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就算她说,也未必会有人信一个一心向善的人有什么理由杀顺安公主。”苏仙音连眼睛都懒得抬,稀松平常道,“现在局面越乱对我们越有力。告诉世子要多向君父施压,尽快要回兵权,我才能高枕无忧。”
说起世子,她又问了他的近况。
霞草蹙眉道:“世子府上夜夜歌舞宴请不断,昨儿又新进了两个舞姬都是谏大夫送过去的。”
“请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空有爵位的宗亲贵戚。”
苏仙音叹了口气,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跟他说过多少次,与其结交些狐朋狗友不如把前朝的关系维护好。不过,这也是让她最放心的一点。他不是苏显恪,对朝政一点都不感兴趣,酒池肉林才是他的江山天下。
“上奏的折子就让楚仪起草吧。让他看好世子,务必要回兵权,别给我添乱!”
不一会儿,霞草趁着夜色,匆匆出了芳墨居。
苏仙音手段狠厉干脆,甚至胜过男子。可她浮躁,偶尔还会急功近利。太短的时间做出太快的抉择,到头来,难免有所失。谋政者更要沉稳戒躁,一旦有失,失去的很有可能是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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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荀听说内府出了事,立刻赶过来。一见文絮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暗暗舒了口气,又问了文琬的情况。
逾明沉思凝重,看了看他们两个:“中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西域沙漠里的金蝎毒勾里的毒液淬炼而成。毒死一匹马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还好她沾得不多。等余毒排干净了,就能醒了。”
文琬一再在生死线上徘徊,让她内疚不已。
“高荀!”文絮心急万分,顾不上那些虚礼抓着他的袖子道,“我听到姜成蝶和长翁主提到了庄江,还说什么没想害他,只要交出长翁主要的东西。我想是长翁主要夺显恪的兵权,你要找人看住庄江!”
高荀淡淡地看着被抓皱的衣袖,不疾不徐道:“夫人别急。慎远已经察觉了。再等等吧!”
“等?”文絮松开他,十万分的不明白。她等不了,等不下去!每过一个时辰,她都煎熬白遍!只要想起苏仙音虐待程融的手段,她就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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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上,浮云百里。月亮隐于云层之下,风吹云动,偶有亮光露出,惊起鹂鸣燕啼两三声。今年入春稍晚,一园子的花树懒懒的,也不见含苞。
夜已深,文絮一边照顾着陷入昏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文琬,一边担心着显恪的安危。
高荀在廊下吹埙,忽然有下人传话来:“高先生,公子已经到了。”
埙声忽止。文絮恰好听到,提着裙角从吻香轩里跑出来,直奔往前厅。
“文絮!”高荀急忙喊住她。
可她什么都听不见。此时此刻,只想见到他,确保他安然无恙就好。
东珠不明白,三公子回来了,高荀为什么拦着她不让她去。出于好奇和对文絮的不放心,她也跟了过去。
“显恪!”还没跑进前厅,文絮急不可待地喊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