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暴走的青春:我用大学写日记
14136300000008

第8章 大一上学期(7)

2006年12月12日(二)

一早起来,站在六楼的窗口俯瞰地面,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浮上心头。我想,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得为小梦做些什么。

晚上华子来我们宿舍,将我拉到一旁,慎重的说:“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千万别告诉

别人。”

我说:“什么事情?”

华子说:“还记得one on one比赛时站在扛把子身边的女生吗?”

我说:“记得啊,那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啊。”

华子说:“今天下午她突然发信息给我,想和我做朋友。”

我说:“哦?哈哈哈,该不会她见你把扛把子打败了移情别恋了吧?”

华子脸瞬间红的像溢满浆汁的苹果:“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我笑着说:“这有什么蹊跷,人家主动送上门的,要不要还不是在你?”

华子眼睛里流露出略带惊喜又羞涩的光芒:“嗯,我知道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我点点头:“知道,纯……爷们。”

2006年12月13日(三)

下午上完课极困,三点便开始睡觉,一直睡到晚上八点。醒来发现精力充沛,坐床上看小说。大蕴在床下听广播,突然接到一名姑娘电话,问他是不是体育系的大蕴,大蕴回答是,对方说是美术系的,她们宿舍有个女生喜欢大蕴。大蕴眼睛顿时一亮,随即眼神黯淡下去,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对方问大蕴女朋友哪个系的?大蕴说音乐学院的,对方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打趣的说:“哎哟,大蕴近来桃花正盛。”

大蕴把宿舍门迅速关上说:“哎,这种事我见的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神情愉悦地拿起电话,拨通号码:“妈妈,刚才有个美术系的女生打电话说喜欢我!”

晚上收到小梦信息:“嘿嘿,大蕴的表现勉强及格。”

我说:“你们还真是无聊。”

小梦:“这是我们宿舍三人对他的考验,啦啦啦。”

我说:“叶儿号码多少?”

小梦告诉我后,我立即拨了过去:“喂,我是音乐学院的,我们宿舍有个小伙喜欢你。”

还不等叶儿回话,听筒里立即响起小梦振聋发聩的叫声:“他是骗你的!”

“你还真是无聊!”小梦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

2006年12月14日(四)

小红帽,也就是上次我错发散文给她,结果误打误撞成为朋友的姑娘,发信息告诉我今天晚上10点到12点之间有流星雨。此消息传播速度惊人,晚上10点,只要是称之为人的生物全部跑到阳台郭敬明式的斜45°角仰望天空。

老师听见声响,甚是惊恐,立即在宿舍楼下站成一排,指着学生大喊:“进去!进去!”

就在这时,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宿舍楼刹那间陷入疯狂,所有学生指着天空,对着流星消失的地方撕吼:“出来!出来!”

真是师生共长天一色,骚动与流星齐飞。

我发信息告诉小红帽,流星出现了,它们手拉着手一颗一颗在我眼皮下划过。小红帽问我她为什么看不到?我说估计你那儿冷,流星划不出火花。

她说:“那你帮我用DV拍下来。”

我说:“你明天晚上7点看新闻联播,那就是我拍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骚动渐渐小下去。我一边和小梦打电话一边对着天空傻望,我说:“你许愿了没?”

她说:“当然有,不过你休想知道是什么愿望。”

我说:“嘿,你现在和我聊天都有免疫力了嘛!”

她说:“除非你和我交换。”

“我希望能和十一年回到从前那种无忧无虑,单纯快乐的日子。”这个愿望仅仅在我脑海中停留了1秒,便被强行抹去。

“我准备在平安夜那天,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我说。

“真的假的?又骗我。”小梦问。

“恭喜你,假的,你又答对了!”

“哼,不理你了!”

2006年12月15日(五)

一早便收到小梦信息:“动漫社团明晚举办晚会,我和叶儿有cosplay表演,你来看吗?”

我说:“我现在就去学校附近的步行街买束花,待谢幕时上台送你。”

学校建在郊外,步行街离学校不远,跨过一座桥就到了。这座桥是T市出名的黄桥,桥底遍布卖淫秽书籍与色情碟片的商贩,一群游手好闲的人在这些袒胸露背的封面女郎面前乱转,并不时驻足流连。这些人有以下几个特点:

1.穿着朴实,长相老实

2.眼珠不断在眼眶中游走,从来不固定在一个地方。

3.为了有时间将书籍光盘上面的黄色图片逐一浏览,通常站在一个摊位前长时间驻足不动。

4.看黄色书籍前,一定会先翻些正儿八经的书籍,并且翻阅速度极快。

5.从来不买。

很快到了步行街,街头很显眼的蹲着一排卖毛绒玩具的摊主,一只半人大的猪型毛绒玩具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指着玩具猪问摊主:“多少钱?”

摊主斩钉截铁说:“165。”

我面露惊讶:“怎么涨价了?你别坑外地人,我上次就买50元。”

他说:“怎么可能,肯定和这个不一样。”

我说:“是有点不一样,上次那个比这个大好多。”

他一愣:“最低75。”

我暗地里将他亲戚轮番问候了一遍,说:“50元卖不卖?不卖我去对面几家看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态度极其诚恳的说:“60元,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亏本了。”

我甩开他的手说:“我走了。”

他的手似吸铁石般又返回到我手上,大吼一声:“55元!妈的,老子亏本卖了!今天算

你狠。”

我不顾他抓我的手直向前冲,他拉着我的手死命跟随,我想我要再走快点就要顺地拖了,于是放慢脚步说:“到底多少钱?”

卖主沉默片刻,表情极其痛苦的说:“52元,真的不能再低了……”

我递给他一张五十说:“你真缺这两块钱买彩票啊。”

我抱着硕大的猪回学校,途中打电话问小梦在干嘛,她在音乐楼彩排呢。

我说:“我没买花,但找到了你妹妹。”

她说:“我妹妹?哪个妹妹?”

我说:“我这就带她去见你。”

很快到了音乐楼的舞蹈教室门口,我见门口站着一名带眼镜的知识分子,走近问:“小梦在哪?”

他看了看我怀里抱着的怪物,架了架眼睛框,眨了眨渺小的眼睛,指了指身后的门:“在里面。”

我刚要进去被他拦了下来:“她们在里面换衣服。”我说:“我又不换衣服。”便大步往里走,后来想想不对,退了出来。

站在门口等了约20分钟,有些不耐烦,发了条信息给小梦:“你妹妹困了,我现在带她回宿舍睡觉,明晚再让她与你相认。”

待我到宿舍时收到小梦信息:“你要带她回宿舍睡觉?你别乱来啊!”

2006年12月16日(六)

晚上动漫社团晚会,我和大蕴带着一群体育系男生去捧场,一开始场面很冷,等小梦出场后,台下立即涌出一阵极具杀伤力的叫好声,吓的别的系学生纷纷散开。叶儿演的是坏人,当她因嫉恨自己得不到王子的爱而杀了王子的时候,台下竟整齐的爆发出三个字:“杀的好!”

晚会结束,我和小梦坐在食堂二楼最里面吃汤圆。小梦高兴的说:“这次请你吃汤圆有两个原因。第一,感谢你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第二,汤圆便宜。哈哈哈!”

我说:“恭喜你出色的继承了我的风格。”

小梦笑吟吟的看着我,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有时候会觉得,认识你是件特别美好的事情。”小梦的语调充斥着快乐,温馨,还有些许伤感。

2006年12月17日(日)

晚上史泰龙拉着我和陈旭去上网,说T大附近新开了一家网吧,这两天去不要钱。我问在哪,史泰龙说不远,走两步就到了。

然后我们走了1个小时。

史泰龙不知何时在网上勾搭上了一名非主流少女,两人聊的热火朝天,两小时后,这名姿色较好的非主流姑娘出现在我们面前,也不顾我和陈旭吃惊的神情,一屁股坐在史泰龙的腿上。

这一举动吓的坐在旁边的陈旭一屁股坐在我的腿上。我推开陈旭,无奈的与他换了座位。

2006年12月18日(一)

一直到早上7点40分我们才从网吧出来。我和陈旭打的回学校,史泰龙和非主流姑娘勾搭着去去了旅馆。

回宿舍开始睡觉,一直睡到晚上八点,醒来睡眼朦胧的打电话给小梦:“有没有善待你妹妹?”

她说:“哎,我妹妹吃的太胖了,不知道放哪儿了。”

我说:“放床上,晚上抱着它一起睡。”

她说:“它躺下我就睡不下了。”

由此看来,华丽的感官享受在面对生活的种种现实后会暴露出很多问题。

2006年12月19日(二)

中午学校组织了一场“体育系VS学校全明星 ”的足球友谊赛。虽说是全明星,但与祥龙、陈朴、阿江这些以前专修足球的人比起来还是有巨大差距的。

我因为个子高反应快,被莫名其妙拖去当了守门员。我始终认为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是不需要守门员的,果然不到10分钟我方便以1:0领先。

不料对方落后以后随即调整阵型,全线压上,踢出了一个除了球网谁都没碰到的任意球,将比分扳成1比1。我分析了一下这个球,发现它确实是一个好球,因为它进了。

随后我方一直被压着打,我忙的不亦乐乎,后来祥龙趁对方一个小松懈,长途奔袭,过了四人,大力射门,将比分再次反超,2比1。上半场结束。

我想之所以上半场我方被压得这么紧还能以2比1领先,完全归功于对方前锋的大度,几名前锋面对一名守门员,他们想的不是把球踢进去,而是如何把球传来传去等我方球员将球铲走,这样的前锋已经接近中国国家队的后卫了,每次看见他们拿球在门前忽悠时,我急想冲过去帮他们踢一脚。

下半场,体育系的身体和体力优势明显占据了上风,阿江和陈朴完美的二过一配合与祥龙的梅开二度,将比分扩大到了4比1。

对方后卫见比分难以挽回,破釜沉船,接球便不假思索直接开大脚到前场。这种打法让我对明星队深恶痛疾,上半场他们的前锋变成了中国国家队后卫就算了,下半场连后卫也变成了国家队前锋。

在尝试十来次失败后,明星队终于抓住一次机会,前场的后卫接到后场后卫的传球,晃倒我方的后卫,向前盘带十几米,直入禁区。我迅速做好防守姿势。不料该后卫猛然停住,竟然四下寻找起同伴来。

我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找你妹啊!射门啊!”

那哥们被我这么一吼,像受了惊吓似的脚下一滑,球笔直向我滚来。所有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个速度极慢的球滚入我的怀抱。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球进了。

在大约经历了2秒的短暂沉默后,场内场外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起哄声。

“不好意思,手滑了……”我表情尴尬的向队友解释。

最终我们系以6比2大获全胜。

赛后回到宿舍,陈朴充满敬佩的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晓明问我怎么回事,我一甩手:“没什么,刚比赛我踢进了一球,过于犀利,陈朴十分崇拜。”

晓明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你踢的哪个位置?”

“守门员。”我说,晓明也充满敬佩的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2006年12月20日(三)

日子平淡如水的向前流,上高中时就听人说大学生活很自由,可以睡到早上9点。我一开始觉得是假的,亲身经历后才发现果然是假的——我每天11点才醒。

转眼到要元旦了,元旦晚会也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备,由于体育系人数过少,系里决定和法学院联谊,我们宿舍表演的内容:班长吉他弹唱;柯达街球;大蕴,晓明,陈旭武术。柯达的街球表演还拉我去客串一下,具体内容是他做个动作,我被晃倒。我之所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是因为他给了我死而无憾的信念——请我吃饭。

2006年12月21日(四)

中午吃完饭路过学校银行取款机,看着一群排队取款的学生,脑袋突然冒出奇异的想法:“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如此井然有序的运行着,为什么我就成为了我,而不是别人,为什么我像另外世界的人,欣赏着这个世界的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想着想着,渐渐迷茫起来。

时间很轻易的战胜了我,我依然麻木不仁的对着生活傻笑,我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努力忍住不去想未来,我试着努力忘记试着努力记起。

我努力从20年华丽糜烂的梦魇里醒来,去拥抱一个真实属于自己的梦境,在那个梦境里,我可以自由的飞翔,解决了一切无解的问题。

2006年12月22日(五)

下午站在六楼的房顶俯瞰远方的农田,肆意享受着不被高楼屏蔽的阳光,心情甚是舒畅。

晚上打电话和小梦聊天,我说:“我突然想起你说的一句话,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一辈子纠缠,就像习惯一样,养成了便很难再改变了。”

小梦说:“嘿嘿,经典吧?”

我说:“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我会不会不习惯呢?”

一阵寂静,小梦没有回答。我突然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孤独,那一刻我很希望她能变成我的爱情创口贴,止住我汩汩流出的血和通彻心扉的痛。

2006年12月23日(六)

一整天,我都在审问自己,对小梦的到底是什么感情?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小梦晚上如期发来短信。

“嗯。”我回。

“今天为何如此沉默?这不像你的风格嘛。”

“我在想明天给你的惊喜。”

“真的假的?”小梦最喜欢的一句话。

“假的。”

“又骗我,罚你后天请我吃汤圆。”

“汤圆不易消化。”

“但是便宜,哈哈。”

我想起小梦天真烂漫的笑容,心里竟莫名的难受,是一种挣扎一种内心的煎熬。

2006年12月24日(日)

醒来已是中午12点,起来洗洗刷刷,出去买给她惊喜的材料。我最初的想法是这样的:用一条铁丝弯成一个心的形状,将麻绳附在上面,放在她们宿舍楼下的硬地上,然后浇上汽油点燃,再在旁边用荧光棒摆成“小梦圣诞快乐”六个字,接着打电话叫她到阳台,最后放烟花。

但经过深思熟虑,我还是放弃了有火参与的道具,毕竟是学校,万一不小心引燃什么东西把学校烧了,我和我的室友们就没学上了。于是决定只用荧光棒摆出一颗心加六个字。买完材料回学校已经是下午5点。

晚上我坐在宿舍默默等待想法变为现实的时间——10点。等待的过程是挣扎的,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向她表达一种情感,这样做是对是错,人的一生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又有几个和喜欢的人走到了最后,最后又是哪里,是结婚吗?结婚只是个新的开始,是白头偕老吗?我突然觉得很矛盾,我是为了什么?只是将心里对某种人的爱转移?还是想在未来的日子里回忆起这段时光,觉得很美好?我想让我的人生不留下遗憾,可是在这之前我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

在六楼的阳台上,我平静的看着一排黄晕的路灯,灯光像水银般流向远方,远方的远方,是我想象中那个叫永远地方么?记忆中的永远却如今晚的月亮,碎成了漫天的星星。

10点,我拿起荧光棒轻轻走到她们宿舍楼下,阳台上有姑娘发现了我,尖叫起来,紧接着楼上的姑娘越聚越多,喧闹声此起彼伏。我屏蔽掉楼上出现的各种嘈杂声,尽可能快速的摆好“小梦圣诞快乐”这六个字。

图案摆好后,我站起身,面对楼上数不清的姑娘,缓缓掏出手机。

“喂?”是小梦熟悉的声音。

“迅速走到阳台验收我给你的惊喜。”

“真的假的?别耍我啊。”小梦的语调充满了质疑。

“你出来就知道了。”

小梦走出来的一刹那,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世界一片黑暗,只剩下我、小梦和那颗闪着刺眼光芒的红心。

“我喜欢你。”

时间仿佛瞬间停滞了,而这样一个场景,让我不自然的回忆起过去,心里的痛如血液般抑制不住的往外流,流得遍地殷红。

小梦离我很远,我看不清她的脸,我只听见她颤抖的声音:“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真的假的?”

“真的……”小梦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说:“假的,骗你的啦。”

而这唯一的这一句“真的”出现的时间,地点是如此的令人尴尬,我挂断电话,安静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现实像玻璃般破碎一地,好不容易可以坦然面对过去,却遥远的走不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