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扑通乱跳，脸色绯红，“谁是你娘子。”
他傻笑一声，打了一个酒嗝，浓郁的酒气熏得她简直要晕了。他却还凑得更近，不是耳后，而是嘴唇，几乎和她的嘴唇贴到了一起，眼神迷离而暧昧，笑的分外可爱，“你，你是我的娘子。”
他现在这样像个孩子倒还蛮好玩，她故意努着嘴道，“我才不是你的娘子，你不是说‘你只是一时，夜姬是一世’吗？陪你一世的人才是你的娘子。”
他嘿嘿的傻笑，“你、你吃醋了。你、你要陪我、生生世世……”
她噗嗤一笑，尽管是酒后之言，还是觉得已经甜到了心底。
“你笑起来好美……未央。”本来嘻嘻哈哈的他忽然收敛了笑容，微微眯起眼仔仔细细的打量她，朦胧的视线里忽然有一种特别到极点的感情，嘴唇慢慢的挪动，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含笑望着他，一双眼眸扑闪扑闪，他的眼神更加沉醉，终于，清晰的吐出了三个字，“我爱你……”
她身子一僵，觉得心突然紧缩成一团，半晌没有反应，他的唇却又慢慢滑到她的耳边，“你听到了吗……未央……我爱你……我要娶你……我爱你……我的第三个要求……我要你嫁给我……”
她心底陡然一阵狂喜，完全无法控制的喜悦让她的声音都颤抖不止，尽管表情表现的出奇冷静，却没了笑容，“你说什么。镜尘夜，你想清楚你在说什么。”
他依旧傻笑着去吻她，却在刹那之后一个激灵，猛然站直身子，呆了半晌，视线落到地面上，涩涩的苦笑，“你看我，我真是喝酒喝糊涂了。”
碧落黄泉，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她的心都痛作了一团，痛的她几乎站不稳身子，弓下腰来抵制一阵阵抽搐般的疼。这并不是意想，她真切的感觉到一阵痛觉蔓延过全身，却不是由心脏为起源，而是胃部，痛的四肢都微微的麻痹，唯有闭上眼，强忍着泪水。
他却没有察觉她的痛苦，仿佛失了神一般踉跄着往外走，“我、我去夜姬那了……”
她的指甲纷纷掐入手心里，整个身子折了下去来压制疼痛，泪眼朦胧接上他的话，“是的，你今天晚上没有来过这。”
他微弓的背脊忽然挺直，站在原地沉默了会，步态很快恢复了正常，离开了房间。
很快，隔壁的房间传出一阵声音。
好像真的不行了……她无力的顺着墙壁滑了下去，整个身子缩作一团，虚汗淌了一地，却又呜呜的掩面而泣。
哭着哭着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有人把她抱上了床，她却也不愿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由着那人把她抱在怀里一同入睡。
今朝有酒今朝醉，但愿长醉不复醒。
待她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整个人缩在镜尘夜的怀里，微微移开眼，外面的阳光灼热而刺目，她睁不开眼来，又缩回他怀里，“夜，今天是几号？”
镜尘夜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记仇，昨天他还为皇甫恭彦的事发火，今日他就像根本忘记那件事存在一样了。他也早醒了，只是不忍心打搅怀里安睡的小公主，加之凝望着她安睡的容颜整个心都醉了，就一直保持着姿势没动，“九月初八。”
她若有所思，“皇甫恭彦九月十八要举行正式的祭天仪式，那天祭天过后就表示他真的取代了曾经的皇族，延续新的王族血脉。”
一起来就提到这个名字让镜尘夜神色阴霾了一下，“还有十日。”
她的嘴里轻轻吟念起来，“十日……十日。”
他知道她是心里没底，翻过身抱紧她，不由安慰，“不用担心，今日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偎依在他怀里，没有做声，想必，他的安排定然都是为她好的。
他却突然更紧的抱着她，凑到她耳边低声，“如果成功了你要怎么谢我。”
她知道他这样问定然心里已经想好了要求，仰起脸凝望着他的眼睛，“你要我如何。”
他毫不迟疑，“我要两国结盟。”
“可以。”
“我要娶你。”
她愣了一愣，心微微一疼，轻笑起来，“镜尘夜，你酒还没醒？”
这回他一愣，狐疑道，“醒酒？我昨天在醉的时候说了什么胡话吗？”
她哑然，心里瑟瑟的，只想哭，“没有。”
他轻松的一笑，并不知她心里的委屈，反而伸手疼惜的拨弄她的刘海，“如果我说了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那都是酒话呢，若是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你也不要介意哪。”
她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埋下脸钻到他怀里，不让他看见她难过的表情。
他依旧拨弄着她的长发，认真道，“我是觉得我们两个国家如果真要结盟，姻亲会是最好的办法。反正现在天下人都以为我和你木已成舟，到时我与父皇商量之后，便姻亲为好。”
她机械地颔首，“没错。”
他放开她，坐起身来，自顾穿衣，“嗯，起床吧，很晚了。”
未央却是静静凝望着他的背影，失神了好久。昨晚的一切真的发生过么？他真的在她耳边朦胧的说过“我爱你”？为什么连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昨夜的一切到底是真的存在还仅仅是幻觉？
镜尘夜带她去见的人，她早猜到了。
那个人是成功的关键，但是很难办到。想必镜尘夜这些日子每日忧心的就是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