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怎么样?”老小卓常常眨巴着眼,凑到我面前问,嘴角还挂着饭粒。
食堂里人来人往,这厮也不知道擦擦,丢人!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直接那筷子敲上她脑袋:“你笨啊!你真以为我会答应他吗?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可丢啊!”
虽然我白乐乐差点就迫于妥协了,但是为了我的自由,那分数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想起之前在办公室里差点和他亲上的场景,我老脸一红,迅速拿冰凉的手背盖住脸颊。
该死的,谁让他突然那么说的,害得我转过去时差点就嘴对嘴了……
“哎哟,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在说为了考试及格,面子算得了什么的。”老二犀利女冷雨燕不咸不淡了一句,却让正准备吞饭的我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
我用拳头猛捶自己的胸口,想让这口饭顺下去,却怎么也滑不下去。幸亏老四张悦怡及时拿来了汤,否则我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少数被食物卡死的其中一个!
老大周梦茠拿勺子敲了下饭碗,示意大家安静吃饭,反而却一直对我挤眉弄眼。
“老大,您眼睛抽了么?”
脑袋被狠狠拍了下,我哀嚎了声,眼巴巴地看她:“干嘛,做什么打我?”
“要你把你怎么突然成了周海龟未婚妻的原因说一遍啊!”周梦茠以极鄙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道。
咳咳!亏我以为她会好心好意帮我呢,想不到竟然也是跟她们一样的!喝了口蛋花汤,我边回忆边讲起了发生在才开学不久的事。
事情发生在开学才刚一个月的时候,那天被白夫人请回家,说她是太想念我的缘故,想看我一眼。虽然当时心里有千百个不乐意,本想着好不容易可以摆脱她的叨叨絮絮,自己一个人优哉游哉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既然是她的命令,也不好抗拒。毕竟我那生活费都是掌控在她手里啊,万一惹毛了白夫人,那我接下去的日子也就完了!
于是周五那一天我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本以为只要听她家里长家里短的就能过去了,但等到回家的第二天,才知道被骗了,而且是骗得个彻彻底底!
因为当时是十一,白夫人执意要我多待一段时间再回学校,你说多一天就多一天吧,咱也不差那么一天,可谁知道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几个人架着去了婚纱店。
没错,是架着去的!更可恶的是,白夫人似乎早就料到我会逃跑似的,事先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药,一种能让人不能动弹的药!就是这万恶的药,才使得我无法逃脱,而且要命的是,白老爹对于此事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
丧尽天良啊丧尽天良!他们还是我父母吗?有这样的父母强迫自己的闺女嫁人的吗?!就算是古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带这样的啊!
正当我在那边捶着胸痛骂白氏夫妇的种种不耻行径时,周梦寐突然拍了下我的脑袋。
“干嘛?”我转过头,怒瞪着她,“没看到我正在气头上么?没看到我正在吐槽中么?做什么打我?!”
她白了我一眼,用筷子敲了敲碗沿:“你那些苦水我不想听,讲重点!”
我很幽怨地望着她,暗骂她的没良心,却只得再吸了口气,继续往下将——
其实,说白了这个周子潇也是白夫人的闺蜜周夫人的儿子,而他老爸和我家白老爹又是商业的合作伙伴。白夫人怀上我时,那姓周的也不过六岁,当时白夫人就和周夫人商议好,如果白夫人生的是女的,那么就结为亲家;如果是男的,那么就是兄弟。然后,因着生出的娃是个女的,两家父母就私下里定下了这门亲事。
当时白夫人还说,那个姓周的金龟婿有多少多少的好,怎么个帅气,怎么个孝敬贴心,怎么个懂事……都快夸赞到天上去了!好像全世界除了他,就再没有其他好男人一样!
讲到起劲时,卓常常凑上来又一次打断我的话:“那你见到那个姓周的金龟婿?”
“……”一干人沉默。
“笨蛋!”我又狠狠地敲了她一记,外加一个白眼,“如果我们没打照面,我现在还会是自由身?如果我们没打照面,我还会认不出那个周老师就是我即将要嫁的人?!”
“呃……也对哦。”摸摸鼻尖,她讪笑几声,只是被我们几个人更加鄙视了。
周梦寐猛戳了下她脑袋:“你能不能多长点细胞?”
“我有长啊,妈说了脑轻松对脑子很好,所以我最近一直都在吃的!”
看着那张很傻很天真的脸,我们四个人哀嚎一声,摇头苦笑。
牛头不对马嘴,就是这样产生的!
想到我那分数,再次悲从中来,我靠在张悦怡肩膀上抽了抽鼻子:“悦怡,你说我那考试是不是没戏了?周子潇那么阴险,一定不会让我过的,不光是期中考,就连期末考也是这样,他一定是在报复我的逃婚,所以才不让我过!不让我过就意味着史学这门课我要重修,重修就意味着我要再次与他面对面,与他面对面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我将暗无天日,啊啊啊啊——我该怎么办啊!”
悦怡轻轻地摸着我脑袋,四个人中就她最温柔了,所以每次我只要一有事,就会直接到她怀里求安慰。
“其实……”她开口,顿了下后说了句让我喷血的话,“其实,也就再面对他一个学期而已,眼一闭,就什么都过去了。”
抬起头,我很囧地看了她一眼,哼了声把头转到一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果然不假!
期中考后的第二个星期,我站在大教室前徘徊了许久,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进。
听到从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周子潇的讲课声,发现在课堂上,他的声音会特别的低沉和磁性,听着听着会让人不自觉地入迷,就好像那种午夜音乐电台的男主播一样,时不时地撩拨着心弦。
估计里面的女生们一个个都专注于他那英姿飒爽里了吧。
呸呸呸!在想些什么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东想西的?不行不行,低迷了一个星期,颓废了一个星期,虽然这史学课逃了三四堂,但是接下去绝不能因为那姓周的人的关系而让自己再一次在期末考上考砸。
对,绝对不能!我手握成拳做英雄状,把课本放在腋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去,却在那时,教室的门开了。
出来了一个人,我顶着三百度的近视眼看去。
这不看还好,等看见时,我立刻把史学书挡住脸,边默念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边以螃蟹横行的姿势退到一边。
因为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子、潇!
然而心里期望的往往会被现实给打破,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知道他发现了我,也正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他走一步,我退两步;他走两步,我退四步。
瞥见他那双被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我咬牙:哼!我就不信你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能把我怎么了!哼!要是你真敢怎么的话,我就,我就……
“老师,请等一等,这部分我课上没听懂,麻烦您能再解说下吗?”
就在我想着对策该怎么对付他时,救星突然出现。显然为了要应付那个人,周子潇就不再逼近我了,而是停下脚步站定身。
谢天谢地,我终于得救了。暗地里呼出口气,我对着额前的齐刘海吹了几下——散热!
耳边传来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清脆声,紧跟着是周子潇讲课的声音,心里暗喜可以逃脱,于是我转身便逃,然而还没跑几步,脚下便踩了个空。
我忘了门外还有阶梯……
“小心!”耳边传来周子潇的惊呼。
如果此刻你想有哪位英雄横空出世,以惊天雷的姿势接住正做着自由落体的某人的话,那么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些出现在王子公主里面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情节,都没有发生在悲催的我的身上。别提英雄救美,连人肉垫背的都没有!
那有的是什么?哎,有的啊,只是那羞人的“臀部向后平沙落雁式”……
“啊哈哈哈哈——”寝室里,周梦寐拍着正往脸上贴OK绷的我的背跺着腿猛笑,其他人也笑成了一团。
我白了她们几个一眼,极度不爽:“笑什么笑啦?我摔跤你们很开心嘛?哪有你们这帮损人利己的室友的?看看我,都跌成面无全非不成人样了,你们非但没有半句安慰,还在那边笑,笑死算了!”
周梦寐揽过我的肩,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哈哈,我说,乐乐啊,不是我们想要笑话你,而是……实在是憋不住啊……”说着她又很没节制地笑了起来。
“走开啦,别妨碍我!”一把甩开她的手臂,我拿过镜子放在桌上,对着镜子里的脸继续贴起了OK绷。
要说这一跤跌得我可不轻啊,鼻青脸肿不说,还有几处擦伤,虽然只是破了点儿皮,但好歹那是张脸啊!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女人是靠脸吃饭的!
咳咳……即便在寝室里,我是出了名的“懒女人”,可如果因为这样就毁容……啊啊!我这辈子绝对会跟那个周子潇过不去!
把手中的OK绷捏成一团,我咬牙切齿,觉得周围安静了些,我环视了下,见她们都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呔!不就是露了下杀气嘛,至于这副德行么?
从鼻尖里哼了声,转过脸决定不再去理会她们。
“乐乐,寝室阿姨那边有人找。”隔壁寝室的陶丽过来叫我,我应了声穿上外套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