为了寻找皇上。
“是啊,如果有什么方法能与他联系上就好了。”黛玉自言自语着。
晶绿在一旁听到了黛玉的话,忙道:“娘娘,可以给皇上发信号啊,咱们到平安州是在夜里,只要信号升空,不管皇上在哪个方向,都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