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怎么都淘脱不了被嫁出去的命运?”
“可以这么说!”弑樱微微一笑,算的上用称赞的语气回答道。
“我怎么活的那么没尊严!”聂欢颓废至极,穿越来的人不都混的风生水起吗?怎么换成她就活的那么艰难呢?不是嫁给一个总拿箭射死自己的老公,就是要被人指派着嫁给谁。这规矩到底是谁定的?难道女人在这里就只能受人摆布,不能有丝毫自由吗?
“你去哪?”弑樱见她站起来朝外走,有些不放心问道。
“我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省的以后嫁人吃不着玩不着了!”
这番话让弑樱有种哭笑不得,还以为她为命运的不公平找发泄口,没想到却是去填饱五脏庙。
“最近宫里戒严,你准备怎么出去?”弑樱问道。
“老规矩啊,翻墙,学了三年轻功也不能白学!”聂欢耸耸肩。
其他女子皆注重修养,随时随地都想着翻墙出去的女子,大曜找不出几个来,她却说的理所当然起来。
弑樱不知该说她豁达不拘小节好呢,还是说她毫无女子温婉之气好。
“为师与你一同去!”
聂欢一脸怀疑的望着他:“你陪我?”
“为师待在这也烦了,不妨与你一同出去逛逛也好!”
他也会烦?要嫁人的也不是他!聂欢撇撇嘴道:“随便吧,有你也在好,万一我酒喝多了与人发作争执,也有个帮手!”
“……”
估计也只有她会把南遥国师当作打手了。
弑樱今天心情倒是很好,没功夫与她计较这些,两人驾轻就熟的从大曜皇宫翻墙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幻觉,总觉得外面的空气清晰一些!”聂欢张着手,用一种拥抱大自然的姿态,迎接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人群见到她都躲避不及,一个个怀着惊愕的目光看着她。
聂欢知道,这些人一定认为她是神经病,不过她一点不介意,怎么说她都行,反正她也不是这里的人。
弑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一派逍遥自在的模样,倒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就是这里了!”聂欢指着一栋不起眼的小酒楼。
醉人居。一看便是酒肆!专门买酒的地方。
弑樱道:“你在这喝过酒?”
“喝过!”
休掉邢浩宇的那一天,心情十分烦闷,便找到这里,跟释心喝了一小杯,因为急着赶路,不敢醉酒,但这次她必须要醉一次。
并不是太后要赐婚,而是单纯的为自己。
老板很麻利的将酒端上来,并附赠一碟子花生下酒,这里是酒肆,并不提供很全面的菜肴。
弑樱身份虽然是国师,可在南遥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估计他这么些年从未到酒肆喝过酒。聂欢端起一壶冲他道:“委屈你了,陪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
“喝酒意在痛快,哪里都一样!”弑樱也提起一壶为自己满上。
聂欢只是笑笑,一口灌下去,口中液体甘甜,一点没有辛辣,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当然价格也贵。
弑樱品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一杯下去干干净净。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吃着花生米,一口花生一口酒。
斜阳从地平线上沉下去,老板点起了油灯。整个酒肆包裹在一片淡淡的橘红色中。
聂欢深吸一口气,望着那片灯火发呆。
“想什么呢?”弑樱酒量似乎不错,喝了一坛子酒,说话居然还跟没喝酒一样冷冰冰的。
“我在想,我以后的日子!”
“担心自己会嫁给誉浅?”
“我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这个!”
初来这里,她还会做梦,梦见自己有朝一日能回到现代去,可是三年多过去了,这种梦不敢做了。
人总要继续生活下去,在这里结婚生子是必然的,可是如果连结婚都要跟别人妥协的话,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她都有种委曲求全的感觉,因为很多事都无法理解,就好像当皇帝一样,谁做都一样嘛,只要大曜能昌盛,何乐不为?实在不行弄个选举什么的,让百姓来投票。聂欢自嘲的笑笑,这怎么可能。
再说这嫁人的问题,也许对这里的女子来说,嫁给谁都一样,可对于她却是万万不能的。
在这个世上她没有一个亲人,若遇上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那这个男人就不仅仅是丈夫那么简单。他要承担起她的一切,包括无缘无故的彷徨与不安,最主要的还是一夫一妻。
誉浅做不到,邢浩宇做不到,大曜的男人都做不到……亦或者说,这整个天下就没有人能做到。
她的存在就是一个突兀,所以注定一辈子都孤单!
“弑樱,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聂欢忽然啜泣起来。
没有人可以理解她,没有人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彷徨,包括弑樱也一样,说不定会以为她酒喝多了,胡言乱语。而她本身有些傲气,不想得到旁人的同情,因而她的眼泪也只能在弑樱面前流,她知道,弑樱永远不可能软下心肠同情谁,可怜谁。
弑樱冷眼看着她,端起酒杯的手却不知为何重如千金,她哭的好凄惨,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来,旁边还有客人在,她却全然不顾的放声大哭,吵的四周酒客频频回头。
“小兄弟!”一位老者突兀的坐下来笑呵呵的拍了拍弑樱的肩膀。
弑樱并不喜欢别人随意触碰,老者一触即离。
“老人家有什么事吗?”弑樱一副警惕的看着对方。
六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满是风霜痕迹,不过他的眼睛却十分明亮,这种人应是想的比较开明的人。老人笑呵呵道:“小兄弟,你娘子哭成这样,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弑樱竟觉得脸颊热了一下。
不等弑樱解释,老者兀自坐下来倒了一杯酒道:“若不是伤了人的心,又怎么会喝那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