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每次我都做了防护!”他否决,却想起了第一次时的冲动。
“那如果我真的有了要怎么办?”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以此来改变他那不可怕的阴暗想法。
星光下他笑开了,带着几许邪气,“信信,你认为我们现在有能力养小孩吗?”
她摇头,她没想过些,只是想他不要有那么阴暗的想法。
“信信——”他扯过她的手,他的手异常的冰凉,那笑也透着几许凉意,“你是我的,你的一生都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跟我抢夺你的心,就算是我的孩子!”明明他温柔得如同情话绵绵,可是阮信信却从脚底凉到了头顶,她不是怕他,只是担心,是什么让他有如此的偏激想法,或许她不完全了解他,可是她却清楚,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信信,不要做让我恨你的事,明白吗?”他轻吻着她的发髻,语调温柔而缠绵,可阮信信即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心微微的抽痛着,因为着他那冷血到极点的想法。
……
不能让孟怀一知道怀儿的存在,这是阮信信从见到孟怀一的那一刻起便决定贯彻到底的事情,上次见时他突然的冷漠让她心痛,可是思念还是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无法阻止,她的腿不受大脑的控制,称着送货的时候偷偷跑到了孔氏的楼下,躲在广告杆的后面仰望楼上,即使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哪扇玻璃后,可是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她的心就会得到些许的安慰。
一辆黑色的BMW缓缓停在了孔氏的大门口,车门一开,走来的是一个身材挺拔,剽悍的男子,紧接着驾驶位旁的门打开,一条优雅的长腿迈了下来,紧接着双腿着地,同样高大却有些瘦削的身影下车来,不用去看清那人的脸,阮信信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想看,却又怕看,她躲在根本挡不住她身形的广告杆后前前退退无数回,却突然发现她朝这里看来,吓得她慌忙转身,却不小撞上从后面走上来的人,然后便听到一声大吼,“你不长眼睛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连不及看对方的长相,她连忙哈腰赔不是,可是对方像终于抓住一条大肥鱼一般不放过她。
“我新买的皮鞋,两千多块呢,你赔得起吗?”对方弯腰努力的擦着自己那双两千多块买的皮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阮信信的手腕。
“我——对不起!”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的皮鞋,虽然她看不到那鞋真的值那么多,可是如果真让她赔,可就糟了。
“对不起就没事了吗?瞧,磨损的地方擦不掉了!”那人站了起来,水缸一样的身材顶着一只比怀了双胞胎还要大的肚子,腋间夹着那人那皮包让人看了觉得那皮包好可怜,完全被夹在了一团油水当中。
“我——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啊!”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对方一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手下的力道加重,痛得她眼泪流了出来,可突然疼痛又没了,然后便看到肥佬的手被只一只更壮实的手臂给紧紧的握住,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对女人动粗,你不觉得丢人吗?”孔廷那肌肉结实的手臂用力一拧,对方像便发出一阵狼嚎。
然后了像是扔破烂一般把那肥佬甩到地上,从衣兜里掏出钱夹,原本以为他是要从里面掏钱,却见他只掏出一片透明的白色名片,入那肥佬身上一扔,“你的医药费还有鞋的钱找这个人去要吧!”
孟怀一微汗,却没有去理他,拉过阮信信刚刚被捏痛的手,一看居然青了一圈,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肥佬,唇角勾起恶魔般的坏笑,吓得那肥佬老不容易站起来又一臀坐了下去。
“廷,不用给我心疼钱,有些教训不用警察给,我们自己也可以给的!”
“啊哈,你和我想一块了,嘿嘿——好久没有动练身手了,这回可有个不错的沙包,走吧,肥仔!”孔廷双手掰得咯吱乱想,原本就凶恶的脸再配上阴森森的笑容再加的具有恐吓力。
“你——你想干什么,我会报警的!”肥佬用他那肥厚的臀一点点磨着地面后退,可是还没退出多远,一把被孔廷揪起,阴森森的笑着说:“你去啊,你看看警察相信谁呢?”
语毕,他转身看向孟怀一,然后又恶狠狠的瞪了阮信信一眼,说:“这次是你欠我的人情,先记账上了!”
孟怀一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对于欠他的人情已太多,再多一则也无所谓。
看着孔廷揪着肥仔离开,孟怀一回头看着站在他的身后始终不敢抬头的某胆小鬼,轻轻叹了一口气,揽过她的肩,朝着刚刚开来的车走去,或许这一辈子他也无法去恨她吧,即使她已不属于他。
……
到药房买完祛淤的药膏,回到车上,当孟怀一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坐在车里的她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猛地收回她一直看着他走来的眼神。
孟怀一淡然笑了笑,有丝苦涩,她还是一如九年前那般逗趣,可是却不是属于他的。
“把手伸出来!”坐到驾驶位上,对着坐在副驾驶的她说道,他不想太温柔,可是却不自觉得放柔了声音。
贪恋地看着他的侧脸,她缓缓的伸出自己被掐青的那只手腕,当他和手再碰触到她时,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孟怀一也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低着的唇角勾起了一道弧度。
“你怎么会在那里?”药膏抹上后,他将余下的药放到了车上,抬眸看着她,细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阮信信那点心虚在她那大眼睛是展露无移。
“那个——我——呃——路过!对!就是路过!”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她加重语气的强调,却得来他毫不相信的轻笑。
“信信,你不会撒谎,所以不用骗我了,你是来看我的!”他用的几乎不是问句,而肯定句,这点让阮信信有些气结,他怎么就那么自信她是来看他的,可是却无法否认。
看她低头默认的态度,孟怀一的笑容加深,“你这样你的丈夫不会吃醋吗?”说到那两个字莫名的心痛又来了。
“呐?”丈夫?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丈夫?啊——想起来了,上次他就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她结婚了,然后就突然对她好冷漠,想着,小脸不自觉的暗了下去,可看到他的眼里却是因为提起他的丈夫才这样,而他的理解就是她的丈夫对她不好,不过想想也是,她这样的性格一定会被欺负的吧。
他认定她不幸福,所以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脑中成形,而他也马上付诸行动了,身体一点点挨近她,长臂一伸将她欲躲的头提向自己的眼前,忧郁中带着魅惑的眸子朝着她眨了两眨,微粉的薄唇缓缓扬起,温柔的笑中透出邪气,“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漆黑的大眼疑惑的眨了两下来回应他的话,而他也似懂她的意思,继续说道:“你当墙里的小红杏,我做一个墙外的摘花人,如何?”
她看到了,看到了他眼里的恶意,从被迷惑的神志中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退到车门边上,“不要乱开玩笑。”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他挑眉,“你既然来到这里找我,不是因为放不下我吗?既然你放不下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或者你怕良心的谴责?不过你要明白,你的心里有我,就说明你已经背叛你的丈夫了!”
左一个丈夫右一个丈夫,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有丈夫,这个混球,她等了他九年,难道都换不到他一丝的信任吗?当年他无声无息的不见踪影,他家人又把关系撇得一清二楚,打听他的朋友又不了去了哪里。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怀着孩子是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事到如今他倒好,莫名其妙给她安个丈夫出来,而她却该死的只为了怕他恨自己,愣是不敢说出怀儿的事情,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要承受他这般的欺负。
她以为他在羞辱她,可是只有他明白他话中到底有几分真意,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你也可以先离婚,不过孩子我绝对不会接受,因为我没有把握会是一个好的继——”
啪——清脆的一声巴掌,打断了孟怀一的话,他惊愣的捂着脸颊,看着她,那眼中的怒火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两团熊熊燃烧的火苗仿佛能烧尽一切,他没见过她生气,这是第一次,确确实实震撼了他的心,原来小小的她也可以蕴藏如此强烈的怒火。
可是——她的火从何来,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虽然当年他消失了一年,可是那根本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当他从昏迷中醒来,马上回来找她时,她却连个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便销声匿迹,至少她认识他原来的朋友吧!至少让人给他留个口讯说她到哪里吧?
好吧,当年他也有错,可是为什么在他等了她整整九年后,她却早已成为他人的妻子,并且有了孩子?其实心底深处知道,这并不能怪他,可是就是止不住的生气,因为,他是如此的爱她,爱惨了她!
“孟怀一,我不是坏人,请你不要欺骗负我,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大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愤怒与悲伤,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不要,不要,她不要见到这样的他,她的阿一是一个温柔的人,虽然偶尔会恶作剧的欺负她,可是他绝对不会让她伤心。
任她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孟怀一一脸疲惫的倚到了椅背上面,缓缓抬起双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与气息,那感觉一如九年前那般令他安心,可她却已不再属于她,而他的自私深深伤害了她,连最码的见面,似乎都没有可能了,是自作自受吗,是啊,就是这样。孟怀一啊孟怀一,你真是活该!
车子的马达启动,倏地飞了出去,那速度不由让人担心起开车的司机是否正常!
……
火冒三丈回到家的阮信信一进门就对儿子吼道,“怀儿,你上次说的那个优质男有没有打电话来?”
阮之怀从自己的小书房里冒出头来,迷惑的摇了摇头,“没有,估计不会打来了,他可能只是当我小孩子胡说八道吧!你怎么了,妈妈?”
还是第一次看到妈妈火气这么大,阮之怀放下书本走了出来,坐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如同与那个混球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她的火又莫名的加大,“怀儿,你进屋写作业去,不用管我!”
“可是你这样我写不安稳哎!”不脑袋瓜子一歪,仔细研究生气的母亲,突然觉得挺好玩。
“妈妈,是谁惹你生气了?”
“还有谁,就你那个杀千刀的老爸——”最后的语助词还没说完,她愣是收住了口。
“你找到他了?”孩子童稚的眼中想掩饰散发出来的惊喜,努力让自己淡定一些,可是孩子毕竟还是孩子,怎么会藏得住自己的心声。
那股既期盼又害怕,又努力掩示自己心情的眼神重重的拧了阮信信的心头肉一把,原来的火气迅速降到了冰点,她缓缓抱住儿子,轻轻说着:“没有,妈妈只是突然生气,他为什么舍下我们母子!”
小小的手抚上了她冰凉的脸颊,脑袋在妈妈的怀里拱了拱,“妈妈不要生气,怀儿会快点长大保护妈妈,照顾妈妈,没有爸爸,怀儿一样很幸福,也会让妈妈很幸福的!”
“怀儿——”抱住儿子,之前受到的伤害仿佛得到抚慰,直到现在她很庆幸当时坚决生下了怀儿,若没有他,这些年来她活在思念里的日子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度过。
……
这几天的孟总经理的心情很不好,超级的不好,不好到让人看到了就想退避三舍,虽然他还是每天微笑的和同事们打招呼,脸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就是让人感到害怕,没有事绝不敢接近半步。
孔廷走进办公室时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儿,他咳了几声,找到站在窗边的身影,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你什么时候还抽烟了,吓——还抽这么多?”当他看到孟怀一面前那一烟灰缸的烟蒂,顿时吓了一跳。
“廷,这一次她可能真的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举下嘴里的烟,他这一次看起来并没有过多颓废,可是从眼底最深处散发出来的绝望却更让人动容,如果上一次结婚的消息是打击,那么这一次便是绝望。
“她对你说了什么?”直觉的认为应该是那丫头对他说了什么,前些日子的打击还没有缓过来,这会又怎么了?
“她说她不想再见到我了!”他苦笑,任烟雾缭绕了迷蒙了他的脸庞。
“她真这么说?那她鬼鬼祟祟的跑来找你干么?”
“呵呵——不知道,不过这一次我似——深深伤害到她了!”他脸上的苦更深,他不想伤害她啊,他只是想她在自己的身边,想她的一颦一笑都属于自己,想她的目光只为了自己而转动,可是——他忽略了一样更重要的东西,她有她的感情,有她的责任,如果——如果那时他说他喜欢孩子,想要有一个与她一起的孩子,她是不是会等着他呢?会不会呢?
头无力的垂到了孔廷的肩上,这些年来他努力打拼,从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到今天的位置,其实只是想在再见她之时可以是一个可以给她完全幸福的男人,然而,一切都迟了,如果他没有出国,而是努力的找她,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呵呵——世间没有如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