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上北孤残将目光移向了南镇天:“哼,老混蛋,你是要柳风帮你南家,可不是我上北家,若是在我家,我可是舍不得的,既然如此,这坏然自然由你来做!”
南镇天叹了一口气:“我又哪里想做这个坏人,只不过……若是没有柳风还好,或者,柳风继续一如既往的……一如既往的没有力量还好,可是如今,我自然是想要试一试的……你掌控上北家,我掌控南家,你也该知道,两家本来势均力敌,可是十五年前……哎,我南家如今本就底气不足,你上北家就算是足,又哪里能够逃过……哎!”
南镇天缓缓起身,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有些飘渺和恍惚:“柳风,不是我要将你推入深渊,而是这深渊你若是不走,我南家,也会注定彻底的灭亡。这灭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如今既然有了希望,我自然不能放弃……柳风,别怪我……”
话音到此,所有人都沉默了,柳风虽然不知所以,可是从众人的表情上来看,也知道他们定然是知道一些的,又听得南镇天道:“南家和上北家,其实本出一源。南皇北帝,千古流传,他们在万世之前,本就是感情至深的兄弟,虽然没有血缘联系,却是渊源难以比拟,都是天为母,地做父,从此孕育,血缘强大。”
南镇天缓缓道:“可是后来,两人感情出现隔阂,从此兄弟成为敌人,两不相干,南皇北帝,从此各居。两人结合,本是强大无比,后来分开,便被人群起而攻,从此寂灭,然后被逐放远行。”
“一代一代下去,千年之后,万年之后,南皇北帝后裔血脉在这卢比亚大陆上生根落定,南皇血脉为南之一脉,北帝一脉归属上北家。我们本来不知道对方的渊源,可是在看到对方的魂器之时,一切也已经明了。南皇北帝,南皇之魂为剑,属性为火,我们的魂器大部分,除去极少部分以外,都是火属性之剑,而北帝之魂则为弓,称为北帝弓,两家知道对方血脉之后,由于渊源的原因,从此代代交恶,直到今日。”
南镇天这话是一点都不保留自己对上北孤残的讨厌,倒是直爽。只听得上北孤残冷哼一声:“哼!你以为老子就喜欢你了?若不是……哼!”
阙蓉无奈一叹:“当初青纥同南稔相恋,受到颇多阻碍,直到后来南稔死,青纥灭……这两个老东西才终于醒悟了不少……前世仇恨本就算不得什么,何必延续到如今?再说,南家上北家的敌人本就是一样,若是联合对抗,才有真正的胜机。”
下面的是阙蓉补充的:“南皇北帝之后,虽然继承了南皇北帝之魂,能够觉醒力量非同小可的魂力,可是这两家的至宝,却不是他们觉醒的魂力,而是南皇北帝当初各自使用的神器……南皇剑和北帝弓。它们都是真正的上等神器,只有各自血脉才能认其为主,但是这些人中,却又不是只要是南皇北帝后裔就能成功的。只有他们的血液中,真正觉醒了最纯净的南皇之血和北帝之血才有可能。
而这么多年,从南家建立至今,却也只有南家南稔觉醒了南皇真正之血,成功唤醒南皇剑……火炙。可是,这也是南家灾难的开始……火炙觉醒,上有感知,杀机爆现……南稔灭,我青纥亡啊!
那一役,完全的毫无悬念……那些人,不对,那不过也才区区五人,就让南家顷刻间损失惨重,南稔也不过抵挡二十来招,便已经败北亡去!南稔他不是不强,而是让他成长的时机太短!若是他成长起来!若是他成长起来!他又哪里会如此?卢比亚第一天才,又哪里会死得那般凄惨?”
阙蓉的眼睛开始红了,她的神情有些激动,带着其他人的眼中也充满了血丝,她的声音开始嘶哑:“那样的男人,即便是死,也不要给他们低头,即便是死,也是仰望苍穹,受万人敬仰的……南稔是真正的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青纥的眼光好啊!一选就选中了当时最好的男人……即便是死,也留着南家的尊严,即便是死,也倾尽所有,断了他们的连界,覆身而入……让南家……说不定甚至是北家……逃过了一场灾难啊!”
阙蓉看着柳风,泪已经留下:“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当时反对个什么!青纥不后悔的,她对我说过的,她不会后悔!南稔没了,她也没了……可老婆子我……却是悔啊!悔我当时没有打死上北孤残那丫的!让我青纥之前受了那么多委屈和苦头,不然……多快乐一些也是好的……”
阙蓉的眼泪开始大滴大滴滚落,这里头的气氛一瞬间低落到了极点,柳风都觉得眼睛朦胧了,脑中一个隐约的背影屹立在苍穹,血色满空。
透过模糊的光线,柳风隐约看到,在这大厅之中,这么多骄傲的流血不流泪的人,都在开始抹泪……
他们不是懦弱,他们是在敬佩和思恋。
南稔……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可惜,这一世却是无缘见了吧……
阙蓉哽咽着,可是话还是从她的口中挤出:“那些个死东西,总是要死了自己心疼的宝贝,才能认识到其他的什么……若是早些……也罢!无论是南家还是上北家,觉醒血缘都是很难,可是一旦觉醒,那么最后可能的,便是在觉醒一脉的下一代身上,柳风你……”
阙蓉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不想说,可是还是说了出来:“的确是南家如今……唯一的希望!”
大厅中的气氛陡然压抑下来,方才的那股悲痛被一扫而空,余留下的,是继悲痛之后,面对现实的沉重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