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历尽政治风波,劫后余生,从边远地区回到京城,在翰林院供职。不久,好友王定国也从岭南被召回京城。两人相见,开怀畅饮。酒席间,王定国让歌女柔奴劝苏东坡饮酒。柔奴眉清目秀,应对敏捷,不过更吸引东坡的,却是她的那种淡定平和的气质。苏东坡问她:“你的家人都在京城,你一个人跟主人在岭南待了这么长的时间,那里风土不好,这些年够辛苦的吧?”
柔奴安详娴雅地回答说:“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苏东坡听后感到非常震撼:这么一个柔婉妩媚的女孩子,却有这么洒脱、这么超然的心境。感慨之余,他写了一首《定风波》的词来表示赞许。词中说: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时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是柔奴置身逆境、波澜不惊、超然其上的感悟,也是古代知识分子所追求和向往的境界。唐代白居易在诗里就经常流露出这种感受,如“身心安处即吾土,岂限长安与洛阳?”“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无论海角与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
这种心境,也给了仕途坎坷的苏东坡莫大的受用。正因为苏东坡的自身也有着“此心安处是吾乡”的旷达,他在被贬到偏僻荒凉的岭南时,仍然非常乐观,写下了那首著名的诗歌: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黄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苏东坡在垂暮之年被贬到惠州,仍然旷达洒脱,忘怀于得失。当他吃着荔枝时,不是在怨天尤人,而是在感恩,这样一来,在别人难以承受的苦难中,反而发现了生命的喜悦与自在。
禅悟人生
如果执著于繁华,萧瑟时就会痛苦万分。如果在花繁柳艳处,淡定从容,秋风萧瑟的时候,就不会有失落的痛苦。这就是《菜根谭》说的:“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也是苏京坡自己说的:“成固欣然,败亦百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