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之间,从门外闯进来两位大内侍卫,躬身而立,“喳。”
黑衣士卒愕然一愣,恍然大悟中,随即放声求饶。“皇上饶命哪。”
一阵哀嚎之音中,黑衣士卒生生的被两位大内侍卫,拖了出去。
慢慢的,门扇又悄然关上。
御书房内,宋徽宗望着不远处出那一份血迹斑斑的奏折,就觉得不寒而栗。他一面憎恶着通番叛国的赵鸿儒,一面思量着如何解此燃眉之急。
久久的,他却毫无头绪。
二十三年,不问朝政。
二十三年,弄臣专权。
这一刻,宋徽宗的身子在颤抖。
他害怕,他害怕他的江山断送于手,留下千古骂名。
他畏惧,他畏金军纵横沙场,嗜血入关,屠戮百姓。
而此时,这一切的害怕,一切的畏惧,皆源自于朝政的混乱,人才的匮乏。
何人?身旁还有何人能担当大任,为朕皆忧。暗暗的,宋徽宗在心中恨恨的追寻。
“落日城。”忧心忡忡间,宋徽宗喃喃的思量着。
“微臣愿前往一座故人之城,残渡余生。”心中有一个声音猛然惊醒。
这一声,原本宋徽宗大怒驳斥话语,却在此时犹如一团救命火焰,瞬间点亮了心扉。
霎时之间,他恍然大悟,霍然开朗,低笑了一声:“既然要死。朕就令你血溅沙场,也好过苟延残喘。段溪风,你可修要怪朕。”
“来人哪。传段溪风进谏。”宋徽宗轻叱一声,下令道。
门扉再次开启,段溪风冷冷的走了进来。
“段溪风。你当死不悔改,宁死不愿效忠朝廷?”
“微臣心意已决,圣上你无需多言。”
“好!朕念在你往日耿耿效忠朝廷,现如今给你两条路。生死由你自行选择。”
“第一条,朕今命你,七日之内,奔赴落日城。无论如何,守城七日,待朕调兵。”
“第二条,即刻引咎辞官,脱离朝廷,推出午门斩首。
“是生,是死。由你自己权衡。”
此时,段溪风面色寂冷萧然,嘴角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转身,向前走去。
“你。”宋徽宗随即脸色大变,面色萧然,道,“段溪风,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落日城数万百姓,便会生灵涂炭,命丧黄泉。”
“难道,你当真如此的铁石心肠。”宋徽宗叹息将才,有意挽留。
“生灵涂炭。”段溪风前行中,冷清的喃喃道。
“金国大军,已然出征,堂堂男儿,却望风而逃,苟延残喘。简直令朕耻笑。”
听此激将一言,霎时之间,却犹如晨钟暮鼓,当头棒喝,令段溪风渐渐黯淡的双目中,猛然闪现过一丝杀意,一丝热血。
渐渐的,他静静的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敌当前。他犹豫了。
男儿终究有热血!
忽然,从一片死寂的交锋中,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回答。
“七日。换臣残渡余生。我们一言为定。”
言语间,段溪风推开门扉,冷冷的走了出去,却再也并未回头……
人世间从未有人如此的焦急,一路上他夜以继日,不分昼夜,拼死赶路,犹如一只离弦之箭般,不知疲惫,执着向前。
短短数日,他的坐下已经累死了八匹汗血宝马,他的面色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深深的憔悴的下去,失去了血色。
风声在耳畔呼啸,江山在身旁蠢蠢动荡,为了能够淡然的安度余生,远离纷争,远离杀戮,为了落日城无辜的黎明百姓,更为了锦绣江山不让外族铁骑践踏。
段溪风决定身披铠甲,再战江湖……
原本将死的心,渐渐的沸腾了起来。
七日之后,落日城。
太阳正午,火辣辣的阳光挥洒在大地,而此时一轮烈日之中,却是长空如洗,清澈湛蓝,白云微薄,悄然在广无边际的天空中,悠然飘荡,轻轻浮沉,时有几只孤鹰,长鸣飞过,空中盘旋,又为这古朴小镇映衬平添了几分阳刚,几分神秘。
好一个边陲古镇!
此时古朴的小镇正值人声鼎沸,往来客商络绎不绝。人们表情各异,各怀心气,不时有人驻足停留走进客栈,又不时的有人面带微笑,把玩玉器。顽童追着客商,哭闹冰糖葫芦。父母怀抱婴孩,一脸的笑意。渐渐的,在人群中,出现了两位看似相识,却是貌合神离的过客。
“大小姐。为何不远千里,来我家乡。”前行中,一位身影忽然张口,冷冷道。
南宫芊芊嘴角微微一翘,想了想,道:“听你所言,落日城仿佛人间仙境,美轮美奂。今日一见,却是不错。”
寒在翔怔了一怔,面色微动,道:“那陈大哥该当如何,你我交托宝剑之后,便不辞而别,音讯未留,弃之而走。岂不让他担忧你我,忧心忡忡。”
南宫芊芊淡然一笑,道:“我爹又未言期限,陈玉堂亦并非善类,放心吧。”言语间,南宫芊芊忽然向着远方的一位客商,微笑着挥了挥手。
寒在翔不屑一顾中,南宫芊芊脸色忽然微微一红,道:“公子。我要吃冰糖葫芦。”
话音刚落,一位手持冰糖葫芦的客商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南宫芊芊微微一笑,道:“我要一个冰糖葫芦。””
南宫芊芊清了清嗓,道:“冰糖葫芦。”
瞬时沉默中,寒在翔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此时眼前的这位客商,正一手持几只枝冰糖葫芦,而另一只手则缓缓平伸,微微一抖,看似是在讨要银两。
南宫芊芊抿了抿嘴唇,深邃的双眸望向了寒在翔。
果真,此时客商终于安奈不住,心中的惊异,道:“承蒙惠顾,三文。”
寒在翔清咳一声,随即伸出手来,拍了拍客商的肩膀,笑道:“走吧。她身上没带银两。”
南宫芊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小人。”
寒在翔冷笑一声,道:“你与我何干。”
“神经病。”
转身离去中,客商愤愤道。
“寒在翔。”南宫芊芊微笑着说了一句,随即又不禁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走吧。”
寒在翔脸色一整,正色道:“我并非公子,你也不必虚情假意。”
言语间,寒在翔冷冷继续前行,理也未理。
南宫芊芊怔了一刻,随即摇了摇头,默默的跟了上去……
客栈之内。
明亮的光线,洒进了这座陈列还算讲究的小店,干裂古色的酒柜,古朴扎实的桌凳,品字陈设,沉寂僻静。空气中,淡淡的酒香,飘散入鼻,酒气香醇,不禁令人有一种甘洌预滴之感,随即垂涎三尺,口水直流。
客栈内。掌柜的正在井然有序的盘算账目,小二则正在奔波劳碌的端碟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