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卿笑而不语,这个魏士杰是用故事启发自己呢,他也不急,这空当,齐石已经将魏士杰前来的消息传出去,其他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魏士杰看一眼杨砚卿的表情,见他一幅兴味的样子,心生一股成就感,继续讲道:“那个朱熙祖听得清楚,那两个道士要试,便插完树枝扬长而去,十天以后,朱熙祖去看,果然枯枝发芽生叶,他一时兴起,拔掉已经发芽的生枝,换上了枯枝,两个道士来的时候看到枯枝未发,老道士当场料定是一边的朱熙祖调了包,并告诉他,死后葬此,家门定当出天子。”
“其后他的孙子朱元璋果然就成了明朝开国皇帝。”杨砚卿轻咳一声:“大帅也想择一个让枯枝散叶的地方。”
“聪明,不愧是杨老板,一点就通。”魏士杰兴奋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实话告诉杨老板,这几年我认识不少风水先生,像杨老板这么灵验的太少了,不,是没有,只有杨老板一人,再加上知道杨老板是风水王杨三年的孙子,这更验证了我的想法。”
“帝王脉不是这么容易找到的。”杨砚卿说道:“古时皇帝要替自己择龙脉下葬,都要提前十年甚至二十年筹划,大帅想要走这条路……”
“不,那是他们,现在不一样了。”魏士杰的手拍在《气运录》上:“这东西是关键,我研究过了,这里面关于帝王脉的走向有很细致的分析,虽然只有两册,但只要找到另外两册,再加上杨老板的能耐,这事一定成,你替我择个可让枯枝发芽的穴,加上我在云城的势力……”
“大帅!”杨砚卿腾地站起来:“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战事一起,云城的老百姓可要遭罪了,还有,大帅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把握?”
“这一点嘛,你不用管。”魏士杰说道:“我知道,你和孔少爷现在交好,他们与你交好不就是因为他们四大家弄的风水局的事么,与我这个本质上一样,你可以替他们卖命,为什么不可以替我卖命?”
“大帅,我现在脑子有些乱,容我考虑一下。”杨砚卿将金条推回去:“这些东西我现在还不能收。”
“好,我不会逼杨老板。”魏士杰突然话锋一转:“杨老板对于今天的密谈也会守口如瓶,对不对?”
杨砚卿淡淡地说:“眼下,杨某只是一位生意人,其它事情不愿意去理会。”
魏士杰心满意足地离去,坐到一楼陪着三姨太听戏,齐石立刻进来:“大哥,他带着三姨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够狡猾的。”
“不妨,我们不要有任何动作,接下来交给他们就好。”
魏士杰走下一楼,刚坐到三姨太身边,一记粉拳就砸了过来:“大帅,你骗我,不是说是杨老板要登台的嘛,根本不是。”
“唉呀,听什么人唱戏不都是一样嘛。”魏士杰的手按在三姨太的大腿上:“再说了,来到荣丰戏院,还怕见不到杨老板嘛,一会儿戏结束了,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我是来听戏的,又不是来见杨老板的。”三姨太灵光,马上倚靠在魏士杰的身上:“不唱戏的杨老板就不是我想见的人。”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聪明。”魏士杰附在三姨太的耳边:“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既然喜欢杨老板,就放手去追。”
“大帅……”三姨太目瞪口呆:“你这是?”
“这阵子你就住在十里洋场,没事就来荣丰戏院听听戏,多找杨老板聊聊天。”魏士杰说道:“把你平时对我的那股劲儿使出来,知道了吗?”
三姨太心中突然冒出一股酸楚,她的脸僵住了,不知道做何反应,良久,她摸了一把大帅的手:“大帅让我去拉拢杨老板?”
“知道就好。”魏士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一会儿叫黄包车回去。”
魏士杰走了,三姨太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忿忿地说道:“这个老东西!”
魏士杰带着两名手下出去,他抬头望一眼天上的月亮,轻声说道:“联系上成参谋没有?”
“听房东说,成参谋带着几名兄弟出去了。”这名手下说道:“大帅,听说是往城北去了。”
“城北是什么地方?”
“城北……”手下迟疑半天才说道:“听说那里有个挺有名的窑子,大帅,不是我讲的,是那个房东讲的,那个婆娘一直一幅瞧不起成参谋的样子。”
“瞧不起就对了,看来掩饰得还不错,现在只有联系另外一个人了。”魏士杰附在此人的耳边,一番耳语之后,那人连连点头,叫来一辆黄包车离开,只剩下魏士杰和另外一名手下,魏士杰率先回到住处,等到半夜,离开的手下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纸卷:“大帅,有回话了。”
纸卷上面写着一排清秀的小字,写着一个地址和见面的时间,魏士杰说道:“她在孔家呆着倒也算享福了,听说孔老爷很宠她。”
这一夜平安无事地过去,三姨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魏士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她刚坐下来,魏士杰马上睁开眼睛:“这么晚回来?”
“你不是说了嘛,要多接触杨老板,所以我请他吃了夜宵。”三姨太趴在魏士杰的身上:“大帅,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睡吧,我累了。”魏士杰不耐烦地说道。
三姨太悻悻然地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去的,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见魏士杰的踪影,就连那两名手下也不见踪影!
魏士杰踏入那间茶楼时,里面只有零星几位客人,整个店铺都散发着一股随意慵懒的气氛,也是,这么早来喝茶的人,少之又少,伙计瞅了一眼魏士杰,将毛巾搭在自己的肩上:“三位要喝什么茶?”
“我们找人。”魏士杰的手下粗声粗气地说道。
“哦,那请便,请便。”
魏士杰带着两名手上往楼上走,楼上的包房里,白瑶穿着一身素色的旗袍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正往外望着,听到脚步声,立刻起身,迎向魏士杰:“大帅。”
“你们出去吧。”魏士杰一挥手,两名手下立刻往楼下走,楼下的伙计往上望了一眼,立刻上前招呼道:“两位要坐哪里?”
“随便吧。”
两人择了一个位置坐下来,伙伴送上两杯茶:“这是送的,两位要喝点什么?”
两人先把那送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开口问道:“你们这里有……”
话还没有说完,两人的眼珠子便转不动了,身子好像僵硬了一样,用余光对视一眼,两人的身子往下一软,眼看就要倒在桌上,刚才还悠闲地喝着茶的客人跑过来,一人扳住一个,不让他们的头掉在桌子上,以免发出声响,那名伙计抬起头来,赫然是方副官:“弄走。”
魏士杰的两名手下被拖了出去,全程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方副官拿起那两个杯子,闻了一下:“洪门真是能耐,这是什么药,劲儿好快。”
他抬头看着楼上:“现在只剩大的了。”
魏士杰与白瑶面对面坐着,白瑶从小便不喜欢魏士杰的目光,现在低着头,一幅乖巧的模样,魏士杰打量了一下她,闷哼一声:“真是便宜姓孔的老头子了,怎么样,孔家最近有什么动静嘛,之前那个小子过去云城搞什么勘探,我总觉得不对,他是不是怀疑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