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为什么笑？”
“活死人，很有趣。能成为活死人来到妖界的，活着的时候一定不是普通人。所以跟你做交易，我想我不会赔本，当然该笑了。”
“但是一个不普通的人，却被迫成为了活死人，那她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这其中的危险，王爷不怕吗？”
“做生意，风险总是有的，只要事先预知，做好防范即可。商人牟利，蝇头小利都能为之铤而走险，更何况我这是一本万利呢？”
珑玉沉吟了一下，说：“王爷能否想象，在一个人的身上，同时都与各个种族有关系？”
瑞康皱了皱眉，细细捋了一遍，还真有些吃惊，转眼去重新审视珑玉。
“不知王爷有没有听说过，人族出了一位夫人，与上仙订婚，空前绝后啊？”
“不必听说，这位夫人正是珑瑗侧夫人的亲姐姐，在妖界其他地方并不广为流传，但在宫廷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王爷是人族的城主，如何面对这位空前绝后的夫人？”
“畏之如虎，也恨之入骨。”
“不错，所以这位夫人，拼尽一切保全了家族存续之后，不得不死。”
“如今她已经死了？”
“我听说，珑瑗侧夫人为了此事同妖王反目，就知道她的确是已经死了。”
“既然已经死了，姑娘说她做什么呢？”
“如果她没死，那就只能是个活死人。”
瑞康拿茶杯的手一抖，此刻方有些诧异。他从没料到自己找上的人竟有这样的背景！
“姑娘说笑了吧？”
“一个活死人，千里迢迢穿越沙漠来到妖界，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就只是为了卖‘假货’？我方才不是问王爷，能不能想象一个人的身上同时兼具同各族的联系吗？妖界，有她身上最后一点，难以割舍的牵挂。”
这院落本就安静，现在更是静得只能听见两人各自的呼吸。
“我一直认为，利益关系，是这世上最不单纯的关系，但也是最单纯的关系。不单纯是对别人来说的，这关系能导致很多龌龊的事情。单纯是对双方自己而言的，这关系无关情感血缘，唯利是图。现在，你已经有两个把柄捏在了我的手里，看来我不放心同你交易，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了。”
珑玉笑了起来，说：“现在，就请王爷明白告诉我，交易的内容吧。”
两人的年纪仿佛父女，但谈话倒很投机，瑞康指了指四周问道：“狐娆姑娘，你初来这追月城，有什么印象？”
“美轮美奂。”
“那是客套话。”瑞康沉重地说，“妖族世代居于地下，从不能得见光明。如果你在这里住久了，就能体会为什么这座城的灯火永不熄灭。”
珑玉等着他说下去，总觉得，一个王爷索要考虑的生意，绝不只是一两枚金币那么简单。
“追月城是都城，还算是好的。人烟稀少的地方，那才叫阴森恐怖，连妖族人都不敢涉足。这地下，没有四季更替，也没有洪涝旱灾，可谓云乐，只是没有光明。妖族人自天地开辟以来就受地下浊气腐蚀，长相丑陋。”
“所以，妖族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能够沐浴在光明之下？”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