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黛玉才有所警觉,怎能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哭倒在他的怀中,站直了身子,推开水泓揽着她的手臂,望着水泓似笑非笑的目光,气道:“你还笑,冰湖伤的很重。”
“习武之人哪天不受点伤呢,保护你是她的责任,你的手指上被划了个小口子,虽然不重,也是她保护不力的证据。”
黛玉越听越不对,忙道:“不许你怪罪冰湖,她已经尽力了,若没有她护着我,受伤的就是我了。”
“我知道,这张小脸若是被狗抓伤,可就毁容了,小丫头,该赏要赏,该罚也要罚,才是明智的主子。”
黛玉皱着眉说道:“我不管,反正不许你罚冰湖。”
水泓以手指点了下黛玉的小鼻子,拉着她的手一同进到里边,这时冰湖手上的伤已经处理完毕,见皇上进来,冰湖连忙跪下了。
水泓询问了冰湖的伤势,得知并无大碍后叫退了太医,黛玉怕水泓真的怪罪她,连忙扯了扯水泓的衣袖,水泓还了她一个温暖的笑,扶着她一同坐下,才说道:“你起来吧,把事情经过说给朕听听。”
冰湖起身站到一边,说起了当时的事,又道:“娘娘那会只看着哈巴狗,并没注意到纯妃的神色与动作,奴婢却注意到了,当娘娘说出自已的闺名时,纯妃娘娘明显有一个往外送的动作,而且眼神很凶恶,奴婢当时就觉着不好,想要隔开娘娘与哈巴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
“你是说纯妃故意纵容这只狗伤害玉儿?”水泓眯起了眼睛,冰湖的回忆与贪狼基本相同,比贪狼更详细些,贪狼说纯妃本来是要往御花园走的,远远的看见了掬妃,才又退回几步拐到这条路上来。
难道纯妃真是故意的?
冰湖躬身答道:“奴婢不敢妄断,只是直觉。”
水泓望着黛玉问道:“这事你怎么看,按冰湖和贪狼的说法,那只狗确实是扑向你的。”
黛玉也在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纯妃姐姐问起我在娘家时的闺名,我就告诉了她,然后那狗就扑向了我,吓的我当时什么都做不了,连躲都不会了,多亏有冰湖挡在前面。”
水泓笑了,在黛玉耳边说道:“不用再重复了,有你的面子,我不会责罚冰湖的。”
黛玉被他看破了心思,瞪了他一眼又道:“我吓的不得了,也顾不上想这些,是冰湖提醒我说狗不对劲的,我想着不管怎样,先把狗带回来再说,那只狗又一次听到我名字时,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来,我的脑中就有了影子,而且纯妃亲自上来夺它,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带走,我身边除了冰湖,就是一些和我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们,灵机一动,就叫了贪狼出来保护我。”
“做的好。”水泓由衷的夸赞着,一挥手,众人退了下去,看着她因激动和焦急脸蛋红扑扑的,分外好看,“虽然咱们都该做个有教养的人,可有人欺负你的时候,也不能过于心慈手软,我把这件事的决策权交给你,随你去处置如何?”
“我?”黛玉狐疑的望着他。
“把你的怀疑,你的想法全部告诉我,不管是谁,敢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这件事我希望你自已把他弄清楚,玉儿,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要学会保护自已,照顾自已,当你有了结果的时候,告诉我,由我来收场,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水泓鼓励着她,也相信她,看从前她对待贾家人的态度,就知道玉儿是个心里有数,表面却分毫不露的人。
面对他的肯定,黛玉重新燃起了自信心,水泓看她的眼睛发亮,知道自已的话起了作用,没有天生的信心,只有不断培养的信心,她在贾家长期过着极度压抑的生活,对自已越来越没信心,也畏惧与人交往,水泓知道,除了灵儿和身边那几个人,黛玉与别人几乎不交谈,而太后在她心目当中虽然像母亲,却并不适合做一个可以倾吐心思的对象。
征服畏惧与害怕,建立自信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她去做她一向害怕的事,直到获得成功。
“第一次见你是在大觉寺的后山,你给我的感觉太新奇了,见了蛇即不跑,也不尖叫着晕倒,你在和雪雁讨论着那是条毒蛇,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外表柔弱而内心坚强,我需要一个这样的伴侣,所以才一步一步的接近你,玉儿,你要明白,不管你做什么,都不需要有任何顾虑,你背后的靠山是我。”水泓抓起黛玉的手握成拳头,朝着自已的胸口捶去。
他的胸膛像鼓一样坚硬,捶他只会让自已的手更疼,黛玉笑出声来,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真好。
“你试试,看靠山硬不硬。”水泓继续游说着她。
“好了,我知道了。”黛玉抽回手,说道:“有时也想过,我从小就受到这么多的困苦,是不是老天有意在磨练我。”
水泓忙道:“那是当然,现在你遇到了我,困苦已经结束,迎接你的只有美好的未来。”
黛玉举起手腕将伤处给水泓看,说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美好的未来?”
水泓抓住她的手,笑着说道:“这是意外,好啦,咱们现在一起来考虑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黛玉收敛了笑容,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过程,连一个细节都没有漏下,过了半晌才说道:“咬伤了冰湖之后,尤其是我说要把小狗带走交给皇上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出纯妃有点着急,可若说那狗是冲着我来的,还真是不能叫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