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钰捂住咽喉,英挺的眉目深藏愁绪,但是半刻才将吐出一句,“这酒哪来的,简直极品!”
黎念松了口气,转而的话语里突然嗫嚅,“是,……给……给陛下的……”
瑄钰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用扇子敲了敲黎念的脑袋,动作很轻,“你该不会是将这酒拦下了吧?!”
黎念点点头,又低下头来。
“你……疯了啊,皇兄的脾气连我都弄不清楚,这事他说大就大,他说小就小,你的小命可是值不了多少钱啊!”
黎念抬眸,认真地清查血案的事情告知瑄钰,“这酒和血案的真凶有莫大的关联,我一定要查清楚,而且,我刚才是怕酒里有毒才未敢献酒……”
“好好,我明白,就算你有作为国女的能力,但如今蒼缘的国女是李筱雨而不是你,在其位谋其职这样的道理对你来说就是个警告,抢了她的风头会另你们都陷入生命危险,你要想清楚、”瑄钰皱眉,深沉的情绪里沉耽似一片深海。
“我清楚并且知道你说的,可陛下限定的三日不是三个月。你放心,我会隐藏好自己帮助筱雨的,再说,还有国师大人的帮忙呢。”
“国师?!”
黎念点头,也不怕将这事情坦诚吐露,毕竟瑄钰将自己身上的秘密守住了,再加之他并无说书先生口中的纨绔皇子的标榜个性,待她也算不错,是个宫廷里值得深交和依恋的朋友。
“他竟然会帮你们!”
“奇怪么?”
“十百分奇怪,清风淡漠的国师大人竟会对留住国女之事如此上心!”
黎念眼前又是浮现出那个芝兰玉树,纤尘不染的男子,神思有些游荡,却被瑄钰再次接上来的话给愣住了。
“对,对,国师大人绝对是为了稳固蒼缘帝业,小念,听说那国师已活百年了,辅佐代代君王,从未停歇耶,你觉得,可不可信?”
“诶?”黎念摇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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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深夜,星月隐入浓厚的云层,漆黑以及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个都城。
“嘘……”黎念将食指放在嘴唇的中央,猫着腰躲在围墙的角落里,她一身黑衣,动作神情皆是小心翼翼,而她身后同样一身黑衣的李筱雨模样清澈,脸上带着涩意和担忧。
“小念,这样……真的没事么?”
“放心放心,小心点就好,再说国师大人给我们打掩护呢,怕什么!”黎念拍了拍一旁女子的肩头,眸光却是盯着前方的烛火转瞬不息。
不过须臾,便有一行人扛着大大小小的酒罐从地窖的入口进来。
顶头的男子边走边提醒,“大家慢点,前阵子有个醉鬼将酒坛赚翻了,后来因为付不起赔偿就跳河自尽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将酒罐放下,其中一个男子愤慨摇头道,“这般劳什子的贵族地主将我们的命如蝼蚁践踏,什么破酒就要了人命,真是可悲又可笑啊……”
“有什么办法,这有人身来便锦衣玉食,有人落地便是一辈子干苦活的命,不认命只有死,认了命才能好好活着哎……”
“嘘,你们小声些,今日那商主会来这里……”
“这种地方他会来?!”
“你们是不晓得,别看那商主现在穿金戴银,衣食无忧,那以前也是个白手起家的穷小子,要不是他妻子不离不弃相伴,恐怕根本没有今日的富足了……”
那群人边说边向门口走去,连同声音也是淡了下去。
黎念早前已经打听到了,据说那商主的妻子早年死于病症,而那商主每年的这几日都会来地窖,原因却是不明。
脚步声渐近,黎念终于将那商主等来了,她们跟着那男子的步伐小心行进,却是来到了石室之后的一片空地里,躲在四周分布的石像后,黎念的眼眸和鼻尖都无数倍地放大着。
偌大的中央池里由旋转的水车源源不断地汇入着醇香的酒,浓烈到醉人的地步,只见那商主从怀中取出一小瓶罐子,取下盖子后将红色光芒的液体倒入池中,那浓烈的香味瞬间变得醇厚,更让人吃惊的是,那玄幻的空气里竟映出一个女人,带着半透明和虚空的状态,而那个模样更是让黎念不解,女子的模样正是先前才交过手的妖。
随着倒入池中的红色液体越来越多,女子魂魄的形便越发清晰着,黎念心中有了很肯定的猜测,那红色的液体是用咒术培养的心头之血,能强行凝聚死去之人的魂魄,逆转生命。
只见那商主叹了口气,对着头顶上方虚空的人影道,“这些年来,我酿了千千百百的酒,可是却再也换不来你昔日健康的模样……”
那飘渺的人影沉浮影现,目光期期艾艾,黎念的感知里顿然觉察那并非和她交过手的妖,可这样相近的面容,又要作何解释,难不成,还是同胞的姐妹?
那人影飘忽着竟是朝黎念飞来,而那半刻的疏忽里顿然暴露了她们的踪迹,只是这女子的话却在耳边不停回荡——帮帮我,消去我那丈夫的执念……
那商主撑大眸子,指着突然出现的黎念和李筱雨,“你们……是谁?!”他边说着边笑意苦涩地朝着女子招手,“肖儿,你快回来,小心身体、”
那女子眉间堆积浓愁,却依旧摇头躲在黎念的背后。
“方先生,你……先冷静下,我能听懂鬼魂的话语,夫人说她很累,她是想安静地离开……”
“我夫人她没死!没死!”大吼出声,那商主愤怒地看向黎念,咬着牙道,“你们知晓了我的秘密就该死、”话语刚出,那轰隆落地的滚石如同张牙的巨龙要将她们撕咬碾碎,而那面前的石头,轰隆隆地被关上了,黎念从那不断阖上的狭小缝隙里看过商主夫人幽怨万分的脸庞而那男子一脸得逞却又不甘倔强的笑意。
“怎么办,小念,这下我们被困住了……”李筱雨急得在原地转圈,很是后悔跟着黎念过来胡闹。
可黎念却是瞬间傻笑了出声,她拍拍李筱雨的肩膀,“筱雨,虽然我们被困住了,但却有了个极大的收获呀!!”
“什么?”
“我知道这桩血案的根源了……”黎念双手托住腮帮,眸光却是聚散着光彩。
“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