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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维纳斯的诞生/意大利 波堤切利

《维纳斯的诞生》布面蛋彩画。280厘米×175厘米。创作于1485年。现藏意大利佛罗伦萨乌菲齐画廊。

波堤切利(1445—1510),原名亚历山大·代·菲力浦,波堤切利是他的艺名。他是15世纪意大利最杰出的画家。出身于佛罗伦萨一个手工业者的家庭。由于他在绘画方面的才艺而受到佛罗伦萨统治者美第奇家族的赏识,得以进入上流社会,并和许多人文主义诗人、学者交往,使他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绘画风格。他大量采用教会反对的异教题材,大胆地画全裸的人物,对后代绘画的影响很大。他的画用色非常清丽明快,造型优美典雅,线条生动流畅,犹如一首首优美细腻的抒情诗。

波堤切利的思想是充满矛盾的。他既受人文主义思潮的影响,又对当时新贵族们在权力和金钱的侵蚀下道德沦丧感到忧虑。所以当多米尼派僧侣萨伏那罗拉掌握政权,反对世俗文明,再度宣扬中世纪狂热宗教信仰的时候,波堤切利成为积极的支持者。这使他的创作也时时陷入矛盾之中。

15世纪70年代是波堤切利创作成就最高的时期,他创作了他的作品中最为著名的《春》和《维纳斯的诞生》。他还为西斯廷教堂画过三幅壁画:《摩西的历史》《可拉及其同党的惩罚》和《麻疯病人成洁之礼》。他的重要作品还有《三王来拜》《圣母颂》《诽谤》《维纳斯与马尔斯》,以及为但丁《神曲》所作的一百幅插图等。

古希腊和古罗马艺术中的维纳斯,是美与爱之神。维纳斯是罗马名字,希腊名字叫阿佛洛狄忒。传说她诞生于爱琴海的波涛之中,而且一出生就已经成年。波堤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就是根据这个传说创作的。

画面中,在碧波荡漾的爱琴海上,一股大海和森林特有的清新与花的芬芳扑面而来,一片大贝壳,托着裸体的维纳斯,从大海中冉冉升起,她的右腿微屈,身体向右微微倾斜,金色的长发随风飘起。她的皮肤光洁而富有弹性,散发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她的身体没有后来某些威尼斯画家笔下的女性那种丰腴娇艳,而是丰满修长而略带纤弱,如同一位刚刚成熟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面庞非常美丽,有如一位涉世未深的少女,纯洁无瑕而又带有一种淡淡的哀怨。尤其是她的眼睛,纯真无邪中又有一种初临人世的迷惘。维纳斯的脖子和双手显得长了一些,但是,这更增加了她的优雅和风韵。

画面的左上方,是长着翅膀的风神。空中撒满了玫瑰,风神正鼓起双唇,把维纳斯吹向彼岸——东方的塞浦路斯岛。画的右面,来迎接她的春之女神(一说山林女神)身着华丽服装,手里拿着一件缀满星星的红色绣花披风,准备为维纳斯着装。

在波堤切利笔下,维纳斯是美丽纯洁而又娇弱无力的,在生的喜悦中,又有对未来缺乏信心而表现出的困惑和迷惘。这也正是画家对现实社会矛盾心理的表现。

波堤切利笔下的维纳斯,被称为美术史上最迷人的美女和最优雅的裸体。

见仁见智

波堤切利在15世纪的佛罗伦萨艺术中占有特殊的地位。他的诗意的想象力之丰富,在佛罗伦萨大师之中是无与伦比的。

(王毅等译自《苏联大百科全书》)

《春》和《维纳斯的诞生》这两幅作品的主题都是古希腊的,也是异教的,不是中世纪的,它具有反基督的人文主义倾向性……波堤切利所画的裸体,在姿态上却显得很自负,表示人要从宗教的束缚下彻底解放。波堤切利的作品似乎还加入了东方情趣,有一种装饰性的美,如女神衣服上的花纹、祝贺维纳斯诞生从天上降下来的花瓣的画法、波涛和树木的形状等。尽管这幅画有贵族文化的习气,但还不失为新时代的伟大作品。

(吴泽义《文艺复兴时期的美术》)

西方的中世纪,被称为“黑暗的一千年”,在教会的统治下,艺术是一片荒漠。波堤切利第一个把富有青春朝气的人体和鲜花作为描绘的对象,这是对中世纪神学统治的挑战。他笔下的女性,或是仅披一层轻纱,或者干脆是裸体,而且带有世俗的色彩,不再有神的光环。他算得上是文艺复兴时期绘画的先驱,使绘画获得了更大的自由。

他画的女人体,没有后来威尼斯画派以及鲁本斯等人那种过分的丰腴和华丽,而是充满青春活力与健康优美。这种艺术形象的塑造对后代画家的影响很大,我们在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安格尔的《泉》中,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