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听她说话太难听,忍不住道:“娘娘,聂欢乃是陛下的太傅,您辱没了她就等于辱没陛下!这个罪责你担当的起吗?”
除了宋思思,宋家的人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本宫?”
“娘娘,若你不想引火烧身,还请娘娘自重些!”绝尘在旁补充道,他敢肯定,若今日宋玉儿把聂欢怎么样了,十个宋家也抵挡不住皇帝的怒火!
宋玉儿冷哼一声,表情狰狞起来:“那本宫就要看看,如何能引火烧身了!来人啊,给我把聂欢抬到本宫那里去!本宫亲自照拂她几日!”
说话间,就有太监过来抬了。
绝尘目光犀利,冷喝道:“谁敢动!”
“绝尘,你想得罪本宫吗?”
“绝尘不敢,但若娘娘执意这样,绝尘只有拼死保护太傅了!”说完抽出腰间的佩剑。
太监们见状,吓得连忙退到一边去。
软塌上的聂欢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脸上显出一丝痛苦。
李峻连忙关切问道:“太傅,您没事吧!”
聂欢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有点……有点热了!”
“贱人,你害的我们宋家还不够惨吗?大姐死了,邢浩宇也被你害死了,你怎么还不去死呢?”宋倩儿尖着嗓子质问道。
“那是因为宋城还没有死!”聂欢抬起虚弱的眼睛,一副好笑的模样看着她。
宋倩儿倒抽一口气:“你……”
“你放心,宋城没有死,我岂敢先死呢?”她虽然一副孱弱的样子,可看着宋倩儿的眼神却万分犀利可怕。
宋倩儿倒退一步:“聂欢,你妄想谋害朝中大臣,你可知罪?”
站在一旁的李峻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喊道:“娘娘,侯爷的死是你父亲宋城一手造成的!”
“你说什么?”宋倩儿凶悍的质问。
“要不是你父亲不开城门,不给侯爷回去,侯爷根本不会死!你却还来怪太傅?太傅知晓此事后,伤心欲绝,你们宋家却只在乎自己的地位权利!你们……”
“皇帝万岁万万岁!”
宋倩儿慌忙回头,见释心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闪耀的刺眼。
“朕吩咐过,不准任何人靠近,怎么?有人拿朕的话当耳边风?”释心冷飕飕的看向宋倩儿。
释心从未这么严厉过,宋倩儿腿一软苍然跪地:“陛下,臣妾昨夜咳嗽,您都不来看一眼,臣妾……”
“朕没空!”
“可是……”她想说,聂欢为何能得到您的照拂呢?
“送倩夫人回宫!”
众人惊吓万分,怎么会变成夫人了?之前不是妃位吗?
宋倩儿不敢置信,慌忙爬到释心脚下:“陛下,陛下,臣妾知错了您饶了臣妾吧!”夫人可是比妃子落后好几个等级啊。
“再不回去,连夫人都没得当了!”释心用一脸和煦的目光看着她。
宋倩儿瞬间瘫软下身子,任由别人抬着走了。
临走时,她还不忘记狠狠瞪了聂欢一眼。
聂欢,我们走着瞧!
闲杂人都走了释心挥退了所有人,自己亲自扶着聂欢起来:“没惊扰到你吧!”
“还好!”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只是现在她好想弑樱,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解药很快就出来了!”释心用哄孩子的语气道。
聂欢轻轻一笑:“嗯,我知道了!”
“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朕说吗?”
“陛下放了誉浅吧!”
“他下毒害你,还要朕放了他?”释心有些不大乐意,加上此人三番四次的刺杀他,没杀了他算对得起他了。
“呵呵,他已经永远威胁不到你了,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吧!”聂欢有气无力的叹气,誉浅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好好利用,绝对是得力的助手。
“朕与他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为何你会和弑樱成为朋友呢?”聂欢反问。
释心不说话了,别过头不去看她。
“你以前对我可是言听计从的!为何现在都不愿意听了呢?”聂欢语气弱弱的,听的人心疼不已。
释心怕她为这件事烦心,解释道:“该隐的死,朕有错,可是誉浅他不原谅朕,一心想杀了朕为该隐报仇,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陛下有没有想过法子去挽回呢?”
“如何挽回?”
聂欢慢慢的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释心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只听见虚弱的声音慢吞吞道:“严刑拷打只能逼得人屈服,却不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屈服。誉浅就是一匹烈马,日行千里,这么好的马,陛下放过了当真可惜!”
释心听的十分专注,说来可笑,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讨论国事了,释心误以为聂欢已经不想帮他了,其实也没什么,她不喜欢就不做,没想到她今天居然又帮他出主意了。
若是真能收拢誉浅,那么聂欢也变相的受益呀。
“誉浅,跟我们走!”狱卒打开牢门,站在门口冷喝。
遍体凌伤的男子嘲讽的看着狱卒:“怎么?你们陛下找到解药了?”
只有找到解药的时候,释心才敢杀他。
“废什么话!”
狱卒怕他再起歹心,将脚镣手铐全部给他招呼上来,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折腾了大半柱香才把誉浅送到皇帝面前。
誉浅环顾了四周,神色不再轻佻。
因为这里是皇家祖庙,里面供奉的全部都是大曜的皇族,这里面有他的父亲,有他的叔叔,祖父……包括开国的祖先。
祖庙内点着无数盏长明灯,将祖庙里里外外照的分外清楚,誉浅看着那一排排灵位,不用任何人吩咐,他自己便先跪了下来。
“列祖列宗,不孝子誉浅九叩首!”说完,咚咚咚在地上叩头。每一下都分外用力。
三跪九叩之后,誉浅拖着沉沉的脚链站起来,这才发现释心在他旁边,他忍不住握紧拳头,可很快又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