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临之前,一切总是如此的宁静,自从韩辉发现张让派人翻查自己的房间时,韩辉便事事小心,但是韩辉毕竟是小孩,昨日韩辉救了董艺之后,回来左思右想,发现自己做错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该在这种敏感时刻表现的如此镇定,如此从容,还放手救治他人。想必已经引起了张让的注意,但是韩辉并非有心为之,心性使然。又或者是穿越之前留下的老毛病,医者父母心,穿越前韩辉作为一个医学硕士研究生,时刻谨记着自己宣誓的誓词,以及当一个医护人员身上所背负的一切。
想到此处,韩辉不禁傻笑起来,只从自己穿越来到三国时期,知道自己回到现世无望,也无从回起,唯有更好的增强自己的能力,但是这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必须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所以韩辉已经竭力让自己去适应这个乱世,无论语言和意识形态,但是韩辉发现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以现世的认知为主。若是在现世,救人虽然不算风光,但至少他人会感恩于你,而现在,却是招来杀身之祸啊!
韩辉还在陷入沉思,这边已经有人敲着韩辉的房门,韩辉被敲门声惊起,无精打采的走去开了房门。韩辉以为又是曹昂那小子,没见来人就发牢骚道:“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话保持距离,少见面吗?”却见来人身宽体胖,用着粗豪的声音说道:“啊!我第一次来啊!”韩辉抬头一看,也啊了一声!原来是董艺啊!韩辉马上道歉道:“惭愧,我以为是曹小子过来烦我。”
董艺憨笑道:“不打紧,我是在感谢你救命之恩的,我听侍女说了,我发病的时候,所有人都跑的远远的,就你敢靠近我,还治好了我,大恩不言谢,他日必当涌泉相报。”说罢,董艺又朝韩辉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韩辉见了,不禁好笑,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董艺平时就是吃了喝,喝了睡,却未想到如此谦谦有礼,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就算是小孩,也有各自的心机啊!
韩辉赶紧微笑道:“客气了,好歹你我共处也近半年了,平日里虽然交往甚少,但同在一个屋檐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站着说话太生分了,来,进我屋里聊吧!”说着,韩辉拉着董艺进屋了。
两人在茶几前坐下,韩辉先开口询问道:“董艺,有件事我很好奇,你为何好端端的脖子后面插着一枚银针,而且难道你自己都没有知觉吗?”董艺羞愧道:“我这人有一个毛病,只要躺到床上一睡着,就什么事都不理了,即使雷雨交加,电闪雷鸣,我也毫无知觉的。”韩辉听完,马上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很可能有人趁你睡着的时候,将银针刺入你脖子?”董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真欲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曹昂冲进了韩辉的房间。
曹昂上气不接下气的,整个人半蹲着喘气,然后支支吾吾道:“不好了,那个,那个…”。韩辉一听急了,向曹昂道:“我说你倒是先歇口气先啊!到底那个啊!上气不接下气的,先缓过气来,然后和杯水慢慢说。”歇了一会儿之后,曹昂终于缓过劲来道:“不好了,那个朱皓也吐血了,而且还狂吐不止,现在已经昏厥过去了。”韩辉大惊道:“你说什么,怎么不早说。”说罢,韩辉赶紧想朱皓的卧房冲去。曹昂落在后面,骂道:“妈的,这年头就没一个实诚的人,是你让我歇会儿的,好了,现在歇好了倒怪起我了,有没有良知啊!”
韩辉听到朱皓出事了,整个人就心急如焚了,先是董艺,现在是朱皓,看来有人已经开始对他们下手了。韩辉赶到朱皓房间时,皇甫坚已经到了,皇甫坚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已经命侍女赶紧去请大夫了,但是皇甫坚看着朱皓吐在地上的鲜血,整个人不知所措的在房间中来回奔走。看到韩辉来了,这下才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韩辉二话不说,马上为朱皓把脉,朱皓脉象非常紊乱,看来与董艺不同,应该是中毒了,而且朱皓的嘴唇发紫,看来毒性正在身体里蔓延。韩辉虽然师从华佗,但归根结底,学了也不超过三个月,知道朱皓是中毒了,但是却无法得知朱皓中的是什么毒。
“解铃还须系铃人!”韩辉灵光一闪,然后在房间之中四处搜索,并问皇甫坚道:“皇甫大哥,朱皓到底是什么时候病发的?还有朱皓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皇甫坚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刚赶来不久,是侍女通知我的,我来的时候朱皓已经不醒人事了。”
韩辉一听,马上找到服侍朱皓的侍女,韩辉向其问道:“朱皓,今天日常都吃了些什么?还有他见过那些人?此事关乎朱皓的性命,所以还请你细细道来!”只见侍女怯生生道:“奴婢也不清楚,公子今日起床之后只是喝了一碗燕窝,并没有进食其他事物。”韩辉听完,马上找到了朱皓所食用的那碗燕窝,闻了闻气味,似有一股腥味,再将银针插入其中,发现银针骤然变黑。韩辉顿时明了,看来问题出在这碗燕窝里。
此时房间里面已经聚齐了人,八个州牧之子全赶过来了,还有门口围着众多的侍女,在外面东张西望,似在赶集一般。而请来的大夫真在为朱皓把脉,韩辉看着这个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韩辉就知道这大夫没戏,看来要救朱皓还得靠自己。抱着侥幸的心理,韩辉将燕窝端给大夫,大夫也是闻了一闻,然后并无下文了,然后又摇头摇起了波浪鼓,逃也似的离开了洛水书院,临出门前,撂下一句话,让韩辉准备操办朱皓的后事吧!
韩辉一听,心中那个气啊!心道:“这什么大夫啊!有你这样的吗!看两下就让人准备后事了。”韩辉不禁想起了华佗,如果自己的恩师在的话,这种小事应该不在话下,间儿韩辉又怪起了自己,都怪自己学艺不精,这下朱皓凶多吉少了。其实这事韩辉还真的不必如此内疚,行医也是一种积累,点点滴滴的积累,韩辉医术是有的,只是缺乏试炼。
又过了一会儿,张让也赶到了,张让显得非常的沉稳,三两下就把下人都打发去做事了,然后让随行的太医为朱皓诊治。随行的三位太医为朱皓把脉并看了那碗燕窝之后,诊断结果与韩辉一致,那就是朱皓是中毒了,而且中的还是剧毒,应该是毒蛇、毒蝎以及毒蜘蛛三种毒物的毒液混杂而提炼出来的毒药,暂时克制住朱皓体内的毒物并没多大问题,只要服下一颗天山雪莲即可,但是要想解毒必须知道三种毒物的配比,不然误服解毒药,不但不能解毒,反而会导致体内的毒物失去平衡,进而气血攻心,七窍流血而死。
诊断完后,张让并让属下去太医院拿天山雪莲为朱皓稳住毒素,然后对其余七个州牧之子一一劝慰,让七位州牧之子各自安心回去休息。韩辉自知也只能如此,也回了自己的卧房。
韩辉现在的思绪很乱,这两日接连发生太多的事情,而且件件扑朔迷离,似是暗中有一双手,正玩弄这八个州牧之子于鼓掌之间。走着,走着,一双手从后面搭住了韩辉的肩膀,韩辉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竟然是张让身边的小太监小顺子。
小顺子向韩辉道:“韩公子别怕,是奴家,我家主子有请公子到府上一见。”韩辉诧异道:“你是说张让张常侍的府上?”小顺子恭敬道:“是的,公子这就跟我走吧!我已经备好了马车在门口,我家主子已经在马上上恭候公子了。”
韩辉并没有任何犹豫,便跟着小顺子往洛水书院门口走去。其实也由不得韩辉犹豫,自己就一个五岁的孩童,一切还不是受人摆弄,别人给你面子,就说个请字,不给你面子,那就直接把你绑去。想通这一点,韩辉自然从容的跟着去了。
不一会儿,韩辉上了张让的马车。此时马车中的张让还在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察觉韩辉已经上了自己的马车。韩辉不禁想起了当初自己从冀州来洛阳之时,与赵忠一起共坐马车的场景,不禁莞尔。但是今天韩辉是断然不敢开张让玩笑的,张让性情稳重,也没那么容易被韩辉挑唆的,况且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韩辉也没那心情了。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别人不马上宰你就不错了,自己那有取笑他人的资格啊!想到此处,韩辉不禁黯然,自己这个州牧之子,做的实在窝囊啊!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慢慢的奔跑起来,马车行进的不快也不满,非常沉稳,坐在马上之中,感觉不到任何的震动,加上张让一脸的肃然,以及沉稳的呼吸声,让韩辉觉得气氛如此的严肃,害的韩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威压了。不怒自威,看来在皇帝身边久了,张让在气质方面也是学的有模有样啊!
突然,张让淡淡道:“韩公子先好生休息,到我府上之后,你我再详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