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钱包?谁出门不带钱啊?个个都像你这样,医院就不用开了!抢救时有些药是要先交押金才用药的,你要是不交,那就只能先给病人止血了,用药就能你交了钱再说吧。”护士语气冰冷,一副你这样的我见多了的厌恶表情。
安宁一听不能用药就急了,低声哀求道:“医生,你能不能先通融通融,我真的是忘了,我不是不交,我保证明天一定会补交上,你们先给用药吧,好吗?”
“人人都要通融,那医院的规矩还要不要遵守?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护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钱已经交了,你们马上用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安宁和护士同时往后看去,是刚才搭安宁母子来的那个好心人。
“这是已经交了款单子,别耽误用药。”男人把单子递给旁边的护士,护士接过来,核对了上面的金额,脸上一改刚才的冰霜,忙不失迭的点头答应,和颜悦色的走了。
安宁感激的看着前面身材高大,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劳保工作服的中年男人。
“大哥,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今天出来得急,忘了带钱,今天要不是你帮忙送我过来,又帮我垫钱,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安宁真心道谢。
“邻里街坊的,这点小忙不算什么,只要孩子没事就好。”赵大军挠了挠头,憨实的说道。
安宁眼眶有些发红,说:“大哥,我叫安宁,还没问您贵姓呢,我明天带钱去还您。”
赵大军摸了摸自己的板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嘿嘿,我是粗人,不会说话,我叫赵大军,大家都叫我大军,钱的事情不用急,先把孩子照顾好了再说。”
安宁一愣,赵大军?是李二嫂说的那个赵大军吗?没想到他们还真见面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的面。
“赵大哥,真是谢谢你了,幸福现在情况还不清楚,什么时候出院我也不能确定,这样吧,我的店就在老区一巷的巷子口那,叫《幸福手工裁缝铺》,虽然小点,但很好找的,您看你哪天有空,路过的时候如果看到开门的话,您就去我那里坐坐,我把钱还给您。”安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按理说,应该是她给人送过去的,但她实在抽不出时间了。
“行,有空我就去坐坐。”赵大军爽快的答应道。
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位带着口罩的年轻男医生走了出来。
“哪位是小朋友的家属?”
“我是我是”安宁急忙走上前去,听医生说详细情况。
“病人因为出血过多,急需输血,他的血型比较特殊,是少有的稀有的Rh血型,如果从血库调的话,估计没这么快,你现在去先验一下血,合适的话,需要抽一下血给孩子。”
“好”安宁马上挽起了袖子,跟着一个护士进了验血室,过了一会,那位男医生又出来了。
“你的血液和小孩的不匹配,孩子的父亲在吗?让他去给孩子捐点血。”医生看看一旁的大军说道。
“孩子的父亲。他。不在。”安宁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在?那知道他在哪吗?能不能让他马上过来?。”男医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安宁和她背后的大军。
“不知道他在哪里。”安宁低沉的说道。
“要不也验一下我的血,说不定能用得上。”大军走上前来,挽起了袖子。
“这个血型比较特殊,只有百分之一到二的人属于这个血型,不过也可以验一下。”医生看了看大军,说道。
“谢谢你了赵大哥。”安宁五味陈杂的说道。
大军验血的结果还是没能配上,安宁着急的来回走着,医生也在打电话给同行医院,看有没有可以调用的血型,正在大家都记的团团转时,市血库站的电话打来了,说找到了一些可以匹配的血型,马上送来,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才再次推门出来,护士也在后面推出了还没从麻药中醒过来的幸福。安宁和大军迎了上去。
“小朋友很坚强,很配合我们的治疗,经过消毒和止血,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了,但因为伤口是在头上,口径也比较长,我们缝了十七针,估计要留院几天,观察没问题了才能出院。”
“谢谢你医生,那头上的伤,会不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大脑发育问题?”安宁还是不放心。
“这个不会的,伤口虽然在头上,但是不深,算是皮外伤,不用担心。”医生安慰道。
安宁这才稍微放心了些,看着在推车上的幸福,心里还是疼得慌。
“你们家长在这几天就要多花点时间来医院照顾了,小朋友比较好动,旁边需要有人看护,饮食方面,最好多煲点骨头汤给他喝。”医生对着安宁和她旁边的赵大军说道。
安宁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在医生面前解释,只能点了点头,赵大军在旁边听着也有些拘谨,搓了搓有些粗糙的双手,也跟着点了点头。
医生说晚上不用陪床,安宁照顾幸福睡下后,才自己坐末班车回家,赵大军还要上夜班,提前走了,等安宁回到铺子,看到已经有人给她把门给掩上了,她进去拿了包包,锁好店门才回到住的地方。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王婶披了件衣服走了出来。
“幸福妈,孩子怎么样了?我们今天都听说了,本想今晚去看的,但又怕给你添乱,所以只能等你回来再问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王婶关心的问道。
“王婶,谢谢您,孩子头上的伤口缝了十来针,现在血止住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等伤口愈合了。”
“哦,那就好,我们听街坊说了,都担心得不行,傍晚的时候我去帮你把铺子门给掩了起来,你刚才去关了吧?”
“关了,真是谢谢您了,王婶。”
“你看你,见外了不是?咱们一起住在这里这么些年了,都是半个亲人了,我们也一直把幸福当自己的小外孙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