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青少年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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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治军篇(3)

自接弟初七八信后,久无来信,深以为虑。嘉字营有勇贺年禀者,十八日自营动身,二十三到祁门,云安庆、枞阳皆无恙,始大慰也。又闻陈馀庵拨人至集贤关,恐不甚确。陈军不可靠,不宜令扎要地也。左、鲍日内尚未开仗,贼多退入建德境内,祁门、黟县平安,足慰弟念。嘉营人归,便寄一二语。

十二月二十四日唐桂生大胜扑祁门之敌

沅、季弟左右:

正月初八日,贼扑祁门老营。唐桂生等出队,在离城十八里接仗,幸获大胜,兹将唐信抄去一览。左、鲍二军相持如故。左信亦抄去一览。沅弟二十一夜所发之信,此间初六接到,十二月日记一册付去,请专人送回。南岸之兵少于北岸者三分之一,而贼多一倍,陈军须来南岸为要。

正月初九日辰刻左鲍在鄱境尚未开仗

沅、季弟左右:

久未接弟信。昨日接胡宫保信,系由九江、南昌递来者。八日到此,尚不为迟,以后弟信请太胡转递可也。

唐桂生初八日大捷后,初九日进剿历口,贼已于初八夜遁回赤岭外矣。目下岭防肃清,老营平安,惟左、鲍二公在鄱境内尚未开仗,贼势浩大,未知足以制之否。

接澄弟十二月十九日信,五宅平安,澄病大愈,在家习写篇字云云。因为日已久,不复寄弟处矣。

南岸之贼不肯救援北岸,怀、桐当无仗可开,若能拔四五千人一助南岸,则幸矣。

正月十一日唐桂生剿敌大胜

澄侯四弟左右:

正月十日接弟腊月十九信,籍悉一切。

此间正月初六贼破大洪、大赤二岭而入。大洪岭距祁门六十里,经江军门带队击退。大赤岭距祁门八十里。初七日进犯历口。初八日进犯石门桥,距祁门仅十八里。经唐桂生带队迎剿,大获胜仗,追杀三十余里,直至历口。次日初九早,即追出赤岭。杀贼虽仅四五百人,而抢马百余匹、旗帜千余面、刀锚枪炮万余件。极大风波,顷刻即平,可为庆慰。左、鲍在鄱阳、洋塘一带,亦于初九日大获胜仗。贼目黄文金带六万余人,闻已杀死。次日,群贼全数溃退。

自十一月初至今七十余天,危险万状。至是稍稍苏息,危而复安。若再稳住三个月,安庆克复,则大局有转机矣。

弟思习大字,总以间架紧为主。写成之后,贴于壁上观之,则妍媸自见矣。弟体痊愈,全家之福,至慰至慰。即问近好。

国藩手草正月十四日挫敌鲍军亦有伤亡

沅、季弟左右:

数日未接弟书,至为悬系。

此间自初八日唐佳生有历口之捷,初九日鲍春霆有洋塘之捷,人心业已大定。左公于十一日回景德镇。鲍公于十三日拔队追贼,是日行五十里至永丰镇。贼一股已退下游,一股尚扎彭泽之郭家桥一带。鲍公进剿,或亦可以驱逐。此后调度之法,余有复左公一信,抄付弟览。又有一札,调陈镇回扎东流、建德。陈镇在集贤关未必得力,在南岸犹可少壮声威,望弟即嘱令速来为要。

初九日洋塘之役,鲍军阵亡百七十余人,受伤二百余人,闻贼之伤亡者亦不过数百,不知何以溃退如此之速?或头目有极大者被戮乎?兹专人送信,并送《地舆略》十本,不知建德一路已可行否?

正月十八日未初建昌军情万分危急

沅弟左右:

初七日接二十四夜马递一缄,初八日又接初四日专丁来缄,惧悉一切。

此间军事,建昌万分危急。黄印山太守二十八九日告急二禀,目不忍看,已将一禀寄胡宫保处矣。左季翁军剿新犯婺源之贼,初八九当有大仗开。余派朱、唐随凯章由上溪口进攻休宁,一则攻贼之不备,一则乘贼势全注婺源之时,我从后击之,亦可微分其势也。希军进山内救援英山、二蕲,恐狗贼大股又将折回,攻扑桐城、怀宁两军、望弟与多公约定坚定守五六日,鲍军可由下隅坂渡江救援北岸。第鲍公为南岸万不可少之人,苟非万分紧急之际,不可轻调之过江。北岸局势稍松之后,又不可少留片刻。彼此皆系救命之事,弟可与润帅及多、鲍雪、厚、希诸公早早商妥,免致临时主见不定。

东征局月提三万,当即行之。

胡、赵、黄三信璧还。本日一片稿抄阅。本日寄鲍信稿抄阅。

二月初八日攻上溪口大破敌营

沅、季两弟左右:

初十日,曹、张二戈什归,接两弟信,旋又接初七未刻专足信,俱悉一切。

此间派凯章、云岩、桂生于初九日进攻上溪口,破贼营三十余座,杀贼二千余人。初十歇息一日。十一进攻休宁。乘贼以全力下婺源时,或可袭取休城,而上溪口正在清华街之尾后,使贼亦有后顾之虑也。南岸悍贼,以杨七麻为首魁,黄文金为晋元,左军去冬御黄于景德镇,今春遇杨于清华街,可谓屡试盘错矣。

移营东、建,已入奏矣,目下势尚不能。

二月十一日攻休宁未能得手

沅弟左右:

十一日酉刻接初九申刻来缄。是二亲兵者,又屈楚轩、张复益之流亚也。

左军分为三路,实太单薄,然贼多路岐,有不得不分之势。现调除余庵扎景德镇,保左军灾害后路,不知赶得及否。凯章、朱、唐四人十一日进攻休宁城,未能得手,而伤亡颇不少,建昌府城初五六尚无恙,初七八日,李金汤、丁峻二军应可赶到,李于初四至抚州矣。南岸各贼,实无援北岸者,北岸当易了。即问近好。

二月十一日休宁等地相继克复

沅弟左右:

初九日上溪口打一恶仗,十一日进休宁城约二时之久,十一夜三更休贼遁去,克复县城,上溪口及屯溪两处贼巢亦已克复。看此光景,或者徽郡亦可克复也。目下所虑者,伪侍王大股由婺源下窜浮梁,左军御之于清华街等处,贼多而兵少,地广而路岐,殊为可虞。只要稳住五日,余庵往景镇保后路,凯章又可分兵前往,收夹攻之效,则南岸真有转机矣。此候近好。

二月十三日须坚围安庆七日

沅弟左右:

接十八早来缄。节相截留刘金兰,唐方伯临警招勇,希帅全军南渡,此三事均甚可虑。此间函止鲍军暂不赴江西省城,万一贼扑安庆之背,鲍可渡江救援。但弟须坚守七日,围扑二日再发信与鲍。鲍过渡及行路扎营,五日乃可到也。早预北渡,则断不可。顺问近好。

二月二十一日鲍军暂不能赴援江北

沅弟左右:

二十一二日两信言贼若扑安庆官军之背,弟坚守七日,即派军渡江北援云云。顷查贼之大股环聚乐平、饶州一带,恐非左军所能了,鲍军须击退饶、乐一股而后祁、休三万余人乃有粮路,恐竟不能赴援江北矣。

本日接左信,付去一阅,可转寄润帅阅也。即问近好。

二月二十三日安庆围师绝不可退

沅、季弟左右:

接二十二日来信,俱悉一切。

季弟谓纵使江夏或有疏失,安庆围师仍不可退,与余前寄弟信相符。盖李军速到,贼纵有破鄂之势,断无守鄂之力。江夏纵失,尚可旋得,安庆一弛,不可复围,故余力主不弛围之说。但近日狗逆由黄州折回,猛扑集贤关,两弟当拼命坚守,庶既有定识,又有定力,不徒托之空言耳。抚、建两府解围,侥幸之至,贼走宜黄、崇仁,或由丰城逼省垣,或由樟树趋瑞、临,均不可不防,然李秀成自入江境,不特未破一府城,并未破一县城,其机已钝,或不能为大害,所虑者伪侍王鄱、乐一股耳。

微贼于二十三日攻休宁城一次,凯章以静镇待之。岭贼二十五日围攻历口三营,幸亦保全。南岸风波,尚未艾也。弟劝余出江滨,须事势稍定乃可。饷项大窘异常,三四月当学联十乎?即问近好。

二月二十六日巳刻请嘱鲍军速剿景镇

沅、季弟左右:

初十戌刻接初七辰刻信,俱悉一切。

此间老湘强中及霆字三营初十再进攻徽州,今明日当开大仗。鲍公赴剿景镇而坐船至湖口,迂道三四百里,殊为失计,祁门仅朱云岩带三四百人防守,单薄之至。此时以全力攻微,亦不能顾祁也。余近日屡函嘱鲍迅剿景镇,不知渠接到否?弟若与鲍通信,可嘱其专攻景镇;若迁延不来,则祁门不特与江西文报不通,即与弟及润帅处皆文报不通矣。顺候近好。

国藩手草三月十一日卯正于休宁城中

二月日记附去,可转寄家。即归祁门老营

沅、季弟左右:

两日未接弟信,不知北岸军势如何?十六夜接丁义方禀,知武穴于十二日失守,黄州之贼下窜,想成大吉下巴河一军必已挫败,否则贼不能遽至武穴也。

此次希军先不直剿黄州而渡至省垣后,不速剿黄州而急攻孝感、德安,似为失算。新添之营太多,临大敌未必可靠。唐桂生在微两挫,亦因新勇太多之咎。弟处安庆一军,亦嫌新勇太多。前后濠本可坚守无虞,特恐未败而自溃,不可不防也。余在休宁,凯章守城一切谨慎之至。岭外之贼,因黄文金大股调援北岸,刘、吉、赖大股调数千人守金陵,贼氛不旺,祁门差可安堵。左季翁于初六、初十两获大胜,兹将原信抄览,望即寄胡宫保一阅。鲍公初十日由湖口起行,十二日至乌石岭,十五六日当可至鲍鱼山一带,与左公渐渐通气。左、鲍相合,则余处又可转危为安,弟可放心。弟处紧急,并不必管转运事矣。顺问近好。

国藩顿首三月十七日巳刻

正封函间,又接弟十四日辰刻信。润帅自率人援怀,断断不可,余专函谏止。今日朱云岩来休,接我回祁,余只得归祁门老营。实则祁营不如休城之坚,云军亦不如凯军之稳也。各信璧还。兄又行。

李宝贤究竟何如?有谓其营远不如南云者。查之。

将带千人出江滨

沅弟左右:

二十一早辰刻专二勇送回信,言余二十四日移驻东流舟次。午刻又写一信,交来勇带归。二十二早接弟二十日辰刻信,知贼尚未猛扑。

此间二十日早问大雾。询之来勇,安庆无雾也。余不带朱、唐赴江滨,则拔行可速,虽不能派援安庆,尚无损于祁、休。余带朱、唐出江滨,则拔行必迟,徒有损于祁、休,仍不能派援安庆,以朱、唐兵少,又经新挫也。余带千人出江,以慰两弟之心。岭内各军,一概不动,以慰黟、祁、休三县之民。迨景镇克复,则派鲍军北渡,以解安庆之困。左、鲍虽无信到,而外间纷传景镇业已肃清,贼退婺源,想非谣言。凯章坚定之性,断不肯遽舍休宁。兹将凯信寄阅。

弟信皆二日即到,何飞廉之多也?想见士皆用命,为之一喜。即候近好。

三月二十二日请千万坚守安庆

沅弟左右:

顷专人送回信,并函告张小山以银二万解弟处,限二十五午刻送到。不知张能如期否?狗逆甫到,即能与城贼通气,而弟与季弟反不通气,余实焦灼之至。余准于二十六日拔营,带鲍军赴江滨,若四月八日以前鲍军不能至集贤关,惟阿兄是责,请弟千万坚守。再问近好。

三月二十三日午正待李鲍二军往援必有转机

沅、季弟左右:

二十四日一日未接信,焦急之至。二十四夜三更接沅弟二十三辰正信,俱悉一切。

东路二十二小挫一次,幸仅三营,或无大碍;然狗逆窥破官军之伎俩,其焰益长矣。大凡人之自诩智识,多由阅太少。如沅弟屡劝我移营东流,以为万全之策,而不知我在东流,若建德失陷,任贼窜人饶州、浮、景,我不能屏蔽,面上太下不去,是一难也;我居高位,又窃虚名,夷目必加倍欺凌,是二难也。沅弟但知其利,不知其害。此自诩智识,由于阅历少也。季弟近日料徽州之必克,料左军之必败,不凭目击,但凭臆断,此自诩智识,由于阅历少也。沅弟服狗逆善于寻间而入,而不知城贼数万,命悬呼吸,日日将官兵营盘一一看透,豪发毕露,仅留菱湖中段为城贼一线生路。沅弟不知为城贼之蓄谋久计,而认为狗贼之突来急计,是亦阅历少也。季弟急于出濠搦战,但料贼党之未必真悍,而不知官军之大不可持,是亦阅历少也。目下兄所虑者,虑两弟致书胡、多,急于救援,胡、多急于赴援。再有挫失,则大局或致决裂。若两弟不急救援,胡、多能坚坐不动,专待李、鲍二军往援,则四月初八九必有大转机矣。

多公马队精悍异常,步队则新营太多,恐难深恃。往年与鲍同战,去年与李同战,故所向有功;若令多独当一路,恐难免千虑之一失。且黄文金、林绍璋、洪仁歼、陈时永等皆在桐城,其众必有十万八万之多。若多公来援安庆,狗逆拒之于前,黄、林等蹑之于后,必难得手,且恐挂东河营盘或有疏失,故余愿弟多守数日以待李、鲍二军,不愿多公之来援。鲍公初一必到江滨,弟可放心。

三月二十五日辰刻九江有警请鲍军至下隅坂

沅弟左右:

接二十五、六日二缄,欣悉安庆守军平稳,多公在练潭大获胜仗,杀贼近万。至欣至慰。余前不敢求多军援怀,正为璋、歼、黄、胡之拟蹑其后,今得此大捷,可以援怀矣。

余以二十八日至桃树店,闻鲍军二十九日可至下隅坂,三十日即可北渡,因瑞、临失守,九江警急,余飞函止鲍军北渡,请其在下隅坂歇息几日,怀急则北渡援怀,浔急则西渡援浔可也。左军或进屯溪,或守景镇,已两缄请其自酌矣。胡听泉事,日内可附奏,可先报南翁耳。顾问近好。

季弟均此。

三月二十八日酉刻降敌之供不可尽信

沅弟左右:

今日天气阴暗如此,不知多公开仗情形如何。春霆信来,言今日住长林铺,明日住石牌。看此光景,初八日不能践约矣。降贼之供,不可尽信。余四年冬打小池口,两次败仗,信降贼之言也。只要多军初六七八无疏失,待鲍、成到后,与多合剿,必可得手。顺问近好。(五日灯上。因一日三信太多,改于初六卯刻发)。

四月初五日若有劲旅三千当可破敌

沅弟左右:

初六酉刻接辰正来缄,并香椿、冬苋。频以苦株子啖我,知圈文苦差难以捐免,我绰到眼里便晓得耳。夏小岩同年已到,颓然已老,境遇可怜。初五六天气令人闷极生悸,今日开霁,多、鲍进兵较易。瑞州之贼,日内无信息,九江略有守备,或不窥浔。此股似非果有伪忠王在内,若有劲旅三千,破之有余,惜不可得。顺问弟暨季弟近好。

四月初七日辰刻江西军务侦探不明

沅、季弟左右:

初九夜盛四归,接沅弟初九辰刻一缄、季弟初八日一缄,俱悉一切。

春霆初八日至大桥头,闻贼出队未接仗而返,想系窥探我军之虚实多寡耳。多公信恐贼假冒渠马队,至濠外招呼诱弟出队。精细之至,可感之至。既已带兵,无全不出队之理。惟后濠太深,则出队易而收队难,且被人约期,则诸多牵挂,反不如自出自收,一主一见之为便也。

此间一切平安。瑞州之贼,少荃言尚未退清(初三信),竹庄言实已退出(初九信)。江省军务,侦探不明如此,良可叹喟。休、祁、黟平善可慰,顺问近好。

赵、李二信付还。

四月初十日申初提示打仗要诀

沅弟左右:

十二酉刻接十一夜二更信。湘后营送信者太迟,可恶之至。余于十一夜三更即望信息,至今日辰巳间,则忧灼殊甚,绕屋旁皇。巳刻遣潘文质往问信,未刻又专张成旺去,盖因弟初十夜信言十一日数路会剿,故挂念极切也。兹接弟信,稍慰稍慰。仍有数事应商嘱者,条列于后:

一、去年诸公议中空一段,又弟未多请炮船,此时皆不必悔。向使此二事当日筹谋周密,而他处或又有隙可乘。凡事后而悔已之隙,与事后而议人之隙,皆阅历浅耳。

一、约期打仗,最易误事,余所见甚多。即以近事证之。去年正月十九,余际昌约与多、鲍同出队,以三排枪为记号。是日春霆黎明放三排枪,厥后因雾两,多、鲍未出队,余军大挫。今年正月十六,凯章与霆营约攻上溪口,同在渔亭出队,厥后凯章到而霆营自中途折回。几至误事。二月初九,凯章与朱、唐约攻上溪,以冲天火箭为记号,厥后朱、唐先到,彼此均未见火箭。三月初五,凯章与唐约攻微州(以排枪为记),厥后唐冒两先到,而凯不至,遂至大挫。弟十一日攻中空九垒,并无错处,因多公约出队牵制,而弟允之,却是错处。想以余前日之信为不足据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