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审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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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命运纠葛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命运轨迹,虽然“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多数人并不相信,但却没有人能证明它不存在,很多时候,很多事,就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般,将种种偶然联合在一起,最后形成一种无法逾越、无法改变、甚至让人感到无力的必然。

这或许便是命运的轨迹,它总是朝着某个方向走着,可以改变过程,却终于变不了结果。当然,这世上有许多试图与命运抗争的人,他们相信命是由自己的双手去谱写的,运是靠自己的力量来推动的,这些行为,无可厚非,只是,谁也说不清楚,他们是否成功了。

有些麻雀飞上枝头变作了凤凰,有些丑小鸭化作了白天鹅,但是否可以说,他们的命运本就是如此,丑小鸭本就是天鹅产的卵,而麻雀也不过是他人眼拙的错认?无从知晓。命永远是最难知晓的东西,因为,人只有一次生命,无法重走你来时的路。

吴啸宇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命运,尽管他认为,与眼前这上年纪男子的相遇,完全可以说得上的“命运使然”,但当务之急,却是尽快下完这盘棋,而且必须赢。

国际象棋,吴啸宇并不在行,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否精于此道。曾经,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他们切磋的总是中国象棋与围棋,然而这一次,审判之牙却特地为他们设计了一场“国际象棋”的比赛。

“注意,规则不能变乱,如果走错,棋子会自动从棋盘的网格上掉下去,那样,你就等于自动放弃一个棋子,一样会受到肉体惩罚……另外,每一步思考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十秒,否则,椅子两侧的铁钳会不断挤压你的肋骨……”年长男子说,“这些,都是‘审判之牙’在对讲机里说的,呵呵,我们之间必须做一个你死我活的较量,谁也不能留情。”

吴啸宇终于颤抖着推开棋盒,望着一枚枚立体的棋子,久久发呆。而这时,面前的男子,已经迅速走出了第一步……

车厢的震荡与摇晃终于在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之后停止,汽车似乎开上了平缓的路段,并且渐渐接近终点。秦逸风明显能感到车速慢了下来——也许是由于与约定时间相比略早的缘故,开车的人完全不着急。

“这麻醉药真够厉害的,这样颠也颠不醒她。”何雨诗已坐在凌笑身旁,轻触她的手腕,说,“不过还好,脉搏平稳,应该只是睡着了而已,不会有其他危险。”

“你还会把脉?”秦逸风看不见黑暗中的何雨诗,但已大约猜到她在做什么。

“任何事情都应该懂一点,否则很难在这世上活下去,不是么?”何雨诗似乎淡淡一笑,接着又问道,“你是怎么怀疑上叶迦南的?”

秦逸风说:“实际上叶迦南这人还是过于单纯,不懂伪装……他一定是十分急切地想要救出自己的父母,所以进入那个荒废居民区之后就开始不加掩饰地指引我们行动。什么有人种花、房间里一定会有人之类的……这些言语与举止并不符合他的性格,令人感到很不自然。在那种环境下、在那种心情中,他所要表现出的应该是怯弱、担忧,而不会如此贸然行事。”

“所以你将计就计?”何雨诗问。

秦逸风说:“总是要冒险的,叶迦南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从生到死,由死入生,来来回回好几次,连我也捉摸不透他到底在做什么,又在想些什么,这次如果能成功解救他的父母,或许很多事情就会迎刃而化解了。”

何雨诗并没有说话,她或许是在沉思,或许是默认,总之,每当她不再出声反驳时,就代表了对秦逸风的肯定。

秦逸风与她,似乎也有了这种默契,于是便继续说:“既然你也同意我的看法……那么,看来这一次我们依然很有合作的价值。”

何雨诗依然没有说话。

秦逸风说:“那我也知道答应你,继续将计就计,将这出戏演到底了……只是,你必须答应我,好好保护凌笑,尽量,让她的伤害减到最小。”

何雨诗嘲讽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的小情人吧,你放心,在我们俩的合作关系解除之前,你身边的关系人我都会尽力支持,当然,这并不代表,我站在他们一边。”

秦逸风大概明白何雨诗的意思,实际上,何雨诗对史正天、骆水寒以及那位或许已经死去了的艾利克斯戒心相当重,尤其是史正天,这个男人虽然并没有直接伤害过任何人,而且至今做事也能算得上是正义凛然,但当天面对顾政飞之时,他那种刻意抛弃何雨诗以“顾全大局”的做法,让何雨诗对他失望之极——当然,何雨诗并不可能表露出来。

她的神情与心理永远不一致,她的脸上,永远只会带着嘲讽世人一般的神态,以此,来作为特殊的保护层,死死罩住那颗无人可以探寻的心。

“很好。”秦逸风只能这么说,“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忽然,汽车一个急刹,秦逸风险些跌倒。

“看来到目的地。”何雨诗说。

秦逸风点了点头,侧身躺下,并将手中的那根针头扔到了货车厢的一角——这种东西,与其带在身上作为负累,倒不如像何雨诗一样,扔掉比较好,虽然这样必然容易暴露,但秦逸风能够确定,那位高大男子与叶迦南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而秦逸风,也只需要骗过他们,便可以了。

很快,车厢的大门被打开,光亮照射在秦逸风紧闭的双眼上——人类的眼睛即使紧闭,也一样能感光,长期呆在黑暗中的秦逸风忽然觉得极端不适应,眼中满是灼痛之感,但他却依然不开有丝毫松懈,更不敢寻求保护眼睛与止痛的办法。

“你搬那个女的,我解决这两个,快点!”秦逸风听见那高大男子的声音,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

他知道,叶迦南抱起了凌笑,而过了不到半分钟,他的身体也被人架了起来。

“还好,这三个都挺轻的。”高大男子的诡笑声阵阵传来,让人烦躁而不安、厌恶而恐惧,“好了,接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哈哈哈哈!”

吴啸宇从来没有想过,一局棋竟会下得如此痛苦,如此难以忍受,就算他活下来,这局棋也必然会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阴影。

每当一个棋子被杀死,或者说吃掉的时候,牵动的机关后,一根钢钉便会猛然射出,钉在他的身体上——钢钉能钉中什么地方全凭造化,或许并无大碍、或许,将人当场毙命……

鲜血四溅,惨呼连连,房间中进行的,似乎并不是一局棋,而是两名变态杀人狂的血腥厮杀,唯一不同的是,这种厮杀,完全是别人所强加的,与他们二人基本无关——但很可能与命运有关。

“你……不行了……”面前的中年男子穿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他也中了两枚钢钉,一枚直插胸口,或许因为插得不深,并没有要他的命,而另一枚则射在小腿处。

难以忍受的疼痛一直没有散去,但无疑,他比吴啸宇要好得多,至少在棋局上,他占据极大的优势。

吴啸宇的腿上已经被钉入两颗钉子,腹部也中了一招——加上手臂的划伤、左肩的擦伤等等,他已经至少中了六钉。

“可……可恨……”吴啸宇不禁说道。

“你恨我么?我想,你更应该去恨那位‘审判之牙’,或者是,这如此不公的命运!”男子说。

吴啸宇咬紧牙关,继续调整阵型,移动棋子,企图为自己扳回颓败的局面,而面前的男子,却似乎即使中了招,也毫不在意,仿佛那些疼痛并不痛在他的身上,甚至与他毫无关系。

唯有他说话时,那急促的呼吸声,能够告诉人们,他的确也忍受着极大的煎熬。

“我们……要下到什么时候……”这句话,实际上是吴啸宇在求饶,他并不想死,他甚至想要站起来逃走,但却发现,这种特制的椅子,只要坐上去,便已固定死,除非“游戏”结束,绝无离开的可能。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男子的一句话,却如同来自地狱的咒符,让所有的事情都再无回旋的余地,吴啸宇知道,他即将死在这里,或者说,他即将再次亲手杀死一个人。

先前的那位大学生,怎么说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但现如今,却是“朋友”之间的互相残杀——尽管他们的“朋友”关系在许多年前便已破裂殆尽。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吴啸宇继续说。

男子抬起手,又无情地干掉了一枚棋子,棋子落下,机关的声音轻轻响动。

“啪!”

“呃!啊!”

清脆的金属声与人类的惨叫声,这两种声音的特殊搭配让整个空间显得异常诡异。

这枚钉子正中吴啸宇的大腿内侧,几乎要击穿他的躯体。

鲜血横流,而那些钉子还带着铁锈,吴啸宇甚至不知道这种伤会不会感染破伤风。

“怎么,受不了了吗?当初的你,怎么就没有想到今天呢?”上年纪的男子似乎已经杀红了眼,真的将棋盘当做了复仇的战场,狠狠地再次掷出棋子。

吴啸宇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他的生命,正在随阵阵疼痛与淌下的血液一并流出体外,就像某种力量,正不断汲取吮吸他的灵魂一般。

“可恨……可恨……”他低着头,像一头被兽笼困住的雄狮,所能做的,只是发出声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