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和丁榕好好谈谈。可是,每次当她鼓起勇气去触摸那敏感的话题时,不是他就是自己,或者是其他事或其他人,总会不失时机地来破坏进程。
难道,这就是天意?
就如上次和姐姐她们在云河湾里,她悟出的道理。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不去面对的。
可是,难道真要她去问丁榕:你是不是有其他女孩相伴了?你和龚盈盈真没有什么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林澜知道,她自己问不出口。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可能觉得是天生的骄傲让她低不下这个头,可是在林澜心里,她很清楚自己是不敢去面对那令人崩溃的答案。
所以,很多时候,她宁愿拉着姐姐去买醉,这样,睡着了,什么都不想,一了百了。也好过,清醒的夜晚,总是不自主的去想那令她心痛的可能哪怕这种可能是确实存在的,可是只要不让她知道,她就当不知道吧!
但是,在看到那个邮件的时候。那豪华的赌场里,拥吻着的两个人如此的难舍难分。
一股莫大的悲伤彻底打垮了她。自己到底是妈妈生的,面对这样的事情,犯着和她一样的傻气。记得小时候,她找不着爸爸,就骗林澜说爸爸出差了,然后自己也跟着当他出差了。直到有一天,发现人都领回家了,才意识到,不是骗着自己好过,这日子就能一直好过下去的。
幸好,中午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已经没什么人了。
双手不住的颤动着,无论她怎么用力地将它们抵在桌面的台板下面,可是它们还是不停的发出幅度渐大的抖动,慢慢的手臂也跟着产生了相同的效应。
林澜想离开公司,想回家,想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可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怎么进去请假?
脑海中反复播放着镇静之下,看到的那一片如火如荼的激情。拍摄的日期是2011年3月20日8PM,那就是在自己看见他们篮球场拥吻的第3天,自己离开LV的前一天。那天晚上,丁榕跟着自己回到房间里,后来对她说,自己只是生气林澜对自己的责备,才和巧遇的他们一起在赌场玩的,只是一起玩老虎机而已,没有其他的。
原来,一切只是她去的太晚了,没有看到那再次上演的精彩而已。
“林特助,林特助。”范毅看着低着头,有些不同寻常的林澜。
听见有人喊她,林澜想伸手,把脸上的眼泪擦掉以后再抬头,可是她却不敢伸出自己的手。
范毅看到那满是泪水的脸吓了一大跳,他赶紧放下手上的文件,走上前问:“林特助,你怎么了。”
林澜张了张嘴巴,可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范毅看到了她身上异常的颤动:“你身体不舒服。”
无助的林澜合上了双眼,用力的点了点头。
范毅想立刻把她送医务室,可是又不自主地朝总裁室看了一下,里面晃动的人影让他顿时有了主意。“你等我一下,我对和总裁打个招呼,省得他找不着你。”
陈笠看到林澜的时候,觉得整个身体像被雷击中一样,麻木的找不到了感觉。那躲在办公桌后面,畏畏缩缩的、一直在不停地抖动着的女人,还是自己平时那个伶俐的有些强悍的女秘书吗?
抱着她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只是这种克制孱弱的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打了一支镇静剂,有些虚弱的女人总算是睡了过去。
陈笠看了看自己的好友,赵涵文医生煞有介事的向他说:“如果病人以前没有癫痫病史,那么这可能就是创伤应激障碍。”
陈笠无奈的摇摇头“我不是专业人士。”
赵涵文得意起来,也有你小子求人的时候啊。
带着有些好奇的成分,他耐心解释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由严重打击或者经历的灾难以后,形成的一种应激功能受损。正常人,在遇到挫折后,都能通过各种方式调节心理,比如喝酒,自我安慰、故意逃避等方法。”
看了眼认真聆听的陈笠,他继续道:“而这种病人,就是失去了这种自我的调节功能,从而使自己长期暴露在创伤和打击下,以至于心理再不能承受,最后就表现为一种或者几种病理状态。”
陈笠听了陷入了沉思中。其实,他不是没有感觉,自从美国回来以后,林澜就有些不同了。只是哪里不同了,他一直说不上。原以为,是自己那次的索求引起的,可是看她避开了自己几天以后,又像往常一样了,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陈笠把医生对她的诊断告诉了她。
林澜带着有些凄凄惨惨的语调说:“小时候,得过癫痫的。”
陈笠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
林澜问他,自己可以休年假吗?
陈笠看着她苍白的脸,温和点了点头。
晚上林澜让张静帮自己办出院,张静不同意。
“姐,心病还要心药医的。”
“出院也没有心药的。”
“不出院,我连去找的时间都没有了。我一年只有一个年休假。”
“你疯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去找他。”张静睁大了眼睛,“你去了能让他回心转意还好,要是不能呢?你该怎么办。”
“我没想他回头。”
“那要分手,你和他在电话里也能说。哭的时候,我还能陪着你。”
林澜淡淡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