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朵儿在重逢周丽后,第一次用这样恶毒,这样不顾对方感受说出的一番话,她吐了口气,仰着头,“老天爷,若你觉得我不孝,等会我出门,你就打个雷,劈死我”
周丽立即捂住朵儿的嘴,“朵朵,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
朵儿还揽着周丽,缓缓地拍开她的手,“你放心,如果明天我还活着,就说明我说的这些话,老天爷都是同意的。”
江钊一直听着,他答应了朵儿不过去,可是他不知道朵儿还要说多久,那些话能不能刺伤到周丽那种女人尚是未知,但他知道,朵儿的心一定全裂了,没有征得朵儿的同意,江钊过去掰开她固住周丽肩膀的手,搂进自己怀里,“云朵~”
叫完朵儿的名字便觉得嘴很干,张了张嘴,抚着朵儿的背, 半晌才说,“你哭吧,如果有人来说禁止喧哗,我就抱你上天台去哭,好不好~”
“呜~”朵儿紧紧抱着江钊的腰,“我不要上天台,呜~我要守在这里,我要等医生出来说爸爸脱离危险,呜呜~”
“好,那你就在这里哭,如果有人来说你,我就拿权势压人,我看他们还敢怎么样,哭吧,哭吧~”
朵儿越发陷在江钊的怀里深了,“……呜”
江钊抚着朵儿的背,目光去戾然如刀,微眯的眸割 着周丽,他没有言语,却用眼睛在告诉周丽,他恨不得杀了她
周丽一个哆嗦……
这一次云世诚住院后,朵儿没有像上次一样守着,她请了护工,然后精神抖擞的去舞蹈室,去上课,晚上到医院看一次,然后回家,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在医院守着,江钊就会到医院来,她现在的事情其实不多,但江钊真的很忙,他需要休息得好一些。
两个人依旧分着房睡,但每天一起吃饭,一起出门。
晚上睡觉前,互道晚安。
江钊觉得只要不离婚,这样的日子也安宁,总会好起来。
不知不觉的进入已经到了二月中旬,朵儿和江钊没有回江州办主婚,江钊也没有强行要求,这个时候提,不合适。
朵儿的舞蹈室开了起来,工作没有完全理顺,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特别财务这一块,制定了很多套餐,算起钱来,分外麻烦,朵儿觉得晚上回家得好好问问江钊,怎么才可以把财务问题解决好。
小娅的私人订制就在朵儿对面,朵儿忙着头昏脑胀,但是小娅不忙,她的事业庄亦辰帮她理得很顺,早就已经成熟了。所以总是小娅到朵儿的舞蹈室去找朵儿。
知道云世诚住院的事情后,小娅说完比以前有节操了许多,总是在她面前说,“其实女人就是该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家里没个男人撑着,还真不行,江钊人真不错,你福气真好。这样的男人现在很少了。”
朵儿只是笑笑,“他的确是好的,你呀,也不要这么总单着。”
“嗯,我也会找个男人结婚的。”
朵儿正在前台收银台查帐,本来一直都低着头跟小娅说话,这时候有些吃惊的抬起头,“哟,你这观念转变得挺快的,前几个月还说不想结婚呢。”
“看你们这些有老公的女人幸福,我也羡慕了啊。”
“哈哈。”朵儿笑着,笑着笑着却突然叹了一声,“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没有觉得江钊不好,只不过那件事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她可以不许任何人议论他,鄙薄他,可是她自己却做不到不介意,虽然她也很想摒弃那段记忆。
“办张卡。”
朵儿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很久没见过了,脸上的指痕都消失了, 这事情朵儿没跟小娅说过,毕竟是有伤颜面的事,所以小娅笑道,“生意可真好。”
朵儿不应声,看着欧阳妍。
欧阳妍温柔一笑,“怎么,开着门做生意,却不敢做了?”
小娅听出了话里的火药味,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怎么会,开着门就是做生意的,小姐办什么卡?”小娅毫不见外的帮朵儿招揽起了生意。
朵儿想要制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年卡,国标的。”欧阳妍从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朵儿。
朵儿吞了吞气, 有小娅在,她不想跟欧阳妍闹得难看,到时候传到庄亦辰耳朵里,男人的面子都会弄没,拉卡,让欧阳妍签字。
欧阳妍签好字递给朵儿。
朵儿拿着收银条比对签名,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脸色一变
居然是江钊的卡
他们还有联系?
手里的收银条已经被捏皱,但还是递给了欧阳妍……
欧阳妍挑衅的看了一眼朵儿,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江钊还没下班就已经被秦家的电话催了,说下班后回老宅。
收拾桌上的东西,给朵儿打了电话,说是晚上回秦宅吃饭,他去接她。
朵儿说要去医院陪父亲,拒绝了。
江钊说那等会让人送饭过去。朵儿呐呐答应。
这几个月江钊过得很紧张,也很疲累,能猜到回秦家是什么事,所以他做了最坏的打算。
秦家老宅的气氛并不紧张,吃饭时其乐融融。
秦非言,卓浩都在,但桌上只有秦荣方,秦非言,卓浩,再加一个刚刚回家的江钊。
“钊钊啊,这段时间累坏了吧?”秦荣方用食都是小口,一来本来就是文人作派,二来年纪大了,胃口细慢。
江钊看了秦非言和卓浩二人一眼,也猜出了这个气氛,“外公担心了,这段时间很好。”
“你丈人转醒了吗?”
“还没有。”江钊如实道。
“嗯,好好将养着。”秦荣方食口小,没一阵便不再起筷,而是喝着饭后茶,江钊、秦非言、卓浩三兄弟埋头苦吃,并不说话。
“家族大有一点就是好,兄弟姊妹多,相互间有个照应,倒是好得很,我啊,也很欣慰,我们家跟其他那些豪门不一样。”秦荣方一边喝着茶,一边对着几个三个低头进食的孙子开始自言自语的发着意有所指的感慨,“别的那些豪门分个什么嫡孙,长孙,内姓,外姓。我们家没有,我待谁都一样,以后我的财产哪个孙都不会少。”
秦荣方的头发眉毛都是银须,这时候发丝在灯光上莹着雪光,眉眼噙出慈爱的笑意,可是三个孙子都不抬头看他, 轻轻叹了一声,“我也没什么想不通的,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儿孙都算成材,非言虽是经常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其实还算比较成气。”
秦非言知道爷爷说出这个比较,最不满意的就是他的性取向。
“钊钊和浩浩对我也是分外孝顺,不比自己家的爷爷差,我其实是欣慰的,没几个当外公的,当得我这么舒坦的,非语不用说,乖巧懂事,就是太容易心软,我担心她以后长大了要吃亏…… ”
江钊终是觉得心情越来越沉重,秦荣方一直是这样,越大的事情说起来越是这样轻描淡写,一定要把别人都弄得心里狗啃狼咬了,他才说正事。
秦非言抬头看着江钊,对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故意推了一下眼镜,躲过了秦荣方的法眼。
江钊复又看了一卓浩,卓浩笑了笑。三人又埋头吃好吃的。
“哎,我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非语,等我死的时候,你们三个穿一条裤子的,还是要多管管妹妹,别只管着你们三个偷偷的玩,让人欺负了她……”
又来了,三人心里齐声道。
秦非言就坐在秦荣方的顺手边,站起来拿着水壶替秦荣方添茶水,然后放下水壶,拍了拍秦荣方的肩,坐下,“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非语,保护在身边当一辈子老姑娘。”
秦荣方矜持不下去了,每次这个时候,秦非言总是第一个跳出来破坏气氛,他要酝酿出这样一种情绪,很不容易的好不好啊?一巴掌打开秦非言的手,“滚开你别想把你妹妹祸害得跟你一样”
其实三个人都明白,今天要审判的对象是江钊,所以卓浩抢着说,“外公,那明天我就给非语介绍一个军官,您早点当太爷爷,好不好。”
秦荣方气得一拍桌子,仙风道骨也不要了,“放屁,非语才几岁,现在就当太爷爷,你是想祸害她吗”
江钊不答话,秦荣方等了好一阵,江钊都不接话,他就知道,这一窝子孙子没一个是兔子的,全是狐狸
“钊钊,你就没点意见?”
江钊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等食物都嚼尽了进了胃里,才道,“要不然问下非语有没有早恋?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来看看?”
“哼”秦荣方银色的眉毛都要气绿了,他根本就没想说这个,他的中心思想是他们三个东西穿一条裤子,齐心协力的骗他这个老头子,他们想装糊涂是不是?
“你们说说,这几个月都干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