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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朱尔德和两个哥哥(2)

这个人的打扮跟昨天那个摩洛哥人一样,并且开口讲话的方式也一模一样。他告诉朱尔德说自己是来寻找一个摩洛哥人的,问朱尔德昨天有没有看到。朱尔德因为答应过摩洛哥人和舍密尔两人,要保守秘密。因此,他撒谎说道:“昨天我的确是在这里打鱼,但我从早到晚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其实,朱尔德在撒谎的时候,内心矛盾极了。因为他担心这个摩洛哥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那人就会把自己当成杀人凶手。听完朱尔德的回答,这个摩洛哥人微微一笑,说道:“朱尔德先生,你就不要瞒我了,我的兄弟就是被你推到湖里淹死的。”

朱尔德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强作镇定,连忙反驳道:“那怎么可能呢?我根本没有看到过这么个人呀!”于是,这个摩洛哥人将昨天那个摩洛哥人如何请求朱尔德帮忙把他推向湖里,直到朱尔德牵着骡子到市场上去找一个叫舍密尔的犹太商人,朱尔德获得一百个金币的事情,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朱尔德听罢,知道再也不能抵赖了,于是干脆承认下来。然后,他就听从那人的发落。谁知,那人的做法竟令朱尔德大吃一惊。他竟然也请求朱尔德,把他的胳膊绑紧,然后推到湖里,如果两只脚先露出水面,就马上牵着骡子,到市场上去找舍密尔,肯定又会得到一百个金币的赏钱。

朱尔德没有办法,只好跟昨天一样,将这人绑紧后推到湖里,不一会儿,有两只脚先露出水面。很显然,他也死了。于是,朱尔德牵起他的骡子来到市场上,交给了舍密尔。舍密尔还是一声叹息,道:“又是贪婪害死了他呀!”然后,舍密尔赏给了朱尔德一百个金币。

朱尔德接过金币,到市场上买了肉、蔬菜和食物,向家里走去。一路上,他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每天都有一个摩洛哥人这样死去。那我不就可以发大财了吗?”其实,朱尔德并不是个贪图钱财的人。他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不希望每天都有摩洛哥人死去,更不想让人死在自己手里。

这天回家后,朱尔德又把一百枚金币交给了母亲。这回母亲有些怀疑了,她想朱尔德连续两天都得到了一百个金币,是不是做了什么非法勾当才得来的。于是,她忐忑不安地说:“儿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可千万不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亏心事啊!”

朱尔德听罢,再也憋不住了,于是违背了诺言,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告诉了母亲。母亲对他提出了忠告:“从明天起,你不要再到哥伦湖去打鱼了,免得上那些摩洛哥人的当。”朱尔德口头上答应了母亲,心里却毫不在意。

朱尔德想:“那些人又不是我害死的,是他们自己想死的。况且,谁也不敢肯定他们一定会死。他们在死之前都来求我,我是在成全他们,帮他们的忙啊!所以,以后我还要天天到那里去,等那些摩洛哥人一个个送上门来。”

于是,第三天,朱尔德置母亲的忠告于不顾,又背起鱼网,奔向了哥伦湖边。到了之后,他准备抛网打鱼,同时心里盼着摩洛哥人再一次出现,因此,手里的动作比较慢。这时,果然又有一个摩洛哥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此人和前两个摩洛哥人的装束打扮仍旧一模一样,同样也喊着朱尔德的名字,同他打招呼。

朱尔德眼前一亮,想道:“又有一个送死的人来了。我又可以得到一百个金币了!”他正暗自庆幸,那个摩洛哥人已经跳下骡子,并将骡背上那个比先前那两个摩洛哥人带着的大得多的鞍袋拿了下来,开口说道:“朱尔德先生,你看见有两个摩洛哥人从这儿经过吗?”

朱尔德觉得这次不需要保密了。所以,他直言不讳地答道:“先生,他们都叫我绑起来,推到湖里淹死了。”对方一听,叹息了一阵子,然后说道:“那两个人都是我的兄弟,我叫萨马德,你也像对待他们一样,将我的胳膊绑紧,推下湖去吧。”

说完,萨马德拿出一条丝带,递给了朱尔德。朱尔德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丝带,非常熟练地将他捆绑起来,然后用力推到了湖里。之后,他就站在岸上,仔细盯着湖面,只等他的两只脚先露出水面,然后牵着骡子,去领一百个金币。

结果与朱尔德所想的恰恰相反。萨马德被推下水之后,露出水面的不是两只脚,而是两只手。朱尔德虽然有些失望,但仍没忘记与他的约定。于是,他赶紧抛下鱼网,将萨马德捞了上来。萨马德上岸之后,两只手里分别捏着一条像珊瑚一样颜色的红鱼。

萨马德吩咐朱尔德,从鞍袋中拿出两个盒子,并将它们打开,朱尔德一一照办。接着,萨马德将红鱼装在两个盒子里,然后放进鞍袋之中,非常高兴地对朱尔德说:“朱尔德先生,谢谢你的帮助,我会加倍报答你的。我想,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现在一定感到很奇怪吧!好了,下面我就给你讲一讲其中的故事!”

朱尔德正满腹狐疑,迫切地想知道这些事情,因此,急忙点了点头。萨马德给朱尔德一一作了解释。他说,我们兄弟四人,我、两个哥哥以及那个叫舍密尔的犹太人,他原名叫拉希姆。我们的先父叫瓦都德,他学识渊博,本领高强,擅长识别符咒、魔法和开启宝藏。

等我们兄弟四人都长大成人之后,父亲便把这些本领一一向我们传授,并时常组织我们一起钻研、探讨、实践,以便我们更快地增长本领与才智。后来,我们的本领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竟然可以控制鬼神的一举一动了。

先父过世后,留下了大量珍贵的遗产。其中有一部叫做《古代轶事》的著作,那是他耗用一生的精力,才撰写的一部杰作。在这部著作中,记载着很多宝物埋藏的地方以及获得这些宝物时,所必须破除的符咒的秘方。找到这部著作后,我们如获至宝,兄弟四人争相参阅,并常常为一些问题争论不休,相持不下。

先父有一位老师,名叫阿布塔,学问高深,神通广大。我们每次为书中的问题争吵不休时,就请他去评定。有一天,我们兄弟四人又为谁该继承父亲的这部著作而吵得面红耳赤,结果仍无定论。于是,我们就去请教阿布塔先生。

阿布塔告诉我们,谁要能到沙马尔达勒里去一趟,从宝藏中取来四件宝物:一个戒指,一把宝剑,一具观象仪和一个眼药盒,谁就有资格获得这部著作。接着,阿布塔向我们描述了这四件宝物的巨大威力:如果把那个戒指戴在手指上,就会变得威力无穷,而且可以在天下称王,使所有的帝王将相都听从他的命令。

那把宝剑,可以对付一支强大的军队。所有士兵看了就会望而生畏。如果要杀死所有的敌人,你只要说一句:“让他们去死吧!”宝剑就会电光四射,将敌人全部拦腰砍死;那具观象仪也十分神奇,凭着它,坐在家里,就可以知道天下各地的情况。

假如你要了解南方的情况,你只要将观象仪对准南方,就可以在观象仪中观察到,非常全面、清晰;假如你不喜欢某个地方,想把它毁灭,从地球上消失,那么,你只要将观象仪对准太阳,那个地方就会被大火烧毁;如果你想寻找地下埋藏的宝物,你只要点一滴那个眼药盒中的眼药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说完这些,阿布塔先生又对我们说,先父生前曾经到过沙马尔达勒里,想拿出这四件宝物,但最终没有成功。他又告诉我们,沙马尔达勒里的宝物被一个叫红王的妖魔的子孙控制着。当年,先父到沙马尔达勒里寻找宝物的时候,同红王的子孙交过手,他们打不过先父,就逃到了埃及。

先父尾随追去,他们无处藏身,就跳进哥伦湖,潜到了湖底。先父无法再找到他们,只好无功而返。当时,阿布塔为先父占卜得知,要捉住红王的子孙,拿出那四件宝物,必须得到一个叫朱尔德的埃及青年的帮助,没有他,绝对不可能实现愿望。

阿布塔接着告诉我们兄弟四人,朱尔德是个打鱼人,经常会到哥伦湖去打鱼。你们到哥伦湖边后,让他把你们的胳膊用丝带绑住,然后推到湖里。如果你们能够破除护符,战胜红王的子孙,双手就会先露出水面;那时,让朱尔德把你们捞上来,就可以到沙马尔达勒里去取那四件宝物了。如果你们的双脚先露出水面,说明已被红王的子孙战死。

我们兄弟四人听了阿布塔的介绍,十分高兴,都愿意为此而冒险,到哥伦湖底去会一会红王的子孙。只有拉希姆对此事不感兴趣,于是,我们就约定好,叫他打扮成犹太商人,改名叫舍密尔,先到埃及等候。如果我们死了,就让他收下骡子和鞍袋,交给来人一百个金币。

到此时,朱尔德已经完全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想,看来打头阵的哥哥没有战胜红王的子孙,结果被淹死在湖里了。只有眼前这个萨马德本领高强,得以生还。但是,朱尔德仍有一点儿没有弄明白的地方,那就是既然萨马德已经战胜了红王的子孙,那么他把红王的子孙弄到哪里去了呢?

于是,朱尔德就询问萨马德这件事。萨马德微笑着告诉他说:“红王的子孙就是刚刚装进盒子里面的那两条红鱼。实际上,他们不是鱼,而是鱼形的妖魔。”朱尔德听了萨马德的讲述,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能遇到如此神奇的事情。

之后,萨马德邀请朱尔德跟他一起去沙马尔达勒里寻找宝藏。他向朱尔德许诺,如果能找到那四件宝物,朱尔德想要什么,他都给他什么。朱尔德有些贪心,被萨马德说得怦然心动。但一想到家里还有老母亲和两个哥哥,自己走后,谁来供养他们呢?因此,他显得犹豫不决。

萨马德看透了朱尔德的心思。他慷慨地从鞍袋中拿出一千个金币,交给了朱尔德,并说:“我们来回只要四个月就够了。你先把这一千个金币拿回去,作为这段时间家人的生活费用。”朱尔德接过金币,暂时辞别了萨马德,回家去安顿母亲和两个哥哥去了。

回家后,朱尔德把1000个金币全部交给了母亲。老母亲看后,感到心神不安。她一直信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人生准则。所以,当她知道了那两百个金币的来历后,就奉劝儿子,叫他千万别上那些摩洛哥人的当。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儿子竟然又带回来1000个金币,更是吃惊不已,连忙追问钱的来历。

于是,朱尔德将萨马德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并对萨马德大加赞誉,同时,也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母亲见朱尔德决心已定,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好同意让他去。临行前,她反复叮嘱儿子,一定要小心谨慎,提防上当受骗,并祝福他能得到好运。

朱尔德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便告别了母亲,来到哥伦湖畔,与萨马德会合。萨马德见他精神饱满,心情舒畅,知道他已说服母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将鞍袋搬上骡背,对朱尔德说:“我们两人骑一匹骡子,你就坐在我的后面吧。”朱尔德答应着跨上骡背,坐在了萨马德的身后。

两人坐好后,萨马德一声吆喝,骡子就撒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原来,这匹骡子是匹神骡,一天所跑的路程,相当于常人一年所走的路程。朱尔德坐上它后,只听见耳畔风声呼啸,眼前景物飞速后退。两人就这样不停地向前赶路。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萨马德才吆喝一声,叫骡子停下来。两人跳下骡背,坐在路旁的树下休息。萨马德问朱尔德:“你肚子饿吗?”朱尔德早已饥肠辘辘,便回答自己已是饥饿难忍。萨马德听后,立刻起身从骡背上解下鞍袋,又转过头去问朱尔德:“你想吃些什么呢?”

朱尔德是个粗人,从不挑食,平时只要有面包就可以了,有钱的时候,再买点肉和蔬菜,已算是很丰盛了。因此,他一听萨马德问起,就不假思索地答道:“面包就行。如果能加点干酪,那当然更好了。”可萨马德十分神秘地一笑,对朱尔德说:“你的要求太低了,那些都是普通人家吃的饭。”

朱尔德又说:“我一年到头只要能吃上这些东西,就已经很满足了,难道还奢望能吃上红烧鸡、蜂蜜饭吗?我听人家说,富贵人家每餐都要吃上几十道菜呢。”接着,他将自己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菜名一个个地念了出来,竟能念出24道。说完,他不由自主地咂咂嘴唇,显得十分满足。似乎只要能说上菜名,就已经算是吃上那些菜了。

说完,朱尔德一个劲儿地催促萨马德,叫他赶快将面包拿出来,他已饿得忍不住了。萨马德微微一笑,说道:“朱尔德先生,我让你过一回富贵人家的生活吧。”说完,他不慌不忙地解开鞍袋,将手伸进去,端出一个金盆,盆中盛着两只红烧鸡;接着,他又从袋中端出一盆烧羊肉。

萨马德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从袋中端出菜肴,不多不少,刚好二十四道,而且正是朱尔德所说的那二十道菜。那些菜肴正冒着热气,色香味俱全,好像是一流厨师刚在厨房里做好的。萨马德将这些菜肴摆好,然后对朱尔德说:“请吧,朱尔德先生。”

此时,朱尔德正盯着那些菜肴发愣呢。他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梦见自己正在参加盛大宴会,面前摆着一大桌山珍海味。及至萨马德请他吃饭,他才醒悟过来,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于是,他满脸惊异地问道:“萨马德先生,难道您的鞍袋中有一个厨房,有人在里面替你做饭做菜吗?”

萨马德一听,禁不住哈哈大笑:“其实,我在家里就对这个鞍袋施过魔法了,指使一个仆人在里面供我使唤。因此,你要吃什么菜,他就可以马上满足你,即使你点上一千道,他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为你做好。”朱尔德听罢,禁不住连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