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星期天休息,阮信信一大早被儿子从床上揪起来,然后睡眼朦胧的吃饭刷牙,洗脸,一套活动过后,她也总算清醒了一些。
“怀儿,干么这么早起来啊?”头还是有些晕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的总梦到他,然后睡眠的质量超差的,天天头昏沉沉的。
“妈妈,难道你忘了,今天可是大日子哎!”阮之怀看着迷糊的妈妈,小巧轻薄的单眼皮眨巴下,“今天舅舅的大学毕业典礼啊,外公外婆之前是打过电话,已经往那里去了哦,如果我不去舅舅又会生气吧!”
呀!一个高跳了起来,身体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衣柜,一边翻一边叫道,“糟了糟了,我给忘了,明明答应金风的,那个小心眼的家伙一定又会生气了,好,就这件吧!”捞出一件衣服胡乱套上,然后转身要给儿子换衣服,却见儿子早已衣冠整洁的站在她的背后,一脸凉凉的看着她忙得顾头不顾尾。
“妈妈,你穿成这样不合适哦,典礼完成后,好像有一场谢师宴,外公外婆说让我也去,因为那位教授想见见我!”小小的身体倚在门边,双手抱着胸,小脑袋来回摇晃几下,对于阮信信身上那件宽大并且胸前还画着蜡笔小新的卫衣表地不满意。
“呐?我怎么不知道?老妈昨天打电话没告诉我啊!”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阮信信一边不满的抱怨。
“外婆说我知道就可以了,你知不知道无所谓啦,对了,穿那件吧?我帮你找出来了!”看够了妈妈手忙脚乱的模样,阮之怀才带着与之父亲相近的恶意微笑指了指放在床头上的衣服。
匆忙的瞪了儿子一眼,阮信信赶紧捞过衣服,穿上,这是一件米色的洋装连衣裙,与阮信信甜美的气质很相近,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儿子的眼光要比她好多了。
母子俩匆匆忙忙的出了门,打车到了大学门口时,父母弟弟都等在那里了。
“瞧你那样一定又是睡过头了!”阮金风斜睨一眼不成器的姐姐,矮下身拉过亲亲小外甥,“走,跟舅舅走吧,真担心你跟你这个笨妈在一起久了,也会跟她一样笨!”
一大一小扯着手进了校园,阮母看了女儿一眼,态度虽不甚热情,可是眼里的温柔却是属于母亲特有的,“是不是又不好好睡觉,看那些有的没的书?脸色差死了!”
“呵呵,没有啦!”抓抓头,露出一抹娇憨的笑,在母亲面前,她永远都是长大不的孩子,被训习惯了。
“别一天只顾着工作,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你病了,怀儿谁来照顾啊!”阮父不爱说话,可是这个女儿却疼入了心砍,即使当年的事把他气得想不认这个女儿,可是事到如今,还是一样的疼,恁是身上的肉谁也割舍不下啊。
“知道啦,老爸,你最近的胃病有没有犯呐?”一手拉过母亲,一手扯过父亲,阮信信觉得自己现在挺幸福,有老爸老妈在身边,又有怀儿陪着,人生的幸福也就是如此了啊。
“你啊,少让我们操点心就什么都有了!”阮母食指点了点她的头,眼里的温柔心疼更盛,这孩子虽然迷糊又笨,可是却又好强死心眼,执意要自己照顾养育怀儿,除了怀儿三岁前放在他们那里照料,三岁之后她就把孩子送到了拖儿所,这一晃已经五年了,实在是苦了她了,身为母亲她也清楚女儿对那段未果的初恋始终放不下,九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走地她的心里,身为母亲怎么能不为她的后半生去着急。
“信信呐,你三姨前些日子跟我提了个主儿,听说条件不错,结过婚但没有孩子,学历也比你高,你看——”
“妈——”阮信信打断母亲的话,露出一抹跟平常不一样的温婉笑容,“今天是金风的好日子,咱不提别的事儿,好吗?”
阮母看着女儿眼里的几分企求,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
毕业典礼之后,阮家一行人来到了丰华酒店,那位要见阮之怀的教授也在,老教授六十多岁的年纪,戴着的不知道是花镜还是近视镜,他是一位数学教授,之前在学校稍稍测试了一下阮之怀后,便惊为天人,口口声声天才天才的叫着。
就连来这里的路一老一小都聊个没停,倒是有股忘年之交之感!
貌似所有的谢师宴都摆到了丰华,一路上阮金风遇到不少的同学,然后阮信信才知道,正值毕业之际,丰华推出了谢师套宴,年年如此,也就渐渐行成了习惯,尽管这里的餐点贵得吓人,可是每年这人季节还是高朋满座。
“阮先生,阮太太,这孩子实在是数学界难得一见的天才,所以一定要从小抓好,我愿意做这孩子的启蒙老师,你们看如何?”饭过三巡,老教授开始提出自己的想法了,可是他不朝她这个当妈妈的说,却直接向着外公外婆提,难道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阮父阮母看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到阮之怀静静听着大人对话的听话小脸儿上,“怀儿愿意跟教授爷爷学习吗?”
唔——连爸妈都忽略了她的意见。
歪着小脑袋,状似思考了一会儿,“我很喜欢教授爷爷,也喜欢数学,可是妈妈说了,小孩子就要有一个无忧快乐的童年,所以我只能每个星期六去教授爷爷那里学习,星期天是我自己的!”
阮信信觉得自己被某道眼神秒杀了,好像在责怪她乱教孩子似的,可是孩子是她的耶,她喜欢怎么教就怎么教,而且她把儿子教得很好吧。
对于这孩子成熟的话语,阮家人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老教授却异常讶异,他看了看阮信信,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这孩子真的是你教出来的?”
“……”黑线。
这应该是一个堂堂大学教授问出来的话吗?
于是,事情在天才儿童阮之怀自己的决定下,他有了一个教授启蒙老师,但只能每个星期六去学习,而且过节还不算!怎么听着像是去兼职的说。
……
孟怀一与孔廷并肩走进丰华,其实这里也是孔氏旗下的产业之一,而他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一场高中师生聚会,虽然他们在这所高的并未读完便出国了,可是两人当时在学校的名声再加上今日的成就,理所当然的在聚会的首要名单中。
时下的同学聚会的意义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扭曲,原本只是联络彼此感情的聚会,已经渐渐转变成互相利用,互相巴结的商业聚会。
整个班级的学生,有的嫁人了,有的经商了,有的当了公务员,有的还一事无成,可是不管哪一个,都没有世界前百强企业的继承人与半继承人吃得开,男的有意无意的谈谈公事,女的没有嫁人的,有意无意的试探两结婚于否,总之是相当无聊的聚会,无聊到,孟怀一与孔廷双双借着尿遁出来透口气。
“廷,没想到当年你也有那么多女生暗恋呢!”孟怀一斜倚在走廊的拐角处,取笑的看着抽着烟的孔廷,当年孔廷因为脾气太爆,没有女生太敢接近他呢。
“少来,那些女人到今天突然说什么暗恋我,她们暗恋是孔氏财团而已!”孔廷轻蔑的撇撇嘴,后背直直的靠向墙壁。
“呵呵——是啊,进了社会,再纯净的心也会变质的!”突然想到了某人,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肩膀突然传来一股温柔的力量,抬头看到孔廷鼓励的眼神,他苦笑一下,突然衣襟被人轻轻扯了扯,他低下头看到一张精致得分不清性别的小脸儿。
“叔叔,你的衣领上有口唇印哦,不擦掉被你的女朋友看到她会生气的!”童稚的声音听了有些耳熟,孟怀一愣了一下。
孔廷这时蹲下来,拍拍那可爱的小脸蛋儿,尽量温柔的笑说:“小朋友,叔叔的女朋友跟别人结婚了,他现在没有女朋友,所以不怕哦!”
然后孔廷便看到那双觉得些许眼熟的眸子天真的眨了眨了,接着露出同情的目光,略过孔廷又站到孟怀一面前,“叔叔,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要节哀!”
“……”
“……”
孟怀一与孔廷面面相觑,就稀奇了,这是谁家教出的孩子啊?
“对了,如果叔叔有条件照顾拖油瓶的话,我把我妈妈介绍给你啊,她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很迷糊,又很笨,但她很好骗,又听话,挺可爱的!追来你的后半生一定不会无趣的!”莫名的他喜欢这个叔叔,如果他没有女朋友的话,他不介意他当自己的爸爸,反正那个生他的爸爸早不知道在哪个世界的哪个角落抱着另一个小孩开心幸福的过活呢,凭什么他与妈妈一定要等他呢?
这回孟怀一与孔廷算是彻底无语了,这孩子到底是从哪个星球来的啊?正在他们还在消化孩子的话时,他却又意外地从后面的小背包里掏出一支笔来,一把抓过孟怀一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下一串号码,说:“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有意的话可以打来!”
孟怀一愣愣的看着手上的号码,问:“你不怕我是坏人吗?”这孩子虽然聪明,这防心也太低了。
一朵自信的笑容露在了孩子的脸上,他甚至还很大人气的拍了拍孟怀一低下来的肩,“我妈妈说了,长着细眸,单眼皮,喜欢笑的人都是好人,看我们长得很像,我是好人,所以你也一定是!”
汗——
这妈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倒真的有几分好奇这个母亲了。
正当孟怀一想问他的妈妈在哪里时,却看到有同学来找他们了,于是他只好摸摸孩子的头,温柔的说道:“不要乱跑了,快去找你的妈妈吧!”
两人转身走向同学,孔廷单手托着下巴,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孩子,脸上陷入很纠结的思索,“阿一——你说,这孩子看着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是啊,刚刚他自己不都说了吗?我们长得很像!”孟怀一同样回头看那孩子,却见他已经与一个年轻的男转离离开了。
“不对,是更像的才对,在哪里呢?”孔廷似乎很执着于这个问题,直到酒桌上,别人敬上了酒,他才算是暂且将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
……
阮之怀回家后将他在丰华遇到的一个和自己很投缘的叔叔的事告诉了阮信信,然后被阮信信一顿爱的教训。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犯傻啊?把自己家的电话号码随便告诉别人,万一对方要是坏蛋儿怎么办?”将手里的穿越小说轻轻的在儿子的后背敲了两下,表达自己的恨铁不成钢。
阮之怀不痛不痒的挠挠后背,斜了她一眼,“是你告诉我的,细眸单眼皮,笑得温柔的人都不是坏人!”
“那我指的是你老爸!”她很没力的反驳。
“如果那个叔叔,我不介意他当我老爸,我们是在厕所遇到的,我观察了他一会儿,长得不错,是你喜欢的型,条件也不错,听他与人对话的内容应该是某家大型公司的高管,脾气素养也不错,特别是与跟他一起的那个比起来,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因为自己的喜好,把老妈给出卖了。
阮信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教育真的出了问题,哪有孩子给老妈找老公,并且符合他的口味儿?天呐,她这母亲当得是不是太憋屈了。
“说实话,妈妈,如果我这样的儿子想必他会接受,可是他见过你之后,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无法接受你呢?”阮之怀一本正经的看着母亲几欲气炸的脸孔,这是他的生活乐趣之一,听话时要装乖听话,搞怪时就要把老妈气炸,最有意思的是每次她都说再也不相信他装乖时的表情,可是每次都上当。
“阮之怀——”阮信信做出掐人的动作扑向儿子,娘俩就这么互相打闹到了一起,夜漫漫,他们却不知还有一个孤独的人等着他们给予温暖。
……
还在情感懵懂的两个少年男女彼此走到了一起,或许他们还不懂真正的爱情,但是却清楚的明白,彼此的心都在对方那里,开始半个月来,阮信信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云端般快乐飘然,他的温柔,他的恶意,他的微笑,他的冷凝都时时牵着她的心,她才十六岁而已,却已想象着同他白头牵手,儿孙满堂的情景。
冬夜的星空下,在他的怀中她一点都不嫌冷,伸手指着满天的星斗说哪颗是混蛋,哪颗是织女,问着为什么他们不私奔的傻话,他总是温柔的抱着她,听着她的疯言疯语。
“阿一,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要不我们将来生一男一女好了!”走在乡间的小路,她快乐想象着美好的前景,没有注意到揽在她肩头的手一僵。
“嗯,我还是觉得女孩好,女孩跟妈妈比较亲哦!”她继续说着,当发现搭在她肩上的手松开时,她愣了一下,“阿一?”
孟怀一站在原地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借着星星微弱的光,他的笑容有丝嘲讽,“信信,你觉得孩子是什么呢?”
“两个人爱情的结晶啊!”她歪着头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他突然提高声音否决她的话,狭细的眸扬起淡淡的忧郁,“那是两个人爱情的负累,相爱的两个人也有可能因为孩子的降生而分开,让他生下来也许只是徒境痛苦而已,所以我不会要小孩!”
阮信信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看着如此温和阳光的他,居然有这么阴暗的想法,不由得她想改变他这种可怕的起法,“阿一,小孩子是很可爱的,而且如果我们——”她抚着肚子,毕竟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