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客今天高兴,不在乎什么尊卑:“客气什么,自家兄弟,流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天宫里发下文书,太后打了胜仗!哈哈!咱们大夏的太后文武双才,当年凭借十年前的文斗会打败了曲太督,今日领兵作战,一样是女中豪杰!喝!”
流年见兄弟又开始发疯,急忙四下看看,防止有人故意挑事。谁知他刚想提醒兄弟几句,就看到高进大步进来比庄客笑的还夸张的抱住庄客猛笑:“太好了!太好了!太后果然名不虚传,我当初就说太后出战必胜,如今果然应验!庄大人难得碰见,咱们一块坐会,没位置了!哈哈!太后战胜,看那蛮夷之地怎么嚣张!”
高进背后的小厮无语的瞥瞥嘴,前些天嚷着要尽文臣的本分把太后劝回来,今天就改口了,神奇?
卫昌隆早已站起来,恭敬的候在流年身侧,不敢有丝毫逾越。
流年也不勉强,高大人不必庄客,该有的礼节不能缺,但高礼祭也太奇怪了,不用高兴的整张脸都聚在一起吧。
庄客终于找到了有共同语言的人,两人毫不避讳的开始高谈阔论,恨不得认为伏虎城是太后勾勾手指金国乖乖奉上的。
流年汗颜的看着朝中二品大员,如此肆无忌惮的表达着他们的敬佩,心里忍不住纳闷:值得吗!不就是一场胜利,就是再难打,也不能乐傻了!
庄客先干一杯:“太后敢于施新,就说太后走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金国措手不及!但我最佩服的是太后竟然让魏折戟领兵,哈哈!这次还不气死那帮小兔崽子!”
高进明白的哈哈大笑,利落的喝掉一杯:“听说司马飞鹰连翅膀都没振起来就死科斐刀下了!我看他是被咱们太后吓傻了!畏惧天威!喝!”
庄客与有荣焉的点点头:“那是,咱们太后不出手则已,只要往战场上一战,金国那帮贼人立即跪地求饶!”
高进十分赞同的点头,恨不得拍案而起表达自己的崇敬:“太后打算收编伏虎城,以后咱们夏国想怎么打金国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太后不愧是太后,是夏国的福音!满上!请!”
流年看着他们肆无忌惮的胡吹,觉的汗颜无比,就算当朝太后再厉害能不这么吹吗?说的他这种忠臣都没脸见人,以为他们讲的是救世主。
高进心情不错的看流年一眼,高声道:“看老夫干什么!喝!不醉不归!”然后忍不住凑近流年很神秘的小声道:“太后绝对是神,有机会我偷偷带你远看一次,别告诉别人!”
流年闻言恨不得钻桌子底下,但还要与有荣焉的陪笑:“好好,说定了,多谢高大人提携。”
流年心想这些人疯了,听两人喝到高兴处一起把太后吹的世间没有地上唯一的样子,流年祈祷千万别有人看到他们。
突然,余展带着太督院十余位主官上了三楼,见高进和庄客已经喝上,立即拉着自家兄弟笑了:“恭喜,恭喜!”
庄客、高进毫不陌生的大笑:“同喜同喜!太后的荣耀是臣子的大荣耀,余大人客气!众位同僚同喜呀!”
瞬间高亢的响声震动整层三楼,笑声和恭喜声就像八十岁的老员外终于生下了第一个儿子。
流年在太督院官员面前也站了起来,凭他的官级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托大。
余展不客气的拉着高进、庄客一起进了定好的雅间,余展一身藏青色的官服威严的走在首位,率先打响了崇拜太后和曲太督第一句:“太后高德!威震四方!”
后面的十余位官员立即像夏天里河中的鸭子般唧唧呱呱的乱成一团,激情昂扬、视死如归的样子恨不得为太后去死!
流年突然觉的自家兄弟都是含蓄的,不含蓄的已经命小二拿琴,决定谱一曲荡气回肠的乐谱;文人们不甘寂寞的提起笔,势必要记录他们太后伟大的胜利;骈俪文很好的沈判监已经铺开宣纸决定挥洒一篇万余字的《贺后词》。
流年站在一旁望着屋子里的一群‘疯子’,顿时觉得这些人高兴的怎可以如此肆意,就不怕传到不该传的人的耳朵里让他们统统乌纱不保?!
各位大臣的跟班们见流年睁大眼睛,傻了吧唧的样子,靠过去道:“刚来京师的吧,不用惊讶,太督院最忠于太后全京城都知道,就算皇上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反正大人们今天已经很收敛了。”
流年惊讶的看着青衣跟班:“这都叫收敛?不收敛会怎么样?”
跟班想了想,突然不好意思的道:“五年前太后新政成功,有位官员喝多了跑大街上喊让太后称帝,后面一群喝醉的官员响应,不过幸亏那时候皇上小笑呵呵的说好!听说现在那位官员晚上做梦都经常被吓醒,就怕皇上追究当年的戏言。”
流年汗颜的看着性情高涨的人,一首首歌功颂德的诗词、一篇篇华美的文章、一首首刺耳的歌曲在宽敞的雅间里横行,流年不禁觉的当初的话真是戏言吗!他们恐怕早就想换个皇帝!
余展没有怎么喝酒,他坐在首位含笑的看着每一位大臣,跟着曲太督出生入死十几年,熬到今天都不容易,即便不是太后打胜也该犒劳这些在曲太督手下依然能活到今天的可怜虫。
余展刚想换杯茶,突然见流年和下人站在一起,招招手让他过来。
流年见状,立即抛弃成见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他现在能否升官还得余审法说了算:“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余展谦虚的笑笑:“不敢,不敢,最近刚来京城还习惯吗,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说一声,本官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