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误会了,她……”弑樱想解释,却见聂欢忽然站起来了。
“别说了,小兄弟,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男人的错,惹了旁人不要紧,若是惹了妻子不痛快,你将痛苦一生一世!”老者一番言语说的沉痛不已,似乎亲身经历过一样。
弑樱有口难言,见聂欢神志不清了,便不再解释,微笑着点头称是。
“听进去就好,听进去我便算做了好事了!小兄弟,这酒我带走一壶,算是你给我的报答了!”老者呵呵一笑,拎着酒壶便出去了。
弑樱仔细回味着老者的话,忽然脑子里晃出一个身影来:“师傅!”
等弑樱回过神冲出去的时候,街上黑漆漆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这回他更加肯定,那个老人一定是师傅——三绝老人!
返回酒肆的时候,聂欢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默默的流泪,弑樱下意识抬手去擦,指端感觉到一阵冰凉,这种液体与水不一样,与血更加不同,它有温度、有滑腻……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晦涩。
弑樱好像被灼伤了似的,连忙抽回手,却被聂欢紧紧抓住手腕。
“你干什么?”弑樱不悦的低吓。
聂欢把整个湿润的脸蛋埋进他的手掌里,泪水顺着眼角滴入他的掌心。
“我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我想我的爸爸,妈妈,我想我的朋友,同学,我想回家……求你带我回家,我不想再在这里了!”在这个时代,她孤单的太久,即便有释心在身边,也同样弥补不了亲人带来的关怀。
看着她像只被丢弃的猫儿般,弑樱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多少年后,回首往事,还记得曾经有人对你说,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这种话,那无助失措的神态你可曾还记得吗?她在等待着一个人告诉她,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欢儿,我带你回家!”弑樱沉吟了一下,弯腰抱起她。
大街上寂静无声,只有弑樱的坚定的脚步一点一点的回荡,聂欢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小手紧紧圈着他的脖子,好像怕人把她丢弃似的。
弑樱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依靠的感觉。
南遥皇帝曾经也依靠过他,不过,那种依靠算是利用的一种,大家各取所需。
释心心高气傲,从不会依靠谁。
至于他自己,旁人也不敢来依靠他,只能算投靠。
但聂欢不一样,他们没有利益关系。
月光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长,弑樱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回皇宫。
聂欢醒来的时候,头晕脑胀,眼前什么东西都模糊的,忽然鼻尖传来一阵薄荷味道,她定睛看了看,居然是一个碗,再顺着碗往上看。
“弑樱?”
“醒酒汤!”弑樱言简意赅的回答了她所有的疑惑。
聂欢晃了晃脑袋,接过碗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临了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
“我睡了多久?”
“两天!”弑樱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啊?”聂欢惊悚的望着她。不可能吧,睡了两天?有那么夸张吗?
“太后已经下旨,把你赐给誉浅,懿旨都下了!”弑樱施施然的收回碗,返身将桌子上的明黄色绸缎做的圣旨扔给她。
聂欢脑子嗡了一声,连忙打开查看。
果然是真的。
“凭什么?我又不是她的人,有什么权利把我赐给这个,赐给那个?”聂欢抓狂的质问起来。
这时候释心进来了,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见聂欢醒了,赶忙过来关切道:“可觉得好些?”
她被人赐婚,他却一脸笑容。
“我好个屁啊!”用力的戳了戳释心的脑袋:“我现在被人当作……当作物件赐给誉浅了,你还好意思笑!”
释心乖乖的让她发泄,笑容却不减分毫,似乎见她生气是件多稀奇的事一样,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个样子,聂欢倒是不忍心再责怪了。
释心与弑樱对视了一眼,释心笑容夸大了几分:“欢欢,你是不想嫁给誉浅了?”
“鬼才想嫁给他呢!”翻了个白眼给他,聂欢兀自翻身下床,手指却朝身后的释心指指点点:“告诉你啊,我是不会嫁给他的,你们也别劝我,今晚我就走!”
“你去哪啊?”
“随我去哪里,反正皇宫就是我的克星,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哦,对了,等你做了皇帝,执掌大权的时候说不定我会回来!”
释心扑哧笑的更加开怀:“欢欢还是舍不得我!”
“舍不得你个大头鬼!”
弑樱在旁默不作声,似乎在享受这两人之间的拌嘴,释心见聂欢真的有离去的念头,连忙讨好道:“欢欢,你别生气,我是不会让你嫁给旁人的!”
“省省吧!”太后懿旨都下了,还能有假?
释心不怀好意的蹭到他身旁,笑嘻嘻道:“不骗你的!”
这回聂欢倒是迟疑起来,不解的望了望身后的弑樱:“到底怎么回事啊?”
弑樱没有说话,倒是释心忍不住嚷嚷起来:“你这回可要多谢师兄了!”
“谢他做什么?”聂欢好奇的看着弑樱。
“因为你现在是我师兄的妻子呀!”
聂欢听的二丈摸不着头脑,错愕的看着弑樱。
“事情是这样的!”释心笑嘻嘻的拉起聂欢的手。
听说誉浅要求太后赐婚,他大闹景阳宫,无论别人怎么劝说都无果,太后没有办法,只得下令把他先拉下去休息,可谁知脑子一热,居然脱口而出:“聂欢是师兄的妻子,你怎么可以把师兄的妻子送给旁的人!”
就是这句话,让太后回心转意。
弑樱乃是南遥国师,位高权重,大曜现在大局未定,如果得罪了弑樱,简直就是自找苦吃,甚至有传言说弑樱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南遥皇嗣,但不管哪一种,都让太后对这个人有所忌惮,不敢造次。并且连誉浅都退让了,说了一句,既然是国师所爱,岂有抢夺之理!
释心解释完之后,歪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她道:“现在你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