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神白日里受了些气,正午时打了个瞌睡便也忘的差不多。
与那归元计较,伤了我这万年的元神可是不划算。
入了夜,沐浴更衣后我便靠着床榻吃着蜜饯儿,捧着从青五那搜刮来的本子细细看着,青五长了能耐,原本以为他平日里就春宫图画的栩栩如生,未曾想这仙界的武侠言情也写的如此引人入胜。
害得本上神,连归元那小子进了房门还不自知。
“爱妃,何时添了这嗜好?”他坐在榻前,伸长了脖子看我看的什么。
我未抬眼看他,不咸不淡的答了句:“今儿白日里新添的。”
翻了个身,留了个后背给他,他却也未答话,我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的声音,身子不由得又往里挪了挪。
感觉到他上榻,我还是未转过身,听着他低喃着:“这新婚燕尔的,爱妃便是要捧着这话本子度良宵吗?”
本上神又翻了一页,心里啐了他八百遍,谁愿与你共度良宵:“殿下若是看着忘川碍眼,我明日便宿在厢院儿罢了。”
半天无话,打他上了榻,本上神便似无心看书,手中这页盯了半天,也不知写的是什么,心生有些烦躁,又不能转身,正苦恼着,听得归元的声音:“爱妃,此页如此有趣么?本殿下看了四遍,便也不过是太上老君炼药那些子事。”
我面上一红,索性扣了话本子,转脸白了他一眼:“忘川好上了炼丹,这也不许吗?”
被归元窥了心事,心下烦乱,手枕在发下,索性闭上了眼睛。
“爱妃,可是生气了?”
这声声爱妃叫的本上神心烦,这漫漫长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虽说神仙少眠,奈何我天生有有这嗜睡的毛病,扰了入睡的兴致向来是我极讨厌的事情,这三番五次的惹恼我暂且不提,光是这磨人的功夫就让我生厌。
我用肘使劲推了他一把,却见他闷哼了一声,我回过头来,却见他捂着左臂,竟有丝丝血渗出来。我平生是最见不得这血红的玩意儿,翻过身来,盯着他的左臂:“这是怎生闹的?”
他看看我,思了会子,才说:“磕了个口子。”
我明知他这是敷衍,索性伸手扯起他的袖子,却见斑驳的数道口子,衬着他白皙的肤色显得愈发的狰狞。
“这口子磕的可是稀奇。”他既不愿说,我却也不好深问,翻身下了榻,取了方巾,“抬起来,身上可还有?”
轻轻的擦拭臂上血迹,生怕下的力气大了,碰疼了他,见他半天不言语,扯开他的中衣领口,却见胸口也是密布着伤口,我惊的心肝儿乱颤。
天界谁人不知,归元的修为是极好的,能伤了他的,掰手指头也能数的出来,此番如此狼狈,却是生生出了我的意外。
我紧咬下唇,让自己别哭出声来,归元似看出我的心事,按住我的手:“不碍事,没几日便好了的,爱妃可是心疼了?”
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谁要心疼你?本上神自小便是见不得这些东西,眼下难免有些惊骇,拿着方巾扑打了他两下:“还不起来。”
归元起身,我板正了他的身子,仔细的解着他的中衣,抽开衣带,却被他摁住了手:“忘川……”
我脸有些发红,这万年来也未曾干过此等扒人衣服的事儿,难免尴尬。这伤势不知伤的重不重,若是寻常的小伤,以他这么多年的修为早已无形,他既不说,定是遇见了厉害的角色,我定了定神,撇了撇嘴:“只是看看你的伤势,你莫想歪了去。”
说完也顾不得他,硬扒下了他的中衣,这一扒不要紧,身上有十数条的伤痕错结着,这伤看起来有些时日,有的已经结伽,有的还泛着淡淡的血丝。
我手捂着口,生怕自己惊叫出声,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