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让云惊鸿一怔,手上的银针此时也用完了,转眸望去只见那抹娉婷的身影时不禁皱眉,“这位是?”虽然看着似曾相识,但隔的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那双眼睛。
楼落昔闻言美眸倏然张大,恼恨的瞪了云惊鸿一眼,随即快步走了过去,直接将脸凑了过去,“云七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小女子了么?”这个死丫头竟然没认出她来,这么快就将她忘的一干二净了么?亏得她这段时日没见着她,还日日想着她呢!
这一凑近,云惊鸿自然是认出了,眸中的讶异被笑意取代,一手拉着身前的不安分的女人,开口道,“你们都下去罢。”
“是,七小姐。”那几名正被美色迷得心花怒放的丫鬟飘飘然的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多看两眼。
房内立即只剩下三人,云惊鸿起身给了楼落西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来看我,丫头,我也好想见你的,没想到你来了!”第一次见面她就将这丫头当朋友了,真心的喜欢,觉得脾性相投。这段时间没去找她是不想看到那燕北歌和凤天澜,一个喜欢去落西楼,一个喜欢兰楼,她啊,是不想碰见他们,能避则避,并不是不想见她啊。可是,如今这个却是避不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切!你不是真心的……”楼落西一愣,没想到云惊鸿会是如此热情的反应,唇角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即抿紧了唇角,佯装生气的推开云惊鸿的双手,“这都多长时间了,一个多月了,你要是真的想见我干嘛不去见我?我才不相信你这女人说的话!”
云惊鸿收回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信不信随你,反正我的真心摆在那里。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停!”云惊鸿的话还未说完,楼落西就受不了扯下了面纱,频频搓着双臂,“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煽情了?恶心死我了……”
“感动无数人的诗词你竟然说恶心,没水准!”云惊鸿啧啧摇头,随即绕过楼落西走到正主面前,拱手行了一礼,“云惊鸿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今次所为何事?”
看着立于身前那抹纤细的黑色身影,燕北歌微微勾唇,墨玉般的眸子掠过一抹流光,他突然伸手抱住了云惊鸿,“惊鸿不必如此多礼,我们是朋友,令尊身体违和,作为云庄主的故交,又作为惊鸿的朋友,我怎能不来看看呢?”
突然被他抱住,完全在云惊鸿的意料之外,一时间不禁愣住了,忘记了反抗,直至鼻息间传来那若有似无的淡雅香气她才猛然回过神来,“燕北歌,你在做什么!”他一个知礼节的太子竟然就这么抱了她?他为何要抱她?
未等云惊鸿反抗,燕北歌已经松了手,眉眼间尽是浅笑,清新淡雅,“不是朋友么?你与落西那么久没见都拥抱了一下,我们也同样那么久没见,也当如是,我们三个一样不是么?”他也不知方才是怎么了,看着她微凝着眉给他行礼,突然就那么做了,不过,这丫头抱着的感觉还不坏,虽然清瘦,倒还算柔软。
“啧啧……”楼落西亦是被惊到了,这才回过神来,听了燕北歌的话,不停的摇头,“果然啊,上次我就说嘛你看上小惊鸿了还都不肯承认?如今怎样?而且,北歌太子你可是还将未来太子妃服装羽衣霓裳送给这女人,你还敢说对她没有意思?”他燕北歌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动手动脚过了,别说动手动脚了,这家伙的洁癖严重的根本不让人近身,可是对于惊鸿这丫头可是三番两次的忍让,不仅如此,今日还找了个如此蹩脚的借口抱了人家,看他还怎么否认!
燕北歌居然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意思?什么意思?太子殿下都说了是朋友,你这女人别乱说话,八卦!”云惊鸿闻言没好气的白了楼落西一眼,随即正色道,“好了,你们不是来看父亲的么?都过来罢,父亲若是知道太子殿下亲自来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提到此事,气氛又凝重下来,两人缓步走到床边,床上云澈正昏睡着,面朝下趴着背部赤果,穴位上刺满了银针,加上肤色泛白发青,有些骇人。
注视片刻,燕北歌倏然眯起了眸子,幽暗如潭,“云庄主这是怎么了?看样子并不像生病,倒更像是……”
“中毒!”楼落西接口的一瞬间,亦震惊的瞪大双眸,云澈竟然中毒了!
云惊鸿闻言缓缓望了两人一眼,随即开口,“的确是中毒了,我自当二位是自己人才如实相告,看来早已有人向惊云山庄暗中下手了。”燕北歌不是别人,是惊云山庄守住的主子也该让他知道知道,至于楼落西,她既当她是朋友也不想瞒她。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燕北歌拧着眉声音清冷,墨玉般的眸中也不再温润,宛若落入寒潭般冰寒摄人。难道那个人已经动手了么?他们已经很小心的提防了,没想到最后还是中了那个人的招,对惊云山庄虎视眈眈的人很多,但有那个胆敢碰惊云山庄的人却没几个,看来在这次祭祀前不会再那么平静了,今次的千无寺之行恐怕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风平浪静了。
“是啊!查出来是那个混蛋了么!”楼落西跟着开口,显然有些咬牙切齿。云澈这个人在云城可是出了名的善人,却不是那种假仁假义,而是出自真心,所以她才一直对他很敬重,如今看到平日里那个风姿卓越的人冰冷的躺在这儿自然有些难过。不为人知的是在十年前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曾经受过他的恩惠,这点,除了她之外恐怕无人知晓了,云澈自然也不会记着十年前的事儿,在他眼里或许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在她心里却永远记住了他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