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金秋,街道两旁黄色的叶子落了一地,又被强劲的秋风卷的到处乱飞。未央今日特别细心的打扮了一番,一袭月白色百褶长裙收拢了纤细的腰肢,上身一件玫瑰色干瓣的短衣,显得腰肢细,腿修长,整个人好像风中一朵玫瑰,摇曳生姿。镜尘夜万分喜欢未央这身打扮,他素来喜欢女子着素色,这回却都赞不绝口,“不像平时那么丑了。”
未央气的恨不得甩飞他,明明就是要夸她漂亮么?什么不像平时那么丑……
她怎么在他眼里就和陀烂泥巴一样!
他倒好,像只黑泥鳅,反正穿什么别人也看不出……
他们依旧选择步行,未央发觉镜尘夜是很喜欢散步的,至少几乎每次和她出门都选择了步行。应该是个蛮闲适的人……但分明又不是!
街上的风很大,镜尘夜颇有风度的取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亦很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他一挑眉,压低声音,“谢什么?光用嘴说不行,要实际行动!”
她心里好笑,知道他是在街上走顾忌着形象,她就偏要把声音放得很大,“什么行动?难不成镜尘夜想要当街来个热吻?”
他压低声音狠狠咒骂,面上却还是带着温温的笑容,“你这死女人!”
她放声大笑,“镜尘夜啊……”
“喂!”
嘴当真被他给堵上了,她当即无言,脸羞得通红,拼命挣扎,可是在他面前她永远只是一直轻易被围困的小鸟,由着他把她肺里的空气都吸了个干净,把口腔里都给舔了个干净,直到她完全软瘫在他怀里,他才放开她,满意的扬着嘴角,摆出得意而优雅的微笑,“你以为我不敢?小妖精,这是你的国家……丢的可是你的颜面。”
这时,已有许多人驻足观看了,好奇的眼光,指指点点——未央脸都红到了脖子根,愤愤瞪他一眼,甩袖就走。
他干笑一声追上她,一把牵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几乎可以让他整个的握在手心里。因为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滑溜溜的,柔软的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当真是柔若无骨——他似乎稍一用力就能把她掐碎。可是这么小一只手却有着十足的温度,他的手素来冰凉,他握着她,纯粹是在汲取她的温度,或者让两人的温度达到平衡。
她甩也甩不开他的手,恼羞成怒,红着脸低声咒骂,“你这个死家伙……我恨死你了。”
他嗤笑出声,“恨我好,就是别爱上我。”
她不知突然从哪来的一股气,冷笑,“等我爱上你,做梦去吧。我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空气忽的僵硬下来,镜尘夜依旧保持着他优雅的微笑,可是没有再接话下去,手也渐渐松开,两人晃荡晃荡着,手就分开了。
未央却还浑然不觉他细微的变化,一把抓住他,“你的手冷死了!还不让我给你暖暖!”
他一愣,旋即泛起一个淡淡的笑来。
两人一路闹腾着,很快到达目的地——云荒城最大的酒楼,瑰梦圆。那个酒楼既是云荒城最大的酒楼,也是整个云中国,乃至当今天下最大的酒楼。据说那儿的首席厨师乃是天下一绝,不光是因为他的厨艺,还因为这个厨师的个性——他嚣张的很,只要他不想做,连皇宫里的皇宫老儿想吃他的菜都未必能吃到。他并不是每天都在守瑰梦圆,不管你是谁,你碰得到碰不到他,全凭运气。平时就算有些人有幸去吃饭,大多也吃得是弟子们的手艺,而非大师。但尽管是这样,他们的生意仍旧是天下最好的,因为,光是他们的小厨师就足以匹敌其他酒楼最好的厨师。
尽管对此早有耳闻,未央站在瑰梦圆下抬起头来仰望那座五层楼高的“高楼大厦”时,仍是吃了一惊。她见过的地方不少,小时候住在皇宫里的见过的宫殿,都是气势磅礴穷奢至极,她曾随父皇周游各国,见过各式各样巨大的建筑物,反而是对云荒城不太熟悉,也没见过瑰梦圆。它比皇宫里的任何一栋宫殿都要庞大,不宽是高度还是体积,想必可以容纳一万人以上。装潢称不上十分的奢侈,但是看起来很舒服也很有气派,整栋酒楼上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却不是酒肉香,而是另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特殊香味,未央一时也无法辨别究竟是何种香料。
“这个牌匾……是我父皇题的字耶!”
她惊讶的发觉了这件事,瑰梦圆三字大气磅礴,龙飞凤舞,绝对是父皇的笔墨!父皇也曾来过这?她如何不知道?倒是镜尘夜微微一笑,故作深沉的答道,“你父皇肯定是来过的,皇甫恭彦也肯定来过,各国的君王没有哪个不曾来过。”
她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呃?为什么?”
他眸子里含着浓浓的笑意,依稀有几分宠爱,“你想问什么?”
“那个……”她咬住嘴角,涨红了脸,“一会我们能不能吃到大厨师的菜?”
他忍俊不禁,“原来你还是个小馋鬼!”
她羞红了脸却还理直气壮,“喂!到这来当然要吃大厨师做的菜!我哪馋了!”
他神秘的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
两人说话间,大门口已有人迎了出来,想必是镜尘夜来之前就已经约好了吧。那人一袭深紫色华袍,头戴玉冠,笑意盈盈,步态稳重,走到两人跟前,恭敬的抱拳,“夜皇子。”
镜尘夜立马又是那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样子,一个恰到好处的优雅弧度,“炽皇子,还让您亲自来接,真是折我镜尘夜的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