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乱了,怎么好端端的居然跟弑樱接吻了呢?
聂欢手忙脚乱的翻身爬起来,也不管鞋子是否合脚,套上就往地上跳,弑樱安静的在旁边看着。
可是她脚一落地,便觉得头晕目眩,踩在脚下的好像不是地面,而是棉花,弑樱连忙上前扶住她,聂欢恰好扑回他怀中。
这个拥抱对于弑樱来说并不陌生,原本讨厌与旁人过多接触的他,对于聂欢的身体似乎慢慢接受了。
聂欢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居然被弑樱稳稳的抱在怀中,冷冽的气息萦绕着她,鬼使神差的,体内的热气似乎被这股子冷气浇灭不少,她竟然觉得万分的舒坦。
弑樱迅速将她安置到床上,身体还未离开,就感觉有条手臂如水草一般缠上来。
“别走!”
弑樱仿佛是解药一般,只要一离开她,身体就如同被火炙烤,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滚动沸腾。
弑樱连忙伸手,摁住她的手腕,没过一会,哑然失笑:“你发烧了!”
还不够丢面子的吗?生平第一次与女人接吻,最后对方居然被他吻发烧了。
弑樱懊恼的低叹:“我去给你熬药,别乱动听见吗?”
聂欢脑子一会清醒一会昏沉,只看见弑樱的脸不停的在眼前晃动,却无法捕捉到他真实的影像,她有些害怕,胡乱的伸手去抓:“弑樱,你不要走!不要走!”
“乖,本座……我没走!”明明知道她现在发烧烧的厉害,估计在说胡话,偏偏他还愿意认真的回答,色令智衰果然不假。
弑樱有些难为情的偏过头,将她好好的安置在自己胸膛,双手圈住她,这样两个人就可以紧贴到毫无缝隙。
四周安静的让人发狂,但弑樱却觉得心如止水,很少有过这样惬意的感觉。两个人安静的拥抱,不用言语,不用看见对方的神态,就这样抱着。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未体验过的生活。
在他的计划中,自己完成了当初的使命后,他会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了却一生。男欢女爱根本没有在他的计划中。
怀里的人动了动,聂欢感觉到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环在腰间,好像一把锁,紧紧将她钳制。
脑子还是很晕,但却不像之前那般彷徨失措,这种感觉已经存在很久了,每当她没有头绪的时候,只要看见弑樱在身旁,什么事都会迎刃而解,他就像一颗定风珠,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再大的风雨都不怕。
脑海里忽然回忆起三年前,被他所救的样子。
她以为救自己的人是个相貌丑陋的家伙,因为经常带着面纱,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好几次都忍不住出言挑逗奚落。但得到的回答却是不屑的嗤笑。
两人你来我往,虽然是师徒,却跟冤家一样。
当得知弑樱就是师父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当初奚落他可能是被人毁容的怪物时,他肯定在心里想,你别看不起人,等我把面纱拿下来的时候,保准惊艳你全家。
“笑什么?”弑樱感觉到怀里的她不停的颤抖,开始以为她发寒了,可后来才晓得原来是她在笑。
聂欢晃动着混呼呼的脑袋,小声道:“我在想以前的事!”
“什么事?”
“我说你肯定被人毁容,想用激将法逼你把面纱摘下来的时候!”
弑樱道:“嗯,我记得!”
“当时你听见,有什么想法吗?”
弑樱顿了顿,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低头道:“当时我在想,你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偏偏关心我的长相!”
“……我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还好奇吗?”
“现在也好奇!”
“说说看!”
“为什么我那么难教,你还耐住性子教了我三年!”
弑樱好似被噎住了一样。
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聂欢资质虽然不算太差,但是离他要求的标准却差之千里,简直可以用朽木来形容,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放弃。
“你是我第一个徒弟!”思考良久,弑樱说出了内心最直白的想法。
每个人都会对第一次分外在意。
第一次跟你喝酒的人,第一个在你面前流泪的人,第一次与你吵闹的人……弑樱吃惊的发现,聂欢似乎不知不觉中占有了他太多的第一次。
一夜的时间,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换。
聂欢睁开眼睛,原以为会看见一张熟睡的脸,但让她失望的是,除了身上的被子之外,弑樱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该隐的死估计很快就会传入释心耳中,誉浅身上中了毒,想活也活不久了,绝尘跟聂欢也算完成了任务。
又该到告别的时候了。
绝尘早已经打点好一切,等聂欢梳洗起床,便看见一堆人马恭敬的站在帐篷外面等候。
聂欢今日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气色却好了很多,绝尘轻轻的舒口气道:“太傅,我们准备今日拔营回去跟皇上复命!”
“嗯,的确该回去了!”
“那么您……”
望向远处不断推进的云层,聂欢幽幽道:“我回不回去已经不重要了,你们的陛下会理解的!”
绝尘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中午十分,天气还算暖和,绝尘带领步下拔营,将聂欢一个人留在原地。若是以前,绝尘绝对不会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身边有弑樱。那个被封为神一样的男人。
弑樱站在聂欢身后,与她一起目送绝尘离开。
马蹄声由近到远,直到听不见了,聂欢才睁开眼睛。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直至今日她才明白,什么叫结束,大曜她是不会再回去的了!
弑樱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她道:“本座说过,会对你负责,你不必担心以后的生计问题!”
聂欢挑起上眼角,狡猾的看他一眼:“就为了昨晚的吻?”
在现代人眼中,即便跟人有个肌肤之亲也没什么,谈婚论嫁早就不看中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