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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小窗幽记(16)

四林皆雪,登眺时见絮起风中,千峰堆玉,鸦翻城角,万壑铺银。无树飘花,片片绘子瞻之壁,不妆散粉,点点糁原宪之美。飞霰入林,回风折竹,徘徊凝览,以发奇思。画冒雪出云之势,呼松醪茗饮之景。拥炉煨芋,欣然一饱,随作雪景一幅,以寄僧赏。

【译文】

登高远眺,但见莽莽林海,银雪连天。风儿卷起雪花,千座雪峰如玉。乌鸦在城角翻飞,万壑似白银铺满。没有花木,却雪花飘飘,片片绘成苏东坡的四壁;没有妆点,却散落粉彩,点点如贫士的香甜的米糁。细小的冰粒飞入林中,旋转的大风摧折竹子。徘徘徊徊,凝神赏悦,来启发奇思。画出冒雪出云的气势,呼来松酒饮茶的情景,围着火炉,吃着山芋,欣欣然,一饱足矣。于是作出《雪景》一幅画,赠给僧人共赏。

四五

孤帆落照中,见青山映带。征鸿回渚,争栖竞啄,宿水鸣云,声凄夜月。秋飚萧瑟,听之黯然。遂使一夜西风,寒生露白,万山深处,一泓涧水,四周削壁,石磴崭岩,丛木蓊郁,老猿穴其中;古松屈曲,高拂云巅,鹤来时栖其顶。每晴初霜旦,林寒涧肃,高猿长啸,属引清风,风声鹤唳,嘹呖惊霜,闻之令人凄绝。

【译文】

孤帆远影,阳光映照,青山随帆而动。远征的大雁又回到河中的小洲之上,争相栖息,不停啄食,宿息水中,鸣声响彻行云,夜晚的月亮显得异常悲凉。秋风萧瑟,听之黯然神伤。于是,一夜西风刮过,寒气顿生,露珠渐白,万山深处,一泓涧水,四周是如刀削的石壁。石磴高出岩石,丛木郁郁茂密,老猿穴居其中,古松弯弯曲曲,耸入云端,仙鹤来时,栖息其顶。每当天刚放晴,寒霜才下,林间寒冷,涧中肃杀,山顶的猿猴长声呼啸,带着阵阵清风,仿若风声鹤唳,声声惊动寒霜。听到这种声音,顿时使人觉得凄惨悲凉。

四六

春雨初霁,园林如洗。开扉闲望,见绿畴麦浪层层,与湖头烟水相映带,一片苍翠之色,或从树杪流来,或自溪边吐出。支筇散步,觉数十年尘土肺肠,俱为洗净。

【译文】

春雨刚晴,园林如洗。打开小门,放眼望去,但见碧绿的田间,麦浪层层,和湖上的云雾烟水相映照,一派苍翠之色,或从树梢上流来,或从溪水边吐出。手拄竹杖,随意散步,顿时觉得数十年尘土肺肠,都被洗得干干净净。

四七

四月有新笋、新茶、新寒豆、新含桃,绿阴一片,黄鸟数声,乍晴乍雨,不暖不寒,非闲非雅非俗,半醉半醒。尔时如从鹤背飞下耳。

【译文】

四月份有新笋、新茶、新寒豆、新樱桃,一片绿荫,极其悦目;数声黄鸟啼叫,宛转悦耳。一会儿晴,一会儿雨,不暖不寒,非闲非雅非俗,半醉半醒,那种感觉好像刚刚从仙鹤的背上飞下来似的。

四八

名从刻竹,源分渭亩之云;倦以据梧,清梦郁林之石。

【译文】

留名青史所用到的青青翠竹,也许采自渭川那如云一般茂盛的竹林;疲倦时倚傍着绿梧,悠悠梦见了郁林洲的廉石。

四九

夕阳林际,蕉叶坠而鹿眠;点雪炉头,茶烟飘而鹤避。

【译文】

夕阳之下,林海之边,蕉叶坠落而鹿儿甜甜进入梦乡;环绕火炉,烹雪点茶,烟雾飘飘而仙鹤渐渐躲开。

五○

高堂客散,虚户风来,门设不关,帘钩欲下,横轩有狻猊之鼎,隐几皆龙马之文。游览霄端,寓观濠上。

【译文】

聚会厅堂,客人散去,虚掩小门,清风徐来,门儿没有上关钥,帘子的钩儿想放下,横轩之边有铸着雄伟狮子的鼎,小几之上绘着龙马奔腾的花纹。游览云霄之端,遥观濠上风光。

五一

山经秋而转澹,秋入山而倍清。

【译文】

经过秋天的山色转而显得淡泊,进入山中的秋风显得更加清爽。

五二

山居有四法:树无行次,石无位置,屋无宏肆,心无机事。

【译文】

隐居山中有四种方法:树木杂乱,石头怪立,屋内简陋,心无机巧。

五三

花有喜、怒、寤、寐、晓、夕。浴花者得其候,乃为膏雨。淡云薄日,夕阳佳月,花之晓也;狂号连雨,烈焰浓寒,花之夕也;檀唇烘日,媚体藏风,花之喜也;晕酣神敛,烟色迷离,花之愁也;欹枝困槛,如不胜风,花之梦也;嫣然流盼,光华溢目,花之醒也。

【译文】

花儿有喜、怒、寤、寐、晓、夕的气象。浇花的人能捕捉到其中的信息,就为它浇上如膏的及时雨。淡淡的云彩,稀薄的日光,夕阳之下,佳月之中,这是花儿的晓色;狂风连雨,赤日炎炎,寒冷异常,这就是花儿败落的象征;花朵如淡红香甜的唇儿,烘托着阳光,媚态之中,掩藏风情,这是花儿高兴的象征;眼睛酣酣,精神不振,烟色迷迷,模模糊糊,这是花儿忧愁的象征;斜枝垂落,靠着槛杆,似弱不禁风,这是花儿进入梦乡的象征;嫣然一笑,流盼之间,光彩照人,绚丽夺目,这是花儿清醒的象征。

五四

海山微茫而隐见,江山严厉而峭卓,溪山窈窕而幽深,塞山童而堆阜。桂林之山绵衍庞博,江南之山峻峭巧丽。山之形色,不同如此。

【译文】

大海之中的山渺渺茫茫而时隐时现,大江之中的山显得挺拔浓重而陡峭卓绝,溪水环绕的山显得窈窕妩媚而幽静深远,边隘要塞的山显得光秃秃而堆成高丘。桂林的山绵延不绝而博大,江南的山峻峭多姿而俏丽。山的形色就是如此不同。

五五

杜门避影,出山一事不到梦寐间;春昼花阴,猿鹤饱卧,亦五云之余荫。

【译文】

杜门谢客,避开尘世,出山一事从来不会进入梦中;春光明媚,花荫之下,如猿鹤饱食而卧,沐浴着瑞云的余晖。

五六

白云徘徊,终日不去,岩泉一支,潺斋中。春之昼,秋之夕,既清且幽,大得隐者之乐,惟恐一日移去。

【译文】

白云徘徊,终日不肯离去,岩上一泓泉水,慢慢流过书斋之中。春之昼,秋之夕,既清爽又幽静,大得隐居者的喜爱,惟恐一天离开此地。

五七

与衲子辈坐林石上,谈因果,说公案,久之松际月来,振衣而起,踏树影而归,此日便是虚度。

【译文】

和僧人们坐在林间的青石之上,谈因果报应,说佛禅公案,不觉月儿已从松间悄悄走来,抖动衣服,站起身来,踏着树影归,这一天便白白度过。

五八

结庐人径,植杖山阿。林壑,地之所丰;烟霞,性之所适。荫丹桂,藉白茅,浊酒一杯,清琴数弄,诚足乐也。

【译文】

在人们登山的小路上盖一间小房子,手拄拐杖攀山而上。莽莽林海,沟壑纵横,这是大地的富饶。云雾飘飘,霞光四射,这颇适本性。坐在丹桂的树荫之下,背靠白白的茅草,一杯浊酒下肚,弹奏几曲清雅的琴曲,确实足以自乐。

五九

辋水沦涟,与月上下;寒山远火,明灭林外。深恭小犬,吠声如豹;村虚夜舂,复与疏钟相闻。此时独坐,童仆静然。

【译文】

水车的框子击打着水儿,泛起层层微波,和着月光上下翻动;寒山远火,在林外忽明忽暗。深巷小犬,吠声如豹子一般;村子寂静,夜间舂米之声不绝,又和稀稀疏疏的钟声相闻。这时单独静坐,家人和仆人都毫无声响。

六○

东风弄柳眼,黄鸟骂桃奴。

【译文】

东风徐来,吹起初生的柳叶;黄鸟鸣叫,大骂终冬不落的桃子。

六一

晴雪长松,开窗独坐,恍如身在冰壶;叙阳芳草,携杖闲吟,信是人行图画。

【译文】

晴天之中的雪映衬着挺拔的青松,推开窗户,独自静坐,恍如身子处于盛冰的玉壶之中;夕阳照耀下的芳草地上,手拄拐杖,闲时吟诗,实在是人行的美丽图画。

六二

小窗下修篁萧瑟,野鸟悲啼;峭壁间醉墨淋漓,山灵呵护。

【译文】

小窗之下修长的竹子萧萧瑟瑟,仿佛山野的鸟儿悲啼;峭壁之间醉中运墨,酣畅淋漓,似乎有山间的神灵保佑。

六三

霜林之红树,秋水之白。

【译文】

秋霜后的林中,枫叶显得异常鲜红;秋水的浸蚀中,草显得更加苍白。

六四

云收便悠然共游,雨滴便冷然体清,鸟啼便欣然有会,花落便洒然有得。

【译文】

云儿聚集,便悠悠然然,共同游赏;雨儿小下,便觉凉气顿生,颇感清爽;鸟儿啼叫,便欣然欢喜,仿若有会于心;花儿坠落,便潇洒超脱,仿佛有所感受。

六五

千竿修竹,周遭半亩方塘;一片白云,遮蔽五株柳垂。

【译文】

千万竿修长的竹子,环绕着半亩的方形池塘;一片白色的云朵,遮蔽住了五株垂下的柳枝。

六六

山馆秋深,野鹤唳残清夜月;江园春暮,杜鹃啼断落花风。

【译文】

深秋时节,山间馆舍中,野外的仙鹤凄惨地叫几声,夜间的月儿显得更加清凉;暮春时节,江边花园中,杜鹃鸟啼血哀鸣,悲肠愁断,风中花儿慢慢落下。

六七

青山非僧不致,绿水无舟无幽。朱门有客方尊,缁衣绝粮益韵。

【译文】

青山如果没有僧人就没有雅趣,绿水如果没有小舟就没有幽趣。豪富之门客人不断才显得尊贵,僧人不食人间烟火更有韵味。

六八

杏花疏雨,杨柳轻风,兴到欣然独往;村落烟横,沙滩月印,歌残倏尔言旋。

【译文】

稀疏的雨儿打着杏花,徐徐的微风吹拂着杨柳,兴致到来欣然独自前往观赏;村庄里的烟雾缭绕,月光照着平整的沙滩,歌儿接近尾声忽而音符骤变。

六九

赏花酣酒,浮园菊凡三;睡醒问月,到庭梧第二枝。此时此兴,亦不复浅。

【译文】

赏花之时酣畅饮酒,酒杯中漂浮着园中的菊花,一过三盏;睡醒之后询问月亮,已经照到庭院之中梧桐树的第二枝上。此时兴致,也不浅啊。

七○

几点飞鸦,归来绿树;一行征雁,界破青天。

【译文】

几只飞翔的乌鸦归来,落在绿树之上;一行远征的大雁,直上冲破青天。

七一

看山雨后,霁色一新,便觉青山倍秀;玩月江中,波光千顷,顿令明月增辉。

【译文】

雨后看山,焕然一新,便觉得青山更加秀丽;江中赏月,波光千顷,顿时使明月倍僧光辉。

七二

楼台落日,山川出云。

【译文】

落日之中的楼台非常迷人,云雾缠绕的山川更加秀丽。

七三

玉树之长廓半阴,金陵之倒景犹赤。

【译文】

妆饰玉树的长廊尚有一半荫凉之处,江中金陵山的倒影犹然赤色闪现。

七四

小窗偃卧,月影到床,或逗留于梧桐,或摇乱于杨柳。翠华扑被,神骨俱仙,及从竹里流来,如自苍云吐出。

【译文】

躺在小窗之下,月影来到床边,有时逗留在梧桐之上,有时被杨柳摇乱。翠绿的月色扑上身上的被子,精神骨骼都飘飘欲仙,月光似从竹林里慢慢流来,又像从朦胧的云雾中吐出一般。

七五

清送素娥之环佩,逸移幽士之羽裳。相思足慰于故人,清啸自纡于良夜。

【译文】

嫦娥的环佩之声送来阵阵清爽;隐居道人的衣裳自由自在飘动。相思足以慰藉老朋友,清音在良夜自我欣赏。

七六

绘雪者不能绘其清,绘月者不能绘其明,绘花者不能绘其香,绘风者不能绘其声,绘人者不能绘其情。

【译文】

画雪,不能描绘出雪的清爽;画月,不能描绘出月的明亮;画花,不能描绘出花的芳香;画风,不能描绘出风的声响;画人,不能描绘出人的情感。

七七

读书宜楼,其快有五:无剥啄之惊,一快也;可远眺,二快也;无湿气浸床,三快也;木末竹颠,与鸟交语,四快也;云霞宿高檐,五快也。

【译文】

读书最好在楼上,有五种快乐:没有叩门声的惊扰,这是一快;可以眺望远处,这是二快;没有湿气浸床,这是三快;在树梢竹尖和鸟儿通话交谈,这是四快;云霞常照楼檐,这是五快。

七八

山径幽深,十里长松引路,不倩金、张。俗态纠缠,一编残卷疗人,何须卢扁。

【译文】

山间的小路幽静深远,十里长松引为我路,根本不需要像没有金日、张安世那样显贵之家的身份,身上俗气太重。一编残留的古书能够治疗俗病,何须神医扁鹊在世。

七九

喜方外之浩荡,叹人间之窘束,逢阆苑之逸客,值蓬莱之故人。

【译文】

喜欢尘世之外的浩浩荡荡,感叹人世之间的困窘拘束,遇到阆苑之中的飘逸客人,巧逢蓬莱仙阁的故友亲朋。

八○

忽据梧而策杖,亦披裘而负薪。

【译文】

有时拄着拐杖靠着梧桐树,有时也披上皮衣而背着柴薪。

八一

出芝田而计亩,入桃源而问津。菊花两岸,松声一丘,叶动猿来,花惊鸟去。阅丘壑幽雅之新趣,纵江湖之旧心。

【译文】

走出芝草之田而计算亩数,进入桃源之境而询问渡口。两岸菊花,一丘松声,树叶动而猿猴来,花儿惊而鸟儿去,赏悦丘壑幽雅的新趣,放纵浪迹江湖的思想。

八二

篱边杖履送僧,花须到于巾角。石上壶觞坐客,松子落我衣裙。

【译文】

篱笆边上,拄着拐杖,拖着草鞋,去送僧人,花儿长长的毛须落在头巾之上。石头之上与客人对坐清谈,拿着酒壶酌饮,松子落在我的衣衫之上。

八三

远山宜秋,近山宜春,高山宜雪,平山宜月。

【译文】

远山的秋景最美,近山的春日最美,高山的积雪最美,平山的月色最美。

八四

珠帘蔽月,翻窥窈窕之花;绮慢藏云,恐碍扶疏之柳。

【译文】

珠帘遮蔽了月光,只好翻卷起来窥视窈窕多姿的花儿,华丽的丝绸帏幔藏住了云儿,恐怕妨碍繁茂披拂的柳枝。

八五

松子为餐,蒲根可服。

【译文】

松子可以作餐,蒲叶之根可以充腹。

八六

烟霞润色,荃荑结芳。出涧幽而泉冽,入山户而松凉。

【译文】

烟霞滋润色泽,荃荑凝结芳香;走出幽深的山涧而泉水寒冷,进入山中的小屋而松风凉爽。

八七

旭日如暖,蕙草可织。园桃红点,流水碧色。

【译文】

初升的太阳刚刚稍有暖意,蕙草茂密旺盛。园中红点斑斑的桃子,流水碧绿见底。

八八

玩飞花之度窗,看春风之入柳。命丽人于玉席,陈宝器于纨罗。忽翔飞而暂隐,时凌空而更扬。竹依窗而庭影,兰因风而送香。风暂下而将飘,烟才高而不瞑。

【译文】

品玩度入小窗的飞花,细看春风吹入柳行。命美人坐于竹席之上,陈珍宝器物于纨罗之中。忽而飞翔而暂时隐蔽,时而凌空而更加飘扬。窗前的竹子在庭院中投下阴影,兰草借着风儿送来清香。风儿暂时停下而花儿飘落,烟雾刚刚吹起而从不停息。

八九

悠扬绿柳,讶合浦之同归;缭绕青霄,环五星之一气。

【译文】

悠悠飘扬绿色的柳枝,惊讶同归合浦之地;霄汉缭缭绕绕,环带五大行星之气。

九○

缛绣起于缇纺,烟霞生于灌莽。

【译文】

华丽的刺绣来自浅淡的织品,烟霞产生于灌木丛生的原野。

卷七集韵

人生斯世,不能读尽天下秘书灵笈。有目而昧,有口而哑,有耳而聋,而面上三斗俗尘,何时扫去?则韵之一字,其世人对症之药乎!虽然,今世且有焚香啜茗,清凉在口,尘俗在心,俨然自附于韵,亦何异三家村老妪,动口念阿弥,便云升天成佛也。集韵第七。

【译文】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读完天下的奇书秘籍。有眼睛而蒙昧不能遍赏人间美景,有嘴巴而不能发出精言妙语,有耳朵而不能听到清音雅乐,而脸面厚厚的尘俗之气,何时才能洗尽扫清?那么,“韵”这一个字,正是世上人对症的良药灵丹!虽然如此,如今世人还有人也焚香品茶,虽有清凉在口,心中却仍然为尘俗所污染,但却俨然是高雅之士自以为得人生之韵致,这些人和那些人烟稀少的偏僻小山村的老太婆有何区别?认为只要动动口,念几声阿弥陀佛,便可以成佛升天了,实在可笑可悲!于是,编纂了第七卷“韵”。

陈慥家蓄数姬,每日晚藏花一枝,使诸姬射覆,中者留宿,时号花媒。

【译文】

陈慥家中蓄养有姬妾数人,每天晚上藏花一枝,让她们猜在何处,猜中者就留宿,当时人称作“花媒”。

雪后寻梅,霜前访菊,雨际护兰,风外听竹。

【译文】

大雪之后去寻访绽开的梅花,霜降之前去观看盛开的秋菊,大雨之际去保护异香高格的兰花,大风之时在竹林外倾听竹子的啸声。

清斋幽闭,时时暮雨打梨花;冷句忽来,字字秋风吹木叶。

【译文】

坐在清爽幽静的书斋之中,时时传来暮雨垂打梨花之声;俊逸的语句忽而飘来,字字好似秋风吹动树叶之音。

多方分别,是非之窦易开;一味圆融,人我之见不立。

【译文】

多方面分析判断,是非的疑窦容易解开;一味圆融变通,对人对我都没有确定的意见。

春云宜山,夏云宜树,秋云宜水,冬云宜野。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