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疑惑着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毕竟现在才只是早上的第三堂课,如果是石磊的话他应该还在上课。等等!难道说是白夫人来了?哇!不是吧?如果真是她来,那么这回我就死定了!
虽然对于逃婚这件事,她突然改变了态度,在电话里说什么我年纪确实还小,是她操之过急,但从她的语气中,我总感觉不对劲,好像在她这平静的和气之下又隐藏着什么阴谋。
这么想着,已经来到了寝室大楼门口,走进管寝室的阿姨那里,恰见到她正和一个男人聊得欢。听到我的脚步声,男人转过脸,俊逸的脸上还带着亲切的笑容。
心里一咯噔,我直接越过他那张脸看向阿姨:“阿姨好,请问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哎哟,是旅游06二班的白乐乐吧?不是我找你,是周老师找你,他说他有一个学生跌跤了,送药过来,”寝室阿姨边说着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盯着我那花花绿绿的脸看了半天,“啊哟,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啊?阿姨看看,啧啧……这一跤跌得不轻吧?怎么走路那么不小心呢?还好周老师心地好,给你送药来了,现在的老师还有哪个那么尽心关心自己的学生啊。”
“所以等以后毕业了,要多回来看望看望老师啊,哈哈……”
我很囧地看了她那张笑得皱成了朵菊花的脸一眼,无语——这跟毕业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都巴不得不要见到他,毕业了还会回来么看么?就算是真的回来,也不会看他的!
“那么阿姨,我就把药放您这里了,我这位同学还希望您能多多照顾她一下。”周子潇特意把“我这位同学”说得重了些,临走前还极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让我浑身上下的疙瘩都跑了出来。
阿姨笑呵呵地连声应着,等周子潇走远了,她才转向我。
“喏,桌上的药自己拿。”
“哎?”我看着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怎么突然间变脸了?
她看了我一眼,走过去泡开水:“哎什么哎?那可是挺贵的药,不要的话可以留着,或许我也有用得到的时候。”
听她这么说,我迅速拿过桌上那一袋药走人。开玩笑!有东西白拿还怎么会给别人拿?都说了那是挺贵的,反正不用自己掏钱,不拿白不拿!而且还让我省了一笔钱呢!
才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哎……现在的孩子,怎么跟老师玩起暗昧来了?也不收敛收敛点,真是!”
我拿着药的手一哆嗦,回过头望着那个正拿着布擦桌子的女人。把手里的那袋药拿起来看了看,最终返身回去。
把药放在桌上,我冷冷盯着她:“阿姨,这药我不要了,您帮我还给周老师吧,或者您自己用也行。”
“哎?”
“哎什么哎?还有,我跟周老师只是纯粹的师生关系,没有您想得那么复杂,请您别在人背后议论纷纷好吗?”见她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我继续开口,“那不光是对人的不尊重,同时也会给对方带来困扰,而且弄得不好,流言蜚语会要一个人的性命的!难道你不知道高校里很多人自杀就是因为这流言蜚语么?”
看着她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又转为黑的脸,我心情没由来地快活。
让你在背后暗箭伤人、让你在背后暗箭伤人,告诉你,得罪我白乐乐,只会让你难堪!
十二月初,阳光额外的明媚,草坪上白色的霜早已被晒得无影无踪,露出那枯黄的草茎。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我对着那一片宽阔的草地发呆。
如果这个时候搬张躺椅在阳光底下,手边还有瓜子奶茶什么的……啧啧,那可是人间享受啊。浪费这么好的阳光待在这个阴森森的大教室里,还要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听那家伙贯耳的魔音,这接下去的日子难熬哟……
“啊、啊嚏——”正在周子潇讲课讲得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时,我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又大又响亮的喷嚏。前边两个被我口水殃及到的MM回过头很鄙夷地瞟了我一眼,而后拿出餐巾纸在肩膀两边擦了擦。
切,擦什么擦啊?我又不是SARS携带者,搞得自己好像多讲究卫生一样!
对着她俩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我从课桌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巾,猛搓了把鼻子。
感冒第二天,本以为晚上睡觉时多盖点被子就会好,谁知道到了半夜里因为太热,就把两条胳膊露在了外面,导致今早醒来,鼻子塞得更严重了。
搓了搓红彤彤的鼻尖,把刚搓过鼻涕的纸扔进自制的垃圾袋。
“白乐乐,起来背下中国古代历史。”
周子潇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而后全班五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看着我。我一惊,下意识站起来,略微思考了下,答案顺溜地从嘴里出来。
哼!这该死的周子潇,一定是因为我突然打断了他的讲课而怀恨着!想陷害我,没门儿!
“不错,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点点头,示意我坐下,镜片后的双眸看了我一眼,转过身继续讲他的课。
坐回到位置上的我如坐针毡般不安,他那句看似极为平淡的话给我带来不小的震撼,谁知道接下来他会出什么招式来对付我。
这心眼眯眯小的人,长得那么文质彬彬清秀俊逸,实际上是只典型的披着羊皮的狼!
扫了眼班上一个个听得认真,目光一直集中在周子潇身上从未挪开一分的女孩子,心里蓦然地升起一股悲哀。
这人啊,就是喜欢外边的装饰,哪天要是知道这人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不知道这其中的打击会有多少的大。
下课铃声响起,我慢吞吞地走到周子潇所在的办公室,极不情愿地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的窗帘不知被谁给卷起,此刻窗外灿烂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大肆地照射进来,让整间办公室都浸泡在金灿灿的光线里。
周子潇的办公桌是靠窗的,他伏在桌上低头正批改着什么,额前的刘海滑下来了些,贴着他被光照得几近透明的脸颊。金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薄唇抿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不得不说,此人若只看那脸的话确实很赏心悦目,如果心再纯洁良善一点的话,将会是百分百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可惜可惜……偏偏却是个生得人模人样,内心却腹黑无比之人!
就在我看他看得出神时,他忽然抬起头,挑起一边的眉毛:“看那么久都不肯进来?我有那么好看吗?”
“……”我无语,转过头哼了声,大步进去,“找我来什么事?你该不会又在想着什么法子来算计我吧?”
弯下腰,我压低了声音:“告诉你,就算你让我上到山下油锅,我都不会乖乖就范嫁给你的!”
他看着我愣了下,随即笑出声,慢慢的那笑声越来越大,房间里都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好像我说的话有多么可笑似的。
我瞪了他一眼,扯了扯他衣角——拜托你收敛点,有个老师的模样啊,好歹这里是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在呢!
对着另外几个看过来的老师们讪笑了声,我不好意思低下头,心里却把这周子潇骂了一千遍一万遍。
笑笑笑,笑死算了!最好还笑掉了大牙,那才好看呢!
额头上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下,我暗暗低呼了声抬头。眼前,周子潇一手拿着袋子,脸上还挂着笑意。
“这是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把那袋子往我面前推了推。
指指自己的鼻尖,我看向他:“给我的?”
见他点头,我没有伸出手接,而是以一种极惊恐的眼神看他。
该不会是迷药之类的吧?不不不,或者是泻药,好让我一天腹泻N次,报我逃婚的仇!啧啧,小人啊小人,竟然在陷害我时还能保持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但是,别以为我白乐乐是省油的灯,我白乐乐可不是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欺负还乐呵呵的白痴,想害我,没那么容易!
见我没有接过袋子,他摇头叹了口气,打开袋子掏出里面的东西:“这是感冒药,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一片就够了;这是止咳药,三餐后吃……还有……这是上次你还回来的药膏,拿回去擦在伤处,三天就见效,消肿还不会留下伤疤。”
听着周子潇像是在卖狗皮膏药的那种顺溜台词,我怔怔看着他,话都说不出口。
他该不会是,下课后就直接去医务室给我配药了吧?其实那次把药放回寝室阿姨时,我也挺后悔的。
你说吧,谁乐意顶着张贴满了OK绷的脸出去张扬?在那一片俊男靓女中,就只我一个异类,导致每次出现在人多的场合,面对那么多道目光,一向皮厚的我不得不羞涩垂下头,做林妹妹娇羞状踩着碎步疾走。
这几天不能抬头挺胸大步走,天知道我有多少的尴尬,套用冷雨燕的话来说,我那叫自作孽不可活。为了尊严问题而失去面子问题,到头来啥都没有,还得了个“朱三妹”的称号,就因为我那笑起来就跟猪头没啥区别的脸!
伸出手想去接,到了半路,我又把手收回。望着他那张春风和煦的俊脸,我狐疑——他有那么好心吗?谁知道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万一这后面带着巨大的阴谋,那么我不就吃大亏了?
这么想着,我把手掏进裤兜,从里边抓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钞,摊平了放在他桌上。见他皱眉看着桌子上的钞票,我嘿嘿笑了几下:“周老师,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呐!为了我的个人安全起见,我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我不知道钱够不够,您自个儿算算,多退少补,这样,咱就互不相欠啦!”
说完,我快速拿起桌上的那袋药,跳着离开办公室。
外边的天很蓝,云朵也很白,姑奶奶我的心情,也是极度的快乐啊!
今次周子潇VS白乐乐,白乐乐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