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没事吧?”
“我去给你端杯茶水过来……”
两个妙龄女子关切地跑到床边,一个扶起越圣雪,一个跑到桌边给她端来一杯茶水,越圣雪却狐疑地看着水杯,“怕茶里有毒吗?”
旓玲珑嘲弄地说道,越圣雪不快的瞥过去,就见他动作悠闲地捡起地上的长袍——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男人!
煞白的面色被害得猛地涌上一股红潮——
“姑娘,你的脸好烫,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夏烟伸手抚上越圣雪的额头,她尴尬的一愣,初蓝也摸了下她的面颊,向旓玲珑道:“主子,要不要给这姑娘请个大夫来?”
“不用了!我只是……”
越圣雪急急打断道,差之又瞥向旓玲珑的视线立刻收了起来,她说不出她是看了不该看的才会面通红,一手接过女子手中的茶杯道:“我只是需要……喝点水……”
说罢,咕噜咕噜地咽下几口茶,脑海里盘旋着却是怎么才能支开旓玲珑,却没想那道流水般好听的声音就在这时传了过来——
“照看好她,不许她离开屋子半步,要是人不见了,就拿你们的人头来填数!”
“是。”
夏烟、初蓝闻之不敢怠慢,当即跪地应道。
瞧那口吻和架势,当他自己是一国之君吗?
透着大屏风,越圣雪看着旓玲珑迈出了屋子,蓦然间发现两个女子向他行礼的方式和宫礼如出一辙,莫不是——
他当真是这边界之城的“王”?
“两位姑娘,我有些累想要歇息,还请你们先出去吧……”
管他是不是真的是这边界之城的王,既然他不在,那她就一定要趁此机会溜!
越圣雪佯装疲倦地躺下,谁然,夏烟起身站到床边,淡淡道:“姑娘,你应该就是三日前被我家主子从蛮弩救来的越国公主吧?”
越圣雪一个诧异,双眸澄圆的瞪着看着她,就像在问:你怎么会知道的?
“越姑娘,既然你被我们家主子带回这里,那你就千万不要再想逃跑的事儿了。”
初蓝起身也站到夏烟的身边,两人就像会读心术一样,用相同告诫的眸光睨着越圣雪,如同她既是否认也是多余。
心口就像被块大石头给猛地压住,看来想要支开她们趁机溜走是行不通了——
“如果怕我会跑,那你们就守在门外好了,我真的累了……”
说罢,捡起地上的薄被,负气背过身拉着薄被盖过头顶。
“那越姑娘好生休息,有事就叫我们——我叫:夏烟,她叫:初蓝。”
越圣雪没有应声,只听她们清扫着地上的脏污,扫完后就走出了屋子,不一会儿传来咔嚓一道关门声,她拉下薄被看了过去——
她们还真给站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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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越圣雪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侧躺向外地扫着四周,寻思着还有什么可以溜走的途径,一瞧床头边正巧有扇窗,立刻坐起了身,可眩晕猛地袭来,胃里又是一股恶心泛起,“呕……呕……”
她打着恶心,跃下床蹲在地上,死死地捂着嘴,生怕有一丁点儿的声音传出去。
怎么回事?
刚才是因为恶心那个人的触碰才会作呕的,现在怎么又来了?
只听肚子叽里咕噜得叫起来,莫不是是饿过了头?
看着近在咫尺的窗户,越圣雪心想现在的状况,就算是逃走了也肯定很快就被抓回来的。
看了眼站在门外的夏烟和初蓝,她重新躺上床,要跑也要吃饱了再跑、要跑也要等她们松懈了警惕时再跑。
想罢,她想门外轻唤了一声将她们叫了过来,然后说是饿了请她们拿来一些吃的……
夜色旖旎,越圣雪吃饱喝足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养精蓄锐,而夏烟和初蓝就一直守在门外,见她们纷纷累得坐下了身靠着门,越圣雪起身悄悄地走到窗边,刚推开,只不过迎面吹了口风,“呕……呕……”
恶心又犯了上来。
越圣雪顺着心口,明明已经吃饱了,为什么还是不间断的恶心。
“呕……呕……”
越是想忍就越是想吐,越圣雪难受得扒着窗蹲下身——可恶,这个样子要怎么跑?
可不趁这个时候就没机会跑了,下着狠心抬腿跃出窗,又将窗合了起来,摸索着走入了一条幽径,才走了没几步,额头上就开始冒虚汗。
就像一大早迷路在那花园里一样,越圣雪留心记着走来时的方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迷失了方向,可身子真的不争气,恶心无时不刻得折腾着她——
“呕……呕……”
“呕……咳……咳……”
她蹲在地上都没法走了,而一道脚步声不急不缓地向她靠近,茭白的月色打在幽径两边的高树上,一阵夜风吹起,透着密密麻麻的竹叶星星缕缕地洒下来……
越圣雪猛地感觉身后一股诡异的阴气逼近,站起转过身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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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亮的月光勾勒得旓玲珑的俊脸更加绝情冷冽,越圣雪向后退着,他也不追就这么一步步靠上来,扬着唇角似有若无的笑。
“想逃,是不是?”
“想逃,你会放了我吗?”
越圣雪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没想旓玲珑一个箭步逼至她的跟前,手指点在她的下颚轻轻一抬,一张俊脸俯了下来,“求我啊,要不吻我一下就放你走……”
冰凉的气息萦绕在唇前,越圣雪手一抬,一巴掌挥在旓玲珑的脸上,“做梦!”
“主子!!”
“主子!!”
两道惊呼跟在后传来,夏烟和初蓝都被吓傻了眼,这边界之城上上下下,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人敢动她家主子一下,这姑娘竟——
只瞧旓玲珑顿地的黑下脸,俊美无比的脸孔狰狞得像是丑陋的魔鬼,越圣雪浑身一个哆嗦就跑了起来,可旓玲珑猿臂一伸就将她拉扯入怀——
“放——呕……呕……”
来不及惊呼,恶心又冒了上来,越圣雪靠着旓玲珑的肩头顿地就晕了过去,“该死的女人,我的触碰就那么让你厌恶吗?”
旓玲珑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夏烟和初蓝迎了上来,只听他冷怒地吼道:“快请大夫来。”
“是。”
应道,初蓝不敢迟疑立刻快步跑出了宅子,夏烟则跟在旓玲珑的身后走向屋子,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有道娇小的身影躲在树下偷看——
瞧着旓玲珑抱着越圣雪渐行渐远的背影,宋小蕊气得直跺脚,低声咒骂:该死的妖精!
她今早就是故意放越圣雪出去,还让她故意往南跑,好让她被主子逮个正着,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可她期许的结局却变了样,既是看着她逃跑,主子竟还把她当做掌心瑰宝似的疼爱?!
好不甘心,宋小蕊悄悄地跑到了屋外,悄悄推开一条窗缝看来进去——
旓玲珑将越圣雪放倒在床上,将垂帘放了下来,那紧张关切的摸样教宋小蕊嫉妒得发疯,就连站在他身后的夏烟也感到诧异,他家主子从不会对任何女人露出如此柔情的一面。
“主子,大夫带到。”
不消片刻,初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
大夫跟在她之后走了进来,一根红线绑在越圣雪的腕上,大夫坐在床边仔细的为她诊脉,可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大夫说一句话。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停作呕,还突然晕了过去?”
见大夫一直拧着眉头,旓玲珑第一次品味着心焦的滋味,没想大夫忽然扯开一抹笑,“旓公子,恭喜——这位姑娘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