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审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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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伤疤

“你们都能互相证明,大家都呆在医院中,几乎没有可能出去,是吗?”风一鸣又问了一遍。

“不是几乎没有可能,是根本不可能。”连继尧说,“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分也分不开,医院又不大……”

风一鸣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好,谢谢两位的合作。”他再次扫视着二人的神情,却发现一旁的刘静钰似乎欲言又止,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她的个很美的女人,若不是沈浩风事先介绍,并且看过几人的资料,连风一鸣也不敢相信她已经三十六岁了,在这女人即将‘人老珠黄’的年岁里,她可以算是幸运儿中的佼佼者,不得不令人钦羡。她的举止也比常人优雅的多,若不是一身白色工作服,一定更显高贵,她一直沉静如水,坐在一旁充当旁观者的角色,然而现在,风一鸣却清楚地在她脸上看出了焦急的神色。

于是,忽然转口,说:“既然如此,我想对二位的调查也可以告一段落了,不过,有些事情我们也需要确认一下,这也是例行公事。”

“啊!理解理解,凡事都讲究证据嘛。”没等对方把话说完,连继尧就插嘴说话。他轻浮的样子,与三十多岁的长相完全不符。

“嗯……”风一鸣显然不喜欢自己的话被别人打断,但此刻也毫无办法,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说,“连医生,介于你们对医院的情况较熟,不如就由你与我的助手一同去调查一下吧。您不会介意吧?”

连继尧望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何雨诗,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说:“好好,工作我一定配合。”

何雨诗瞥了一眼这邋遢而不修边幅的男人,也淡淡微笑了一下,这种应酬式的微笑对她来说已经算是轻车熟路,只是,每次她发出这种微笑时,心中都会有种莫名的苦涩,而此刻这种苦涩更胜从前十倍。

两人离开办公室之后,风一鸣望着刘静钰,说:“刘医生,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刘静钰微微一惊,沉默了片刻,说:“真是想不到,什么都逃不过警官的眼睛。”

“呵呵,你不必害怕。”风一鸣说,“有什么困难,我们一定尽量帮助你。”

“也没有什么困难,只是有些话想要澄清一下。”刘静钰说。

“嗯,您说吧。”风一鸣重新坐下来,与刘静钰面对面,做出准备细心聆听的样子。

刘静钰点了点头,说:“嗯……实际上,我们也许,的确可以证明张绍恭的清白,他的确每天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即使偶尔找不到他的人,他也一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就连休息,也经常是就在那里的沙发上解决……他是真的爱医学这项事业的人……”

“嗯……这点我们看得出来。”风一鸣说,“张医生的确是个有志于医学事业的人,而且做事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认真。”

“没错,因为这家医院离市区较远,医院又有自己的医生宿舍,所以我们大部分人都不会回家住,张医生更是连宿舍也常常不回。”刘静钰说,“但是……唯一不同的人,却是连医生……”

“你是说,连继尧连医生?”风一鸣确认道。

“对,就是他。”刘静钰说,“刚才他在这里,我不方便说,也怕很他起争执。实际上,除了上班时间,他很多时候并不在医院出现,他这个人……作风,并不是很检点,很喜欢去那一类场所……而且也不甘于呆在医院中……”

“原来是这样……”风一鸣摸着下巴,说,“但我听说,他在医院里……威信也颇高啊。”

“嗯,这一点倒不假,他的医术的确很高超,这一点必须承认。”刘静钰说,“而医院,也是一个按照工作经验、工作经历和医术来论资排辈的地方,这里的外科医生少,而他偏偏是三个外科医生中最厉害的一个,能做许多我们不能完成的手术,当然也比较能容易赢得尊敬……但是,哎……连我也不胜其烦……”刘静钰环视了一下办公室,说,“其实这间办公室是我的,但无论我在办公室做什么,是工作、休息还是别的……这位连医生都会毫无顾忌、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有时候是和我说话,有时候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他说的话,也完全是信口开河口无遮拦,很多不该说、不能说的,完全不注意。”

风一鸣静静听着,如刘静钰这般娴静温和的人,会在别人面前这样抱怨连继尧,可见这个满脸胡渣的男人的确是已经做的非常过分了。

“虽然……”刘静钰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语气平静下来,说,“虽然我也相信,他并不可能是那个‘变态杀人狂’,但既然有情况,我觉得我也就有必要向您们反映,仅此而已。”

风一鸣默默点了点头,继而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可疑之处吗?关于连医生。”

“那道没有了,除了作风不是很好,偶尔骚扰医院的女医生和护士,他整体而言是一个很负责也很有实力的医生。”

“嗯……我明白了。”

另一面,医院走廊的僻静处。

灯光忽明忽暗,显然是供电不稳的缘故。但这种光影交错,却让人觉出一丝诡异的不安。

“真是好久不见了。”一前一后向前缓步而行的两人中,看似肮脏的男人忽然对何雨诗开口,说。

何雨诗并没有惊讶,说:“您的记忆里真好,现在还能想起我来。”她的神情依然冷漠,语气依然平静。

“你完全没有变化,还是冷若冰霜。”连继尧笑着说,“不过,现在这工作,倒是比较适合你的个性,你要继续做以前那个,那指定是赚不到钱的,哈哈哈……”笑声里竟有些挑逗的意味。

一缕阴云掠过何雨诗的脸庞,但很快又转为冷漠,她说:“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你没必要管,更没必要提。”

“哈哈哈……”连继尧又是几声干笑,说,“我倒是很有兴趣,那个因为我摸了她一下就对我动手的‘卖艺不卖身’的‘干净小姐’,后来到底有没有继续守身如玉,当她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圣女。”

何雨诗转过脸,狠狠瞪着对方,说:“与你有关么?”

“与我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不过,我想,也许你那些同事们会关心吧?他们一定不知道你这些显赫往事吧?哈哈!”连继尧满脸令人恶心的猥琐笑容。

何雨诗将脸微微转向一边,说:“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连继尧似乎觉得时机成熟,说:“也没什么,其实你当时打的我那一下,我不甘心了很多年,我就是不信,一个混在小姐堆里的女人,还真能守身如玉。”

何雨诗一言不发。

“要不,你告诉我你后来到底有没有做‘卖身’的事吧。”连继尧上前一步,身子几乎与何雨诗连在一起,而他的那双狼眼一直死死盯住何雨诗丰满的胸部。

何雨诗退了几步,但身子已经贴在墙边,仍然无法与连继尧保持距离。

“不说话,看来是有了?”连继尧肆无忌惮地向前,说,“这医院人也不多,你别怕被人看见……既然已经做了,也不在乎多一次少一次,你放心,我就是憋不下那口气,很快就完事,我不但不会说出你的事,还会给你钱的。”这时,他的手已伸向何雨诗的身体。

“嗯?等等!”何雨诗迅速拦住那只手。

“你?还有什么要说。”

“我只是想说。”何雨诗忽然转过脸,望着眼前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容,说,“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恶心。不过……你记性虽然好,但却有点选择性失忆。”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连继尧惊愕道。

“这也是你们这些贱人的习惯,好了伤疤忘了疼。”何雨诗冷笑一声。

噗!一声闷响,何雨诗的膝盖狠狠顶在连继尧两腿之间,接着一个转身,以擒拿术的姿势将对方按在墙上。

“唔!哦!”电光石火之间,连继尧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但那种不可忍受的剧痛已经袭遍全身。

“你最好老实点。”何雨诗说,“威胁我?你还不够资格,你要再敢以身试险,我立刻折断你这对狗爪!”

“是!哎哟!是!警官!警官,我开玩笑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连继尧急忙求饶道,“快!快松开,狗爪已经快断了!真的要断了!哎哟!”若说手的疼痛只是三分,那下体传来的剧痛便有七分之剧。他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力气反抗,也讨饶声也有气无力。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何雨诗才缓缓松开他。

连继尧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墙边。

“我……我靠……”被松开的他似乎依然不服气——果然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断断续续的说,“你,你……真不怕自己的事被爆出去,你……你不但做‘鸡’,你……你还殴打无辜民众。”

“那要我告你袭警么?”何雨诗笑了笑,瞬间又是一脚踹在连继尧下身上。

“啊!哦!”连继尧整个人开始在地上打滚,“爆了!爆了!”

他的喊声与动作显得十分滑稽,但何雨诗脸上毫无笑意,对方揭起了她最痛的一块伤疤,而最近发生的一切,无不是在这块伤疤上撒盐,这些四面八方接踵而来的剧痛,让她本就有些疲惫的身心更加压抑。

一个平时大大咧咧、爱哭爱笑的人,或许能够很快排解情绪。

但一个平时镇定深沉、不苟言笑,甚至冷漠或玩世不恭的人,却往往承受着比常人更多十倍百倍的压力,因为,他们的心里,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事实上,何雨诗现在很想哭,但她知道,对于她来说,眼泪绝对是奢侈品,为了最近的事,她已经哭过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