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城并没有给珑玉太多的惊讶，比起流沙城和云上城，这里简直就是通天城的翻版，只不过总是处于“夜幕”中，家家户户都灯火通明罢了。
只是，一个城市最美的时候总是在夜晚，灯火人烟，在漆黑的夜里让人温暖，比起白天看见冰冷的建筑要美轮美奂。
这里各式各样的照明用品倒是让珑玉大开眼界，绢布的灯笼，石头的烛台，还有五光十色的火石雕刻成的各色装饰，如梦似幻。
妖界在人类的心目中应该是幽暗恐怖的，没想到竟然像一个奇异的梦境，透着别样的情致。
坐着瑞康的车，走过追月城的街道，发觉这里的商业真的是相当繁盛，除了民居，就是商铺，几乎处处能做生意，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就连瑞康的宅子周边也全是商铺，不似通天城，高门大户的外面不能有太多闲杂人等。
“瑞康王府？你……是个王？”
人族没有王侯等爵位，唯有一个最尊贵的都是称为“城主”，意思是向仙族表示臣服，不敢擅自称王。然而妖族城主的异母哥哥，竟然身负王爵。
看珑玉盯着匾额发呆，瑞康笑道：“你不必奇怪，入乡随俗吧。在妖界，我们称宫里那位是城主，但有时候也会称他做——妖王。”
妖族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丝毫不加掩饰，难怪会被仙族视为毒瘤。
进入王府，珑玉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妖族虽然在名分上十分重视，可并没有什么奢华之心，或许是匠人技艺不精，又或者是主人本身品味不高。但这更让人咋舌，心思既然没有用在奢华上头，那就只能用在谋略上头了。
来到一处小院落，珑玉陡然觉得像是来到了别人家，修饰风格都不一样了，各种奇花异草和照明的雕刻，十分繁复精巧，尤其是傍水的一座亭子，仿佛一朵巨大的灵芝长在仙泉和巨石旁，那巨石还是一方棋盘，简直就像是从仙境硬挪了过来的。
二人就在这灵芝亭子里落座，大概就要开始进入正题。这时，一个穿戴不俗的少妇捧着茶点过来侍奉，珑玉诧异，那少妇的姿容若放在通天城，足够城主封一个侧夫人了。
“呵呵，这是我新得的侍妾，还没有封妃，本是青丘国进贡给城主的，城主近日心烦就转送给我了。”
淡淡一句话，珑玉却听出了很多东西。妖狐绝世姿容，做城主侧夫人都够资格，竟然说送给他就送了，可见其地位不一般。
“现在我同王爷虽然相对而坐，可是我对王爷知道的甚少，这交易我谈得很惶恐啊。可否请教王爷？”
“嗯，做生意，就要明明白白，我当然懂得。不过……现在你至少知道了我的身份，而你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
珑玉轻叹了一声，不管这是一笔什么样的交易，她已然处于下风，不得不低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本应是一个死人，活着却的确已经死了的人。”
瑞康只是微微一愣，就点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