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青少年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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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治军篇(5)

五月二十一日午正凯章十四日收复徽州

澄侯四老弟左右:

接五月初三家信,知五宅平安。叔父拨正字向落地分针,将来后嗣必卜蕃昌。至以为慰。

此间军事,安庆围师平安。狗酋日内有再来救援之信,若再能击退。则六月必克复矣。凯章、朱、唐等自初五日克复黟县后,初九又大战,破贼垒七座。徽州之贼胆落,竟于十二三日全行遁逃。凯章于十四日带队至徽州府收复城池。唐桂生移守休宁。建德之贼,因左帅派队进剿,二十一日退往下游。若遂不回窜,则东流与祁、休无梗,皖南大有起色矣。

余遍身生疮,奇痒异常,与道光二十六七年生癣景况相似,极以为苦。公事多废搁不办,即应奏之事亦多稽延。胡润帅十八日与我分别,将回省养病。其病吐血甚多,本极险症,幸不烦躁,能眠食,或可挽救。即问近好。

兄国藩手草五月二十四日

以火蛋打击簰上之敌必有效

沅弟左右:

二十九夕接是日早一缄,俱悉水师破贼数垒,甚慰甚慰。

此时贼势衰弱,再挫其气,则将来城破逃出,亦无心打仗。木筏二百余架,大江断难多逃,以筏之为物甚笨,只要三板走近,打几个大火蛋,则筏上之贼必扑水自尽。火球中多置松脂,则火燃略久,抛入筏上,自然惊心动魄。上游贼势虽炽,只要安庆克复,必可掣之。回顾下游,特大水已成,彗星又出,未知天意究何如耳。

余疮痒久未就愈,公事废搁。昨请梅小岩来,当可代理一切。少茎以妻病未到,闻不日亦可来营。闽汀之贼,从德兴于初三日窜陷婺源。上而渔亭,下而景镇,又同吃紧。并闻蒲圻之贼未破岳州而阑入湘阳境内,惟冀不确耳。顺问近好。

五月三十日巳刻慎以图之六月即可克安庆

沅弟左右:

初二早接初一未刻一缄,知菱湖两岸贼垒十八座一律荡平,欣悉无已。从此慎以图之,六月上半月定可克复。

兄疮痒且痛,难于作字,手此贺喜。即候近好。

六月初二日辰刻望将外濠赶紧修好

沅、季弟左右:

初三早接初二日来信,俱悉一切。

观贼伪文,则杨七麻已至桐城一带,不知何以尚未与多公开仗。弟处若能外濠赶紧修好,英、辅二逆亦不能解城围。兄今日以公牍决计催鲍驰赴上游矣。小划运米进城,却极可虑,当饬水师严防。

韩升自长沙来,知湖南境内平安。余疮日剧,深以为苦,昨夜已服药一帖。即问近好。

六月初三日告处置敌尸之方

沅弟左右:

自昨日擦杨名声之疮药,便难写字,今日则衣无不油,纸无不污。兹将家信数件送弟一阅,并将日记送去,弟阅后,可速寄家中也。弟处杀人甚多,腥臭之气,炎暑薰蒸,恐易生病,又加日夜防守,余实不放心。宜将贼尸设法埋之,或用旧船载弃大江之中,何如?即问近好。

六月初四日申刻既已带兵自以杀敌为志

沅弟、季弟左右:

盛四归,接两弟信,俱悉一切。

既已带兵,自以杀贼为志,何必以多杀人为悔?此贼之多掳多杀,流毒南纪;天父天兄之教,天燕天豫之官,虽使周孔生今,断无不力谋诛灭之理。既谋诛灭,断无以多杀为悔之理。幅巾归农,弟果能遂此志,兄亦颇以为慰。特世变日新,吾辈之出,几若不克自主,冥冥中似有维持之者。

赖贼赴下游买米,日内有信来安庆否?余前有寄厚庵二缄,兹抄去阅。弟可与黄昌歧细细说明,大约不外平日结以厚情,临时啖以厚利,以期成安庆一篑之功耳。即问近好。

六月二十日巳刻此时以围攻安庆为要

沅弟左右:

二十日未刻周万晫来,请示弟札饬嘉字营移萧家墈,渠是否应赴枞阳?余谓枞阳尽可不去,此时自以围攻安庆为要。第萧家坳闻在后濠之外,不知嘉字一营能站得住否?若临时站不住,则摇动众心,弟再酌之。兴国、大冶皆已克复,鄂之南岸已无一贼。鲍公于十八日自武穴回,至九江有禀来请示,或援怀、桐,或援德、建。余昨夜批令径捣建昌县矣。顺问近好。

六月二十日未初善用兵者最审主客二字

沅弟左右:

前日接复信并苦株一包,顷又接二十二日戌刻来信,俱悉一切。狗、辅不来集贤,艇船不送贼米,安庆之事,十牙子真有影子乎!古文二本,日内当圈点以犒赏统领也。汉口、汉阳只要布置略早,水师足资防御。逸亭之能否内剿城贼,外抵狗、辅,则未可知。然南岸尚有成、蒋八千人置之空虚之地,万一金、刘小有疏虞,上游亦不至决裂。江西建昌之贼与兴国、义宁等股会合,蔓延太广。闽汀股匪,散布抚、建、广三府境内,并围玉山县城,无人去剿,饷源竭矣。多公函寄还。渠每主先出队寻贼。余每主持贼来扑我,所见不同。古之用兵者,于主、客二字最审也。顺问近好。

六月二十三日午初安庆敌尚可支三四礼拜

沅、季弟左右:

二十四日戌刻接沅弟二十四日早、季弟二十二夜信,俱悉一切。

狗逆此次上援,据少荃家乡人来信,贼数实不满万,过中梅河时,仅小渡船十余号,两日渡毕。渠随贼之尾而行,亦在中梅河过渡,狗部精锐已尽,狗实狼狈,必无能为云云。不知确否。然观其不敢直打多军,亦自内审不强。孙澍人所报十余万,似不确也。

安庆贼尚足支三四礼拜,令人焦闷,然亦只好忍耐。季弟欲余悬赏,断城贼之文报接济。兹已办文与杨、黄、王三人,并将赏银送去矣。鲍公定二十四日由九江进剿建昌。湖南乡试已奏请展缓。沅弟克复金陵后,再回籍提篮子可也。顺问近好。

六月二十五日辰刻望坚后濠守而不战

沅弟左右:

昨夜接孙澍人信,知上窜之贼果由中途折回宿松界内,其为避挂车而扑集贤机关已露。望弟坚守后濠,守而不战(一月内无兵往援,前二十日之约恐不能践)。春霆二十七日自东流返棹,二十八宿香口。逆风逆水,恐非十日不能到浔。省城望之如云霓,已解银四万济之。霆营非常之苦,非此数万不能拔营起行也。弟营日内窘况何如?不得东征局饷到,竟无以稍为沾润。

姚秋浦一信,言徽州近状甚详,附寄一阅。仍缴还希庵信,亦寄去。即问近好。

六月二十九日辰刻敌近日较往年多数倍

澄弟左右:

六月二十四作书谕纪泽,令其呈弟一阅。想已阅过。

日来东流及徽州六属皆平安。余疮渐好。惟癣疾较之道光二十六年南宫张医擦姜醋时,其苦相似。但今不擦药耳。四眼狗纠合杨、林、洪三伪王由蕲州上犯,复又折回;二十九日围太湖。五日之内,计必再至集贤关。若沅弟能如春杪夏初之坚守不摇,则城必可克矣。近日之贼,较之往年实多数倍,幸官兵未吃大亏,犹可支持。然饷项极绌,老湘营欠至八个月,余亦欠五六月不等。

凯章放福建臬司,或尚高兴。余营中蔬菜茂盛,家中近日种蔬气象如何?后辈读书无骄气否?即问近好。

国藩手草七月初四日须下令将降敌速遣开

沅弟左右:

二日未接弟信,闻援贼尚未至集贤关,不知挂车已开仗否?顷接周万晫禀,知本日已刻克复宝塔下贼梁,并云投诚之贼吕文杞、汪裕德等献营,衣扣有小红带者不杀云云。前此弟于投诚之贼,凶悍者一概杀之。兹周营不杀,办理两岐,犹不要紧。但恐将红带投诚之贼安置长濠之内,援贼若到,恐其误事。余已批令一切听弟调度矣。弟须令其速将降贼遣开。

今日接润帅信,自二十六至初三,吐血不多,或有转机。即问近好。

七月初十夜坚持一月安庆可破

沅、季弟左右:

接初十日信,知多军米足敷五十天,子药足支四个月,极慰极慰。我军若坚持一月不动不变,不特城贼可破,即援贼,人多粮少,诸王不相下,必有自相仇杀之日。昨接恭亲王咨抄粘各国回文,洋商断不接济安庆城贼,稳守稳围,似有把握。顷接厚庵信,意欲攻城数昼夜,余意以为可不必也。周万晫昨夜一禀,余批抄阅。江西二日无信,郑莫候即撤办。前夏少岩一信,极赞郑贤。此间日好。

七月十一日宜以全力坚守后濠

沅、季弟左右:

接沅弟十一日信并伪文,俱悉一切。季弟云阅余初八日信,而是日解饷一万,沅弟信未云接到,何也?厚庵之意,欲于今日水陆大举攻城。余意援贼新到,官兵宜以全力坚守后濠,恐不暇分心攻城;然城贼慌乱如此,又似有机可乘。或攻或否,由弟作主,史不敢遥度。宝塔下作挖地道之势,虽不真挖,亦足以迷贼之计。

江西三日无信来,想平安也。黄子春阵亡,四川萧、黄两军皆无统将,亦殊不顺。即问近好。

七月十一夜弟军仍须坚守章门

沅弟左右:

十四未刻接十三午刻专人来信,得悉知程学启攻破北门外石垒二座,多军亦获大捷,极慰极慰。程学启屡立大功,花翎游击,尽可尽可。惟城之能克与否,仍看援贼到时,官兵守后濠之能稳与否。山亏于一篑,病勿于新愈,不可不慎。

江西省城外对河之贼,初三四已退至万寿宫、瑞州一带,章门安稳,是余一大落心之事。以后调鲍军回援集贤关,或缓或急皆可,但水陆程途将近半月,仍须弟军能如三月杪之坚守乃妙耳。顺问近好。

七月十四日酉刻望专守一静字法

沅弟左右:

十六夜盛四归,接来信,俱悉一切。

当此酷暑,贼以积劳之后远来攻扑,我军若专守一静字法,可期万稳。多公亦宜用静字法。此贼万无持久之道,弟不必虑多军之久因也(或出队或不出队,或过练潭或不过练潭,由多公作主,余所谓静者,不焦急耳)。昔曹操八十万人自荆州东下,吴以五万人御之。而周瑜策其必败者,一料曹兵不服水土,二料刘表水师新附、不乐为用,三料暑热久疲。其后赤壁之役果不出周郎之所料。闻德安于十一夜戌刻克复,雪琴专函来报。又言成、蒋军病人太多,不能全进。又闻鲍军病者极多。以此为推,狗、辅之部病必更多,故兄料其不能持久。

东征局之米,若五日内不到,余必买二千石米,请厚庵送交多公,弟告礼帅千万放心(约计月底可解至练潭。)即问近好。

七月十七日辰刻望与多公稳守一月

沅弟左右:

十八夜春二、亮一等到。接弟信,知十七早尚有一信,今未到也。

援贼十六日入关,未攻我后濠而去。十七日又入关,因兩而去。如连三日不能逞其凶焰,则贼气沮而我军稳矣,望弟慎静待之。接鲍公信,奉新、瑞州之贼皆已逃遁,将由临江、樟树渡东岸以趋抚、建云云。余函嘱其在临江少停数目,如安庆之贼十分猖獗,则调鲍回援安庆。如安庆尽可支持,则令鲍追逆一股直至河口,再作计较。总之,德安克则金、成可以下援,瑞州复则霆军可以回援,怀、桐两处断不患无援兵,只要弟弟与多公稳守一耳。

游勇士棍杀害行旅,可恶可恶。即照来牍严办。水师日内梭巡严密否?城贼尚有接济否?弟密查告我。顺问近好。

七日十九日辰刻已调希军及鲍军回援

季弟左右:

接专丁二十一日酉刻信,俱悉一切。

肪仙带队至安庆助守后濠,余昨已有信寄九弟矣。今日信又经问及至外援之兵,一面缄请希庵下来,一面调鲍军回援。大约鲍须中秋后到,希须八月底到。其中秋以前,则须两弟稳守也。顺问近好。

七月二十二未刻可专守大濠待敌

沅弟左右:

接二十三日信,知二十二日风浪极大,幸获保全,极慰极慰。贼虽凶悍,始终未近大濠。我军所以辛苦异常者,在一面击各路扑濠之贼,一面修濠外之炮垒,未免太劳。余意专守大濠,神不外散,力不旁分,待贼入外濠之内,我以群子火蛋打之,愈近则伤者愈多,似难站脚,以后可否专守内大濠,不必出濠与贼争锋?祈弟酌之。

鲍军即刻飞调,然忠贼若尚在赣水以西,则鲍不能来。必须忠过赣东,瑞、临及新喻、新淦、丰城、樟树一带皆已肃清,鲍乃可来。否则,反贻患于省城也。

多军实可来援集贤,不必株守挂车,致成坐困。潜、太现并无贼,渠处米粮尚可在潜办也。弟处火药尚存若干?水师营可凑拨二万斤,余札江西速解。顺问近好。

七月二十四日论守濠之方

沅弟左右:

兹命盛四解万金至弟处,系江西指明专解弟者,查收。军器以群子为最利而不甚能及远,若打外濠之外,恐落者多而中者少;如打内濠之外、外濠之内,则颗颗可中。弟试择内濠之最可靠者留出一段,将外濠放松,俾贼得入内(外)濠之内,然后以群子打之,或更得力。是否可行,余遥揣未必有当,弟参酌可也。

七月二十四日布袋草把不可用于填濠

季弟左右:

得二十三夜信,俱悉一切。

舫仙两营,明日即令带六成队径赴盐河登岸,作为西北游击之师。闻贼备布袋、草把,此二者皆余阅历之事。余攻九江,办布袋万个,为填濠之用。令每人装土于袋,负之丢于濠中。乃十二月朔日进攻,每袋仅一寸厚,千余袋尚不能填得一丈宽,而千余人断不能站在一处;每处数十人,竟未能填一尺厚。是日伤人最多。此布袋之难用也。

攻瑞州时,刘峙衡以稻草填濠。已填一丈宽,过濠十余人矣,贼以火蛋抛出,稻草悉燃,烧死数十人。第二次,峙衡用湿稻草。贼以枪炮击之,官兵亦不如前次之勇跃,遂不能过濠。瑞州濠深不盈丈,尚且如此。此稻草之难也。望弟告诸勇知之。

家信付阅,便交沅弟寄还。顺问近好。

七月二十四日子药勿浪打浪用

沅、季弟左右:

段清和归,接沅弟二十九日信。专差到,接两弟信并多公信,俱悉一切。

只闻地道破城,断无地道破濠之理。城本壁立,药轰则崩裂,濠则无崩裂之虞,轰陷之后,不过深者愈深而已。余却不甚以为虑,弟能早为之防,更放心耳。

厚庵近日起程回籍。其信来,言城中广老尚有积粮一二月者,令人气闷。此间接润帅十九日信,无随州十二克复之信,且德安十一日克后,金军并往随州,已见公文。怀三之信,不知何日所发?弟处各营领子药,弟须过日酌核。闻日内安庆领子至十六万之多,此必不可得之数。用子极难。大子远行有声,徐徐始落,只可吓新贼,不能中老贼;群子最易伤贼,而又不能及远。弟将炮子之长处短处细细讲求一番,与各营官细细教导之,则无浪打浪用之弊矣。余前欲令贼过现天濠之内(勇夫俗呼外一层后濠为现天濠)、大濠之外,始开群子打之,盖恐群子不能过现天濠也。究竟余所料的当否,弟查实详复。顺问近好。

家信二件、多信一件寄去。

七月三十日鲍军在丰城大获胜仗

沅弟左右:

接三十日巳刻信,俱悉一切。地道不肯停工,弟当确有所见。既为此举,即木能不拼命猛攻。不知除轰口外,尚有他处可以扒梯缘绳否?鲍军在丰城大获胜仗,杀贼近万,实数也。有此一捷,以后调鲍援剿安庆,无内顾之患矣。东征局米八千石,闻近日可到。顺问近好。

八月初一日辰刻拟赴安庆部署一切

季弟左右:

得信知安庆果克,至为欣慰。余拟于今日赴安庆部署一切,因风太大,不能开船,恐又如舫之二十五登舟,二十九始到,候转顺风乃下河耳。顺问捷喜。

八月初二日辰刻拟赴安庆汤饼之会

沅弟左右:

本日拟赴安庆汤饼之会,为大风所阻,不能开船,且待风息再行起程。本日卯刻奏大概情形一片抄阅。即问刻好。

八月初二日巳刻安庆克复城敌诛戮殆尽

澄侯四弟左右:

三十日接七月十五日信并纪泽一件,俱悉五宅平安。

初一日卯刻安庆克复,城贼诛戮殆尽,并无一名漏网,差快人心。余本拟初二日赴安庆与沅、季相见,不料三日大风,不能开船,风稍息即去兄弟相会矣。

江西之贼逼近省城,鲍春霆于二十四日在丰城河西大获胜仗,赣水以西一律肃清。余令鲍军跟追至河口,或尚易了。湖北之贼,安庆克后,或亦不久恋鄂境。目下所虑者,胡中丞病势沉重,关系极大。

余身体平安,惟疮癣未愈,心绪多烦闷耳。余详日记中。顺问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