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十辑:彼得·潘
14240400000023

第23章 从梦幻岛归来

第二天早晨,海上起了大风浪,于是他们赶紧忙碌了起来,他们把脸刮得光光的,并穿上了海盗服,像水手一样,匆忙地爬上了甲板。

彼得是船长,尼布斯和约翰是大副和二副,船上有一位妇女,其余都是普通水手。彼得已经牢牢地掌住舵,他像真正的船长一样,把全体船员召集了过来,着重讲了一些做为海员应该遵守的规矩。因为他知道,他们都是里奥和黄金海岸的粗人,必须加以驯服。接着,彼得下了几道严峻的命令,便掉转船头,向英国本土驶去。

彼得还查看了航海图,推算要是这种天气持续下去,他们将在六月二十一日到达亚速尔群岛。他知道到了那儿,飞起来就省时间了。

在这些海员当中,各有各的想法,有的人当然愿意这是一艘守规矩的船,而另外一些人则宁愿它仍是一艘海盗船。可是,船长把他们看成喽罗们,所以,他们不敢发表意见,即使是递交一份建议书也不敢。绝对服从是唯一稳妥的办法。斯莱特利有一次奉命测水,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就挨了十二下打。

现在他们都知道,彼得目前故作老实,为的是消除文迪的怀疑,不过,等到新衣做成之后,或许还会有变化。这件衣服,是用狐克一件最邪恶的海盗服改做的。后来,大家窃窃私议,在彼得穿上这件衣裳的头一夜,他在舱里坐了很久,嘴里衔着狐克的烟袋,一手握拳,只伸出了食指;这根食指弯曲着,像只钩子,举得老高,作出恐吓的姿态。

船上的事情复杂多变,我们暂且告一段落,回过头来看看那个失去孩子的十四号住宅吧,这个家现在可是真的寂寞空荡啊!我们一块儿去看看那个久别的育儿室吧!

育儿室里一切均未变动,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达琳夫妇和娜娜还是一样地生活,只是少了以前的快乐,育儿室并没有随着孩子们的离开而变样子,也许,那是达琳太太为孩子的回来做的准备,希望他们一回到家就能看到熟悉的育儿室。

孩子们在船上想象着:母亲的狂喜,父亲的欢呼,娜娜腾空跃起,抢先扑上来拥抱他们,而他们准备要做的,是秘而不宣。

如果我们预先把消息泄露出来,破坏他们的计划,那该多么痛快。要是那样的话,当他们神气地走进家门时,达琳太太甚至都不去亲吻文迪;达琳先生会烦躁地嚷道:“真讨厌,这些小子们又回来了。”这样做,我们可以惩罚一下那些擅自离家出走的孩子。不过,这样做,我们也得不到感谢。我们现在已经了解达琳太太的为人了,可以肯定,她准会责怪我们,不该剥夺孩子们的一点小小的乐趣,我们不妨想象一下,当我们把消息告诉达琳太太时的情形。

“可是,太太!到下礼拜四还有十天,我们把实情告诉你,可以免去你十天的担忧。”

“不错,但是代价有多大呀!剥夺了孩子们十分钟的快乐。”

“哎,你这样看问题,我可没法子了。”

“可是,还能怎么看呢?”

看见了吧,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太爱她的孩子们了,连一点点小小的惩罚都不愿意,而且还时刻准备着万一哪天孩子们回来时用的东西,三张床的被褥都晾过了,她也从不出门了,就在家里乖乖地等着,哎!可怜的母亲啊!

我们再来仔细看一下育儿室吧!说实话,育儿室里唯一有变动的是,狗舍从晚上九点到早上六点都不在房里放着。自从孩子们飞走以后,达琳先生就打心眼里觉得,千错万错,都错在他把娜娜拴了起来。达琳先生是个单纯的人,但是,他还有着高尚的正义感,凡是他认为正确的事,他都有极大的勇气去做。孩子们飞走后,他把这事苦苦思量了一番,便四肢着地,钻进了狗舍。达琳太太亲切地劝他出来,他悲哀地、但是坚定地回答说:

“不!亲爱的,这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我们也无法说他固执。

达琳先生后悔莫及,他一定要坚持到孩子们回来时才搬出狗舍。这当然是件遗憾的事,不过,达琳先生要做什么,都喜欢走极端,要不,他很快就会停止不做。过去那个骄傲的乔治·达琳,如今变得再谦逊不过了。一天晚上,他坐在狗舍里,和妻子谈着孩子们和他们可爱的小模样儿。

他对娜娜的尊敬,真叫人感动。他不让娜娜进狗舍,可是在别的事情上,他全都无保留地听从娜娜的意见。

达琳先生早晨上班的时候把狗窝收拾到车上,晚上再照常搬运回来。我们要记住,这个人把邻居的意见看得多么重,那么我们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有多么坚强!可是,他现在的举动,自然会引起周边人的指指点点。他内心一定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是当小伙子们指点着他的小屋子说三道四时,他外表还能保持镇静。要是有哪位太太探头向狗舍里张望,他还总是向她脱帽致意。

也许你听起来会感到很滑稽,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是很令人敬佩的。不久,这事的内情传了出去,公众的博大胸怀让他深受感动。成群的人跟在他的车后面,欢呼声经久不息;俊俏的女郎爬上车去,求他亲笔签名;访问新闻登上了第一流报刊,上等家庭邀请他去做客,并且加上一句:“务请坐在狗舍里光临。”

礼拜四,这个不寻常的日子,达琳太太同往常一样,呆在育儿室里等着达琳先生回来,达琳太太可不比以前了。现在,我们来仔细端详她,想想她昔日的活泼愉快,可是现在呢!由于她失去了她的孩子们,风采就完全消失了,我现在实在不忍心说她的坏话了。她太爱她的那几个坏孩子,这令我们很感动。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先看看她吧!你首先看到的是她的嘴角,现在几乎变得憔悴了。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着胸口,因为她心痛。

现在她的孩子们正在回家的途中,孩子们离窗口真的只有两英里远了,正飞得起劲呢!

达琳太太也好像有了预感,忽然跳了起来,呼唤着孩子们的名字,可是,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娜娜。

“啊!娜娜,亲爱的娜娜!我梦见我们的宝贝回来了。”

娜娜刚刚睡醒,它的眼睛湿润了,它所能做的,只是把爪子轻轻地放在女主人膝上,他们就这样坐着……这时,狗舍运回来了,达琳先生也就下班了。他伸出头来吻他的妻子时,我们看到,他的脸比以前憔悴多了,但是,神情也温和多了。

达琳先生把帽子摘了下来,交给了女仆莉莎,莉莎缺乏想象力,没法理解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用意何在。屋外,随车而来的一群人还在欢呼,达琳先生自然不能不感动。

“听听他们,”他说,“真叫人快慰。”

“有什么值得快慰的?一群小毛孩。”莉莎讥笑地说。

“今天,人群里有好几个大人呢!”达琳先生微红着脸告诉莉莎,可是,看到她不屑地把头一场,达琳先生没有责备她一句。

达琳先生没有得意忘形①,反倒使他变得更和气了。前些日子,他坐在狗舍里,半截身子伸到外面,和达琳太太谈着他的这番出名。达琳太太说:“希望这不会使你头脑发昏。”这时,他紧紧握着达琳太太的手,要她放心。

“乔治,”达琳太太怯生生地说,“你还是满心的悔恨,是不是?”

“那是当然了!还是满心的悔恨,亲爱的!那你让我怎么惩罚自己?”

“你是在惩罚自己,是不是,乔治?不要骗我好吗?你能肯定你不是把它当作一种乐子吗?”

“你说这是什么话,亲爱的!”

当然,达琳太太请求原谅,然后,达琳先生觉得困了,他蜷着身子,在狗舍里躺下。

“亲爱的!你到孩子们的游戏室去,为我弹钢琴催眠好吗?”他请求。达琳太太向游戏室走去时,他漫不经心地说:“关上窗子,我觉得有一股风。”

“天啊!乔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千万别叫我关窗子。窗子永远是要开着的,好让我们的宝宝们飞回来,永远!永远!”

当然,达琳先生同样向达琳太太道了谦,达琳太太走到游戏室,弹起钢琴来,达琳先生很快就睡着了。在他睡着的时候,有人飞进了房间。

可是,飞进来的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彼得和小叮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彼得的头几句话,就说明了一切。

“快!小叮当,”彼得低声说,“关上窗子,上闩。对了。现在,咱们得从门口飞出去了,等文迪回来时,她就再也飞不回来了,她会以为她母亲把她关在外面了,她就得跟我一道儿回去。”

原来彼得脑子里一直藏着这样一个诡计,这对文迪来说公平吗?

然而彼得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反而开心地跳起舞来,然后,他向游戏室里偷偷张望,看是谁在弹钢琴。他轻轻地对小叮当说:“那是文迪的母亲。她是一位漂亮的太太,不过没有我母亲漂亮。她嘴上满是顶针,不过没有我母亲嘴上的顶针多。”

当然,关于他的母亲,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什么样子,可是,他有时候喜欢夸耀地谈到她。

彼得虽然不知道达琳太太在谈什么,但是他却能听得出,那曲子在不断地唱着:“回来吧!文迪,文迪,文迪。”彼得洋洋得意地说:“太太!你不会再见到文迪了,因为窗子已经闩上啦!”

这时,琴声突然停了,彼得很好奇得又向里偷看了一眼,结果他发现达琳太太靠在琴箱上,眼里含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她要我把窗子打开,”彼得心想,“可是我才不呢,就不!”

彼得再一次向里偷看,只见仍有两颗泪珠,不过,已经换了两颗。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文迪。”彼得对自己说。他现在很恼恨达琳太太,她怎么就不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再拥有文迪了呢?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太太:“因为我也喜欢文迪,太太,我们两个人不能都拥有文迪呀!”

可是这位太太偏不肯善罢甘休,她仍然在那里哭泣,彼得觉得不痛快,他不再看她。可就是这样,她也不放过他。彼得在房里欢蹦乱跳,做着滑稽面孔,可是只要他一停下来,达琳太太就仿佛在他心里不住地敲打。

“啊!那好吧,就让文迪回来吧!”最后,彼得忍着气说。然后他打开了窗子。“来呀!小叮当!”他喊,用厌恶的眼神环视了一下周围,“咱们可不要什么傻母亲!”他飞走了。

因此,当文迪他们飞回来时,窗子依旧是开着的,他们落到了地板上,一点也不懂得惭愧,最小的一个,甚至忘记了他的这个家,他们真是三个小坏蛋!

“约翰!约翰!好熟悉的环境啊!”他说,疑惑地四面张望,“这儿,我好像来过。”

“你当然来过,傻瓜!这是我们的家,我们以前就生活在这里。那不是你的旧床吗?”

“没错!”迈克尔说,可是还不大有把握。

“瞧!狗舍!”约翰喊,他跑过去,往里瞧。

“也许娜娜就在里面吧!”文迪说,不容易啊!她还记得娜娜。

于是约翰吹了一声口哨。“喂!”他说,“里面有个男人。”

“是父亲!”文迪惊叫。

“父亲?让我瞧瞧父亲。”迈克尔急切地请求,他仔细地看了一眼。“他还没有我杀死的那个海盗个头儿大哩。”他坦率地带着失望的口气说。

多没良心的家伙啊!幸好达琳先生睡着了,要是他听见他的小迈克尔一见面就说出这样一句话,该多伤心啊!

看见父亲睡在狗舍里,文迪和约翰不禁吃了一惊。

“这不会是真的吧?”约翰像一个对自己的记忆力失去信心的人那样说:“他不会是一向都睡在狗舍里吧?”

“约翰!”文迪犹犹豫豫地说,“可能我们已经忘记以前的生活了。”

他们觉得身上一阵冷,活该!

“我们回来的时候,”约翰这个小坏蛋说,“妈妈不在这儿等着真是太粗心了!”

这时候,达琳太太又弹起琴来了,这么晚了,可怜的太太还没有休息。

“是妈妈!”文迪喊道,向那边偷看。

“是的,是的!就是妈妈!”约翰说。

“那么,文迪,你并不真是我们的母亲啦?”迈克尔问。他一定是困了。

“噢,我的天!”文迪惊叹道,她第一次真正感到了痛悔,“是到了我们该回来的时候了。”

“我想了一个好办法,我们偷偷地溜进去,”约翰提议,“用手蒙住她的眼睛。”

可是文迪不同意那样做,她认为应该用一种更温和的办法宣告好消息,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我们都上床去,等妈妈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床上躺着,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达琳太太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觉得达琳先生应该睡着了,便走进育儿室,这时候她看到,每张床上都睡了一个孩子。孩子们等着听到她的一声欢呼,可是,她没有欢呼。她看到了他们,但她不相信他们在那儿。原来,她时常在梦里看到孩子们躺在床上,达琳太太以为,她现在还是在做梦,所以一点儿也不感到惊奇。

达琳太太在火炉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前,她总是坐在这儿给孩子们喂奶。

这三个孩子都很惊讶,妈妈的冷落让他们感到很难过。

“妈妈!”文迪喊道。

“这是文迪!”达琳太太说,可是她还以为这是做梦。

“妈妈!”

“约翰!约翰!”达琳太太说。

“妈妈!”迈克尔喊。他现在认出妈妈来了。

“啊!迈克尔!迈克尔!你在哪里。”达琳太太说。她伸出双臂,去抱那三个她以为再也抱不着的自私的孩子。果然她抱着了,她的双臂搂住了文迪、约翰和迈克尔,他们三个都溜下了床,向她跑去,天啊!这是多么唯美的画面啊!

“乔治!乔治!”达琳太太急忙喊道,达琳先生醒来,分享了她的欢乐,娜娜也冲了进来。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动人的景象了。

在文迪一家欢聚的时候,外面有一个陌生的小男孩观赏了这个画面。这个小男孩的乐事数也数不清,那是别的孩子永远得不到的。但是,只有这一种快乐,他隔窗看到的那种快乐,他却被关在了外面,永远也得不到。

想一想:

1、达琳先生为什么要搬进狗舍?

2、第一次飞进来的是文迪他们吗?

知识链接——成语:

1、心花怒放:怒,旺盛、繁荣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形容心里非常高兴。

2、欣喜若狂:若,好像。高兴得像要发狂,形容高兴到了极点。

注释:

①得意忘形:形容浅薄的人稍稍得志,就兴奋得控制不住自己。

②漫不经心:随随便便,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