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恪!”还没跑进前厅,文絮急不可待地喊出他的名字。
里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几步迈出去。
文絮没想到会有人出来,脚下的速度没有收敛,意外地撞了上去。
“看你急急忙忙的,跟孩子似的,也不知道小心些。”
他身上没有熟悉的白芷香,声音透着轻微的揶揄与轻佻。她慌张地从他怀里离开,看向他的脸,惊讶道:“显恺?”
“你看见我怎么是这种表情?”显恺还不知道显恪被关押的事。无辜皱眉,两只手从她的肩头尴尬垂下,又若无其事地背在身后,弯身半开玩笑道,“只想着我三哥,可有想过我?”
高荀不想看到的还是发生了。
曾有一段时间,宫里宫外传言四公子和文夫人感情不一般。高荀不是那些凡夫俗子,眼睛看到的都是些情、欲。他那双淡远的眼睛却能洞察人心,文絮对四公子没有儿女之情,不代表不把世俗伦理放在眼里,放荡不羁的显恺对她的感情难以言说,更何况,她相貌姣好品行又不同于那些娇贵女子,问世上不动心者能有几人呢?
他上前,解救了脸上极其难堪的文絮:“四公子来得正好,在下正有事与四公子商议。”
显恺玩笑归玩笑,论起正事来立刻收了笑,肃然道:“好,我也有要紧事同你说。”
两个人说着,相互往厅里让了让,只留文絮一个人在那。
文絮咬咬唇,他们说的一定和显恪有关,想要跟进去听。却被高荀直截了当地请了回去,东珠会意,拉着文絮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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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恺是个急性子,抢在高荀之前说:“怎么没见我三哥。他被君父召回都,说要查案,那云居寺的案子怎么样了?他人呢?”回想文絮看上去憔悴很多,又问,“文絮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慎远被君上当做幕后主谋关在天牢,文絮因为他食不下咽,刚刚差点险些中毒身亡。”本来已经过去的事情,他简单带过。
显恺竟急得,拍案而起:“三哥怎么会变成主谋?文絮怎么会中毒?”
高荀示意他冷静,等他重新回到座位上,才把事情的原委都讲了一遍。
“三哥会让子衿园的人去杀她?简直无稽之谈!想让三哥交出兵权的人,是苏仙音吧!依我看,只要三哥不交出兵权,苏仙音也不敢动他。”
高荀不苟同,低了头转着手里的陶埙:“别忘了,现在找慎远要兵权的是君上而不是长翁主。君上已经因为屡要不给而恼怒,这时再有人煽风点火,君上治慎远一个逆谋的大不敬之罪。”
“那该怎么办?”他一路赶来口干舌燥,端起眼前的茶杯。瞬间想起那碗下毒的汤,杯子往桌子上一搁,开始坐不住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不是文絮把望国呈献君上,他或许早就将显恪治罪。为王为侯,那个位置,谁不是踩着磊磊白骨走上去的?真到了危及时刻,亲生骨肉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