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恨,但他还不至于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对皇帝不敬。
释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沉声道:“撤去他身上的枷锁!”
侍卫道了一声是,便上前拆卸。
繁琐的链子从身上拿去,誉浅顿感轻松,可他的面容却还是凝重。
“释心,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释心明知故问。
“呵呵呵,笑话,我在宫里的日子比你久,岂会不清楚!这里是供奉我大曜皇族的灵堂!”誉浅语气虽然轻浮,可是眼神却十分敬重。
“那你又知道朕为何带你来这里?”释心转过身看着他。
誉浅漠然的看着他。
见释心抬起了手臂,指着其中一个牌位,顺着他的手,誉浅看过去。
——大曜皇族三皇子该隐之位。
誉浅倒抽了一口气,该隐的牌位?怎么会在这里?
见誉浅表情迷茫,释心不慌不忙道:“朕已经派人把三皇子的骨灰迁移到大曜皇族的陵墓里去了,该隐是大曜的皇族子弟,他的牌位自然会出现在这里!”
誉浅的唇在颤抖,双眼一眨不眨的瞪着该隐的牌位。
释心见时机差不多了,转身对着众多牌位跪了下去。
“不孝子释心,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向三皇子该隐认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殿堂内回响着。
誉浅踉跄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
“你说什么?”释心居然在列祖列宗的面前承认做错了?
释心继续道:“不孝子因诸多原因,导致三皇子客死异乡,甚至有谋杀手足之嫌疑,但孙儿已经悔悟,希望列祖列宗看在孙儿勤勉的份上,原谅孙儿。该隐——”释心面朝着该隐的牌位叩头:“请原谅朕当时的一意孤行,没有听从太傅的话,白白害了你丢性命,若是你在天有灵,希望你保佑大曜长久不衰!”
誉浅早已经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在释心身后,冲着该隐的牌位道:“该隐,你看见了么?摩罗释心在你面前叩头认错了!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股阴冷的风,吹的大殿烛影乱晃。
释心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痛哭流涕的誉浅:“誉浅,你还有什么气,尽管对朕撒就是了!”
誉浅抬起头,吃力的望着他,眼底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嘴角紧抿,一字一句道:“誉浅没有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扫乱起来,绝尘居然胆大包天的闯进来,还未等释心开口,他连跪都忘记跪了,急急道:“陛下,太傅被人抓走了!”
“什么?是谁?”释心高声喝道。
在他的眼皮低下谁敢这么做?
“是宋城!他率领重兵进来,说太傅是祸国殃民之人,把她抓走了!”
誉浅慌忙站起来:“那还不快去救人?”
“陛下,此女妖言惑众,说要杀了老臣,老臣今日就替陛下除掉这个祸害,老臣有什么错?”宋城举着火把,站在空地之上面对着乌泱泱的军队,悲切切的质问道。
这里是城外野山林,他之所以把聂欢带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准备来个先斩后奏。
没想到释心这么快就追来了,一时间他又怕又惊。
聂欢双手被绑缚在十字架上,脚下是一堆浸泡过桐油的树枝,只要一沾火,这些树枝会立刻把她烤熟的。
可惜的是,她中毒了,现在除了头之外,其他地方都麻木了,若真是真烧了,想必不会有多疼的,嗯,这也是她欣慰的一个地方。
“宋城,放了聂欢,朕饶恕你一家老小!”
宋城惊骇住了,见人群中钻出来几个熟悉的身影,还包括宋倩儿,宋倩儿是被人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哭的梨花带雨,宋家的二姨太晕过去好多回了。
“陛下……陛下这到底怎么回事,臣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烈焰城一战,臣可是拼了性命帮陛下抵抗南遥,您……您不能让臣寒心啊!”他噗通跪在地上,苦着一张脸大声道。
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陛下平时那么听他的话,又对他礼让三分,可是一转脸居然把他一家老小带到这里。
“宋城,你少不要脸了,烈焰城的功劳全部都是凯旋侯的,你为了邀功,连欺瞒陛下的话都敢说吗?”李峻骑在马上,带着头盔,手里的长刀指向宋城。
宋城的脸豁然刷白起来:“你……你……”
“宋城,放了太傅,朕饶恕你的死罪!”释心有些耐心全无的意思。
“老爷,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老爷!”二姨太哭喊着,跪在地上被人扯来扯去。
宋城一脸的纠结,他现在后悔万分,早知道会这样,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能绑架聂欢啊。
宋玉儿颤抖着唇,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夫君,为了一个聂欢,他竟然要灭宋家的九族?
释心连看都懒得看她:“若是你能劝服你爹,朕会让你永享富贵!”
宋家老老小小一起跪在不远处,在他们身后站在一排刽子手,只要皇帝陛下一声令下,这些人立刻会被处死。
宋倩儿腿软了:“陛下饶恕我爹吧,我……”
“把他们也带到那边跪着!”释心冷冷的吩咐着。
宋倩儿跟二姨太被押送到旁边,他们身后分别站了两个刽子手。
“宋城,还不赶快放了太傅?”绝尘见状,立刻威吓道。本以为陛下宠信馋臣,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假象。
宋城万分胆寒,为何陛下先前对他那般好,如今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太傅把他全家送上了断头台?
这里是荒郊野外,斩下了头颅就地掩埋,这对于位高权重的宋家来说,是奇耻大辱啊。
“陛下……臣放了太傅,您真的会饶恕臣一家子?”
“朕金口玉言!”
“好!我这就放!”宋城慌忙解开绳子,待聂欢软绵绵的倒在柴枝上的时候,宋城忽然扣住聂欢的脖子。
“宋城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