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蓉却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情绪被努力压制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声音却已经陷入平静里头,此时的她,不是要作为上北家主母说话,而是一个长辈。她不想要柳风进入这一场风波,却也不想左右她的选择,她要做的,就是将一切的弊端清晰地摆放在她的面前。
南柳风是南稔和阙青纥的孩子,这两个人在各家都是受宠的存在,他们的后代,即便是不想卷入这场风云,他们所有人,也不会强求。如今,阙蓉要做的,就是让柳风,清楚地认知这一点,然后尊崇自己的心,去做选择。
“柳风,南稔何等天才之辈,四岁修炼魄力,六岁成为魄者。八岁成为魄师,十岁成为大魄师,十二岁成为魄灵,十五岁成为魄宗,十八岁,魄王。二十一,魄皇强者。二十四岁,已达至魄帝境界。”阙蓉的声音沉重,可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隐含的颤抖,这还是在面对一个超级天才之时的惊羡赞叹,更有知其陨落之后的遗憾颤栗。
“十五年前,南稔二十七岁,他站立云层之中,手持火炙,不过二十回合,已让他再受不得,可是却仍旧背脊铮铮,顶天立地,最后一击,几乎让人产生出劈天裂地的错觉!”阙蓉的声音开始有力,让柳风透过阙蓉的话,仿佛看到一个坚韧的背影,屹立高空不倒。
阙蓉继续道:“那一击,云层燃烧,整个天空绽放一片云海,南稔上半身衣衫尽数破裂开来,一片狂乱爆戾。当时我就觉得不好,却是已然晚了。”
阙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可是呼吸却是越发急促:“他胸口的印记绽放出紫白色的耀眼光芒,然后扩散而出,火焰笼罩他的周身,他弃剑覆入……自爆己身,却是为我们留下了一条后路啊!”
阙蓉的眼睛陡然一亮:“紫白色,那可是紫白色啊……炼魂者在使用魂力之时,胸口处会有自身魂力印记光芒闪现,平时却也不知他达到了何等境界,当时一看……紫白色……那可是依然快要挣脱魂帝级别,进入魂神了啊!这样的成绩,又岂止是卢比亚第一天才?”
炼魂者并不是没有等级的外在标志,他们的魂力本心在胸口处,在他们使用魂力之时,胸口处便有各自魂力的标志印记,而他们的等级,则由胸口处的色彩划分:魂师红色,大魂师橙色,魂宗黄色,魂王绿色,魂王蓝色,魂帝紫色,魂神为白色。只不过炼魂者等级的外在标志因为穿衣的缘故不易显现,所以也就隐晦得太多了。
阙蓉的眼又陡然黯淡:“可是,这又如何?自爆而亡……这何等绝然……”
阙蓉低头又抬起,眼睛直直地看向柳风:“柳风,我只想要告诉你,当年的南稔何等强大,即便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半脚踏入魂神境界的半神修炼者,可是仍旧不敌,更只能以自爆的方式断了那传送通道,保我们暂时的安全。”
柳风从阙蓉的眼中看出了凌厉之色,她是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心做出选择,危险太大,一去可能就是永世的覆灭:“柳风,你不必想太多,无论是上北家还是南家,我们都会支持你的选择。”然后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南镇天,接着道:“你是南家唯一的希望,可是更是我青纥唯一的孩儿。”
没有人答话,所有人都懂。希望也只是希望,敌人何等强大,即便是有希望,也不一定能够有所抵抗。青纥和南稔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他们自然也不喜欢,他们的后代,再赴那条旧路,若是……若是这人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定要后悔终生!
柳风微微一笑,阙蓉的所想她如何不明白,但是藏头露尾、不顾责任,这可不是她的作风。她现在是真正的南柳风,是南家的人,身体中更流着南家的血,她不可能不顾。再说,她是那种明显知道面前有血雨腥风还想要逃的人么?那种血腥,足够让她疯狂弃命而上,她的灵魂,属于嗜血的暗狼。
“谢谢。”柳风轻轻一笑,看向阙蓉,声音微微顿了顿,有些不习惯,却还是认真地道出了她的称为:“谢谢你,外婆。”然后也不看阙蓉顿时又泪眼婆娑的模样,移开目光,却不知道为何,竟然不自主地落在了琞曌的脸上。
勾唇一笑,瞬间打破这满室的凝重,一缕轻狂的微风拂面而来,让人心陡然激荡。
柳风勾着唇,缓声道:“艰难困苦,血雨腥风,即便是死亡之沿,我也要去踏一踏,我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绵羊,我是会一口一口咬仇人血肉的狼。这种要敌个你死我活的大好事儿。”柳风转开眸子,灿烂一笑,“可别将我给丢一旁去了。”
“柳风……”
看着柳风这模样,不知道怎么的,许多人脸上都涌现了一丝笑意,不知道代表的是什么,激动,兴奋,或者是欣慰。
实际情况是,这种欣慰之情绝对是他们想得太多了,柳风那话绝对不是为了安抚他们,而是柳风心中实实在在的想法。
柳风却是快速进入主题:“告诉我,应该如何做?”
这次回答的是南镇天,毕竟柳风攸关南家存亡,由他来说,自然更好不过:“南皇神器为南皇剑,柳风,你是南家唯一的希望不假,因为如今,也只有你,有机会让南皇剑火炙认主。”
南镇天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南皇剑遗失上千年,同北帝弓一样,自身更有结界护体,非自我认定者无法感知甚至使用,南北两家成立初期,被各自藏于罗马,至于地方,却是不知。千年来,南皇剑火炙未认一人为主,甚至让我们都快以为,那认主之言甚至是南皇之剑都不过是传说的时候,火炙却对老二有了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