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甚好,九点才起,去图书馆发现舒雅早已等候多时,连水都帮我倒好了,其考研的专业素养令人敬佩。
看到十一点半去食堂吃饭,理科图书馆离食堂极远,硕大的学校总共两个门:西门与东门。
图书馆建在西门,食堂宿舍建在东门。可见该学校对其教学品质与学生质量有着深刻的认识,投其所好,满足大众。
“你女朋友呢?”在去食堂的路上舒雅问。
我说:“上学期出国了。”
舒雅:“出国?去哪了?”
我说:“俄罗斯,倒卖军火去了。”
舒雅:“放屁!”
我:“这么恶劣的词竟然从一名高尚的大学生口里说出,真是世风日下啊!”
舒雅:“算了,跟你这种人没共同语言,我们中午吃什么?”
我:“吃屎。”
吃完饭我回宿舍睡觉,她回图书馆睡觉。
醒来已经三点,阿江、祥龙仍在dota,我拿着书走出宿舍的时候,阿江说:“叉叉,你又去看书啦,你太坚强了。考上要请我们吃饭啊。”
祥龙说:“对对,你一定会考上的。”
我记得我说我想考研的那会儿,所有人都当笑话看。于是我发现让笑话不好笑的最好方法,就是将笑话变为行动。
晚上看完书,出于男人的绅士风度,本想送舒雅回宿舍,转念一想还是算了,首先我们搬到了新的宿舍楼,靠近西门,离图书馆二十步不到,而舒雅还是原来宿舍,紧贴西门,距离之遥远可想而知。其次这一路不仅途径操场,还路过食堂,接触红尘之事过于频繁,对我这种定力不足的人的修行百害无一利。
2009年9月15日(二)
昨夜一梦,梦里出现了昨日在网球场看书的婉约姑娘,我走近她,她抬起头单纯的看着我,甜甜的说了句:“Can you speak English?”我顿时惊醒,表情狰狞的带着英语书去了图书馆。
到了图书馆,舒雅正埋头酣睡,我惯性般环顾四周,心情沉重。、
吃饭时我问舒雅:“这样重复的日子无聊么?”
舒雅:“当然无聊!我希望赶紧考完结束掉。”
我说:“我觉得很快乐。”
舒雅说:“嗯,你不正常。”
我说:“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的一瞬间,觉得这一天过的很充实。打心底的快乐。”
舒雅说:“你病入膏肓了。”
我说:“很多时候,我们的不快乐,是我们追求的不是幸福,而是比别人幸福。卢梭说过,对于整个世界我微不足道,但是我对自己却是全部。事实上我们只对自己重要,如果我死了,没有几个会在三年后保持对我们的记忆,如果我痛苦,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的同情,每个人都无法了解我的意识,所以我们要快乐,你简单了,你的世界也便简单了。”
舒雅带着迷惑不解的眼神给了我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下午继续看书,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抬头已是天黑。
2009年9月15日(二)
早晨起来脑袋一片空白,可见昨日没有做梦。
图书馆依然奇珍异兽齐聚,没有发现同类。
2009年9月16日(三)——2009年9月19日(六)
以上几日,日期不同,内容本质一样,故打包处理。
2009年9月20日(日)
今日休息,我下意识的又去网球场转了转,希望在某个角落能再次遇见那个姑娘。但生活就是生活,不会因为你的某个想法而改变其既定的轨迹。
飘这时打电话过来,说昨晚他们学校有个女生要跳楼。
我:“因为什么?”
飘:“爱情。”
我:“有这么严重么?”
飘:“其实女人失恋跳楼只是一种姿态,就像男生失恋酗酒一样。”
我:“但这种姿态造成的结果是,女生一激动命就没了,而男生再怎么激动挺多昏迷一晚。”
飘:“所以女人在爱情中总是失败,因为她们连失败时假装失败的姿态都很失败。”
我:“有理。”
挂了电话,和一群大一大二的小伙打篮球,打的过程我发现自己连球都不会运了,这可能和最近接触马克思过多有关,看什么都是正方形。
晚上在宿舍上网,舒雅发信息问我为什么没去看书。我说图书馆生灵涂炭,很是压抑,给自己请假一天,调整心情,明日再战。
2009年9月21日(一)
早上九点爬起,摇了摇充满粘稠液的大脑,喝了口水,蹦蹦跳跳去图书馆。
舒雅在低头睡觉,开水已经帮我倒好,我伸手摸了下杯子,不烫,将其摇醒:“睡了一个多小时了吧?别睡了,起来看书。”
舒雅勉强抬起头,瞟了我一眼,头跟没了支撑点似的瞬间掉在桌子上。
十点半左右,我再次叫醒她。
“你昨天也是这么过的吧?”我问。
“放屁!”舒雅。
“你脸怎么回事?”我略带惊奇的看着她。
“怎么回事?”舒雅充满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立即掏出一张纸递给她,说:“你脸上怎么这么脏?赶紧拿镜子照照。”
“没带镜子。哪边脏?”舒雅接过纸,认真的问。
“这边。”我指着自己左脸。舒雅立即用纸来回擦起左脸来。
“不不不,我指的左脸,意思是让你擦右脸。”
舒雅急忙又换成右脸擦拭。
“别动!”我慌张的叫了声。舒雅立即停止了动作。
我抢过面纸,使劲的在她右脸擦了两下,“擦不掉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表情严肃的说道,“你速度去厕所镜子前照照,黑乎乎的,别人看见会笑话你的。”
舒雅点点头,抢过面纸半遮半挡的去了厕所。过了片刻,舒雅充满杀气的向我冲来,一拍桌子:“叉叉,你耍我呢是吧!我脸上哪有什么东西!”
周围看书的群众纷纷向我们投来抱怨的眼神。
“你激动什么?都影响到别人看书了,来,让我仔细瞧瞧。”说着我把脸凑过去。
舒雅用力推开我,憋着声音说道:“你这个变态,满嘴谎话!”
我盯着她脸看了数秒,缓缓道:“哎呀,原来这就是你脸的颜色啊,我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呢,罪过罪过!”
“你你你……”我见她聚集能量,果断是要爆发了,急忙站起身:“稍等,上个厕所。”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原位,见她状态平稳,安然入座。舒雅狠狠瞪了我一眼,说:“我以为你掉茅坑里了!”
我对其不予理睬,专心看书。
“十一点半了,我们去吃饭吧,为了挽回你刚犯下的错误,今天午饭你请!”舒雅接着说。
“你自个去吧,刚上厕所的途中顺便去食堂吃了个饭。”
舒雅的脸瞬间涨红,继而转青,一本硕大的英语词典从桌上缓缓升起,上升到与我视线齐平处,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低头,词典像火箭筒一样擦着我头发飞了出去。
直到晚上九点,舒雅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分别时还不忘用粗俗的语言问候了一下,其实对于我这种精神力强大的人来说,骂是丝毫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的心理承受力仅受人类想象力的限制。
回到宿舍,班长、祥龙、阿江在dota,我说:“今天背N开头的英语,越背越觉得我们宿舍四人就是Na,Nb,Nc,Nd。”
阿江说:“啥意思?”
我说:“Na就是牛A,我是一号床,所以我是牛A,祥龙是牛B,班长四号床所以是牛D。”
阿江赞同的点点头:“不错,我们宿舍都是牛人,我是牛C。”
我说:“不,Nc是脑残。”
2009年9月22日(二)
中午吃完饭回图书馆途中,猛然瞥见上次坐在网球场看书的姑娘,我心中甚是惊喜,用手肘拐了拐旁边的舒雅,说:“看见那姑娘没?”
“哪个?”舒雅问。
我用手偷偷指了下正对我两点方向:“就那个穿黑色牛仔裤的白衣姑娘”
“干嘛?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好看么?”
“还行。”
“你有没有看到某些东西的时候心情变的特别舒畅,比如巍峨耸立的山川。”
“要不要我跟你要号码啊?”舒雅扬扬眉毛白了我一眼道。
“山川固然雄伟,走近一看说不定杂草丛生。比如说你,远看还算正常,一接触……所以不如将这种美好的印象留在心底。”
中间省略号是为了躲避其劈头盖脸流星拳的。
路过学校网球场,见里面有几个初学者在打网球,我说:“我们去挥两拍怎么样?”
舒雅说:“你又打不过我。”
“哦,那不去了。”我转头就走。
“别走!看我如何羞辱你!”舒雅拉住我。
我们跟那几人借了拍子对拉起来,多日不练,我的左右手依然灵巧,舒雅的接球依旧犀利,但最终因为性别差异,我败下阵来。由此可见,我是个知书达理谦让隐忍的男人。
舒雅因此得意了一个下午,不时对我冷嘲热讽,手脚并用。我想这姑娘真是不知好歹,被我打击了吧动手动脚,给她点甜头吧,还是动手动脚。所以我决定以后不能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一定打击至死,严惩不贷。
2009年9月24日(二)
今天图书馆多了位新成员:大力。此人原本一直在宿舍看书,今天受到柯达、陈旭、陈朴强烈抗议搬来了图书馆。抗议理由十分简单,影响宿舍活泼的氛围。
我、大力、舒雅报考的同是N大教育训练专业。据说去年报考136人只录取26人,竞争相当激烈。
当然,这个竞争激烈仅仅针对成绩倒数第一的我而言。
2009年9月25日(三)
下午接到神奇的女人电话,问我在干嘛?我说在图书馆看书。神奇的女人愣了数秒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
我说:“没有,我只是想考研。”
神奇的女人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说:“我写的是一部青春励志小说。”
晚上在宿舍和柯达聊天,我说:“史泰龙走了,小梦、校校去了俄罗斯,我们的DV电影便这样夭折了。”
柯达说:“没事,你可以改拍一个毕业视频,那样更有意义。”
我点点头:“大学啊,总是伴随着离别,不知道毕业那天,我们会不会泪流满面?”
2009年9月26日(四)
一早和大力在图书馆闲聊。
我说:“大学生活天真烂漫,姑娘繁多,你为什么不找个姑娘排遣寂寞?”
大力说:“我并不寂寞,所以不需要啊。”
我说:“你从小到大都没寂寞过么?”
大力说:“高三时谈过一个女朋友。”
我立即来了兴趣:“然后呢?”
大力说:“分手了啊。”
我说:“为什么?”
大力说:“门不当户不对。”
我说:“所以?”
大力说:“我要努力读书,等功成名就回去找她。”
我说:“她要是和别人好了呢?”
大力耸耸肩:“那就算了呗。”
我说:“你是真的喜欢体育,还是迫于无奈为了能上个大学才选择的体育?”
大力说:“真的喜欢,你呢?”
我笑着说:“我想你应该明白,现在已经极少有真正是为了兴趣而学体育了,更多的是为了面子,为了上大学,为了找工作,这才是我们的本质目的,这就好比一只狗和一只兔子,兔子喜欢吃草,于是它竭力推荐狗也去吃草,但狗怎么可能会去吃草呢?社会的价值观亦是如此。我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但社会的现实就是这样,在课堂上我想绝大部分人是迫于无奈成了兔子,出了课堂,如果哪里出现了骨头,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会坚持原来的选择,不停告诫自己:我不是狗,我是真正的兔子,我真的热爱吃草。”
大力说:“现在的社会,很少有人会真正因为喜欢而去做一件事了。”
我说:“所以他们丧失了很多人生的乐趣。人生最美妙的事情,也许便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然后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养活她。”
2009年9月27日(五)
中午,我、大力、舒雅一起吃午饭,舒雅问我:“在大学的尾声,还准备找女朋友吗?”
我摇摇头:“大学经历过一次爱情够了,你是不是很失望?没关系,好男人多的是!”
舒雅一拍桌子:“我失望个屁,你真是自作多情!”
我耸耸肩说:“我知道你内心很痛苦,不要逞强,你完全可以不顾我们的感受哭出来。”
舒雅脸蛋涨的通红:“我简直跟你没法交流!”
“你还想她吗?”大力问我。
我点点头:“其实我的内心一直很感激她,如果没有遇到她,现在的我估计还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所以大学期间和什么样的异性交往还是很关键的。”
说完我特意用眼神瞥了瞥舒雅,舒雅手上紧握的筷子眼看就要飞来。
下午状态甚好,于是秒杀了下午。
2009年9月28日(六)
T大的取款机坏了,一早借了陈旭自行车去附近的银行取钱。
银行门口蹲着两个萝莉,我冲她们点点头,然后站在自动门前等开门,站了将近五秒,自动门竟然没反应,我为了保持在萝莉面前的良好形象,没有去掰门,而是原地优雅的跳了跳,五秒后,还是没开。我觉得有些尴尬,向后退了两步,重新走到门前,依然没开。我终于气急败坏了,形象、绅士风度有如浮云,我伸出双手,使劲掰门。银行的这扇玻璃门十分坚挺,竟然掰不开!
这时候,one of lolis站了出来,她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缓缓走到玻璃门旁边,伸手按了一下按钮,门开了。我表情略微有些抽搐的再次冲她们笑了笑。
回到图书馆,人山兽海,我惊鸿一瞥,看见了白衣女子!我想如果偶遇两次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这第三次绝对就是上天的安排,我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舒雅、大力,坐到她的对面。
我余光描了眼她看的书,心理学XXXXX(XX为被其他书遮掩部分),估计是教育学专业的。
“砰”的一声巨响吓的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蹦到桌子上,我转头一看,是舒雅。舒雅毫不犹豫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大力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搞什么?没看见周围都是些愤怒的群众么?”我小声说。
“想把我们甩掉,门都没有!”舒雅的眼睛瞪的像西瓜。额,西瓜好像有些夸张,西瓜籽吧。
白衣姑娘明显不是专业选手,看了一会儿便起身要走,我想此时不说话更待何时,于是小声说道:“同学,同学……”
姑娘转身看我,眼睛纯洁的仿佛顷刻将我融化。很长时间的沉默。
“没事。”我说。
姑娘冲我笑了笑,离开了。
“哎哟!叉叉也会脸红啊!”舒雅将脸凑了过来,我一把将其推开。
有时候,你对一个人的感觉越好,你就越不能去打破它。美好的东西同时也是十分脆弱。
2009年9月29日(日)
今日休息,舒雅吵着让我带她去T市附近的步行街转转,我发现姑娘的腿长出来就是用来逛街的,我们从早上九点一直逛到中午十二点,每进一家店,她都会挑很多漂亮的衣服在身上比划,问我好不好看,我从头到尾一直在敷衍的点头。
中午吃的KFC,我们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累趁虚而入,直接麻痹我腿部神经,我想如果这时候把我的腿切下来肯定感觉不到疼。
“我们下午去哪?”我说着拿起一只大汉堡塞进嘴里。
“刚才逛了步行街的左边,下去去逛右边。”
我像倒带似的直接将嘴里的汉堡又吐回到了手上。
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几乎是爬着回宿舍的,睡前发了条短信给舒雅:“以后狗日再和你出去玩。”
2009年9月30日(一)
白衣姑娘的座位已经被一只类人雕取代,姑且认为白衣姑娘是被杨过带走了。
“你说我们要是都考上了,以后不就又成校友了?”舒雅拖着下巴问。
“所以你千万不要考上。”我说。
“滚!谁稀罕再和你同学,你现在死了最好!”
“你看看你,还像个大学生么?整天滚啊死啊的挂在嘴边,跟愤青似的。”
“你管我!”
“明天是不是国庆?”
“嗯。”
“哦,那我下午回家了。”
“不行!你得陪我在这里看书!”
“不是有大力么?”我用嘴撇撇大力。
舒雅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搂着大力:“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即将发生,好好把握。”
大力笑着看了我一眼:“你别拿我开玩笑。”
我点点头:“质量确实不高,委屈你了。”
舒雅的书随即飞来。
下午我像只快乐的小精灵飞回了家~~真你妹恶心。
国庆(10月1日—10月9日)
2009年10月10日(六)
国庆放了九天,今早回学校。
记得2007年12月16日心血来潮新写了一部小说的第一章,今天再次心血来潮写了小说的第二章。
二
国庆放假在家,突然接到江晴母亲的电话。
“请问是蒋风吗?”蒋母说。
“是。”
“请你快点到医院来!快!我女儿被车撞了,至今昏迷不醒,医生说活不久了,她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一定要满足我女儿最后的愿望,一定要……”
手机“啪”地从我手中掉落下来,我不顾一切向着医院的的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