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易明一直活在谢莞儿的回忆里,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谢莞儿一直是他所有悲伤与快乐,又加上那件神秘的白纱裙,让他感觉到,似乎谢莞儿一直就在他的身边,他拿着谢莞儿的照片一直看到深夜,屋子里的寂静将他吞没,直到吸完了几包烟,才倒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突然一阵孩子的笑声回响在他的耳旁,接着就看到欢欢背着书包,一路小跑着向他飞扑过来,易明展开怀抱,但是欢欢并没有扑向他的怀抱,而是从他的眼前飞跑过去,“欢欢,别跑,爸爸在这儿呢?”易明跟着欢欢追了过去。
欢欢越跑越快,最后一路跑向了荒郊,易明在后面追呀,追呀,却怎么也追不到,“欢欢,你要去哪里?”直到欢欢跑向了一望无际的茉莉花园,盛开的茉莉花已经凋零,一阵季风迎面刮来,吹起枯萎的枝杆发出窸窣的响声,欢欢跑进了干枯的花丛里,转眼消失不见了,易明停下脚步,焦急的在四周搜寻着欢欢的身影,风越刮越大,像是要吹走茉莉花的哀伤,易明搜寻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欢欢的影子,他沮丧的蹬下身子,抱着痛哭起来,“欢欢,你快出来呀,别跟爸爸玩躲迷藏了好吗?”
风在此刻停止了,易明仿佛听到有人在向他走来,不禁大喜,急忙起身抬头望去,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正缓缓的向他走来,又一阵季风肆无忌惮的吹来,吹起她的秀发和裙子,易明定睛一看,这不是欢欢,他有些失落,那个女子看似和他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没有走到他的面前,季风在四周发出呼呼的声响,就如在替那名女子传达她的声音,“易明,我才离开你五年而已,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呢,难道你已不爱我了吗?”女子的声音极其的温柔,易明一愣,回过神来,为了弄清女子究竟是何人,他迎着女子走了过去,那名女子在他的眼前逐渐清晰,原来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谢莞儿,易明悲喜交加,情不自禁的喊道:“莞儿,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欢欢,她跑到这里忽然就不见了。”
谢莞儿依然向他缓缓的走来,并没有回答易明的问题,易明无暇顾忌谢莞儿的出现,继续在枯萎的花丛中寻找欢欢。
正当易明转向继续搜寻欢欢的身影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易明以为是欢欢,兴奋的扭头望去,却看到一张已经腐烂的,爬满了蛆虫的脸,一双惨白的眼睛从眼眶里悬掉出来,易明惊吓过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让他更没有料到的是,对方竟然开口说话了,“你这个负心汉,我曾经那么爱你,可你呢,却移情别恋,自从成了家,你已经完全把我从你的记忆里清除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易明缓过神来,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谢莞儿,他慌忙跪拜在地上,向她求饶,“莞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很爱你,现在也是,可是你已经死了,我还活着,我不可能整天活在过去,我有老婆,有孩子,你放过我,好不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美好的记忆,但生活还在继续。”
谢莞儿哈哈大笑了几声,“既然你如此无情无义,那就让你的孩子给我做陪藏吧。”
易明顿时惊慌失措,正想求谢莞儿放过欢欢,就看到欢欢躺在一滩鲜血里,易明抱着欢欢的尸体失声痛哭,一行热泪滑过脸膛,流进了他的嘴里,一阵手机的铃声让易明从睡梦中醒来,他嗖的一下坐起来,才知道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易明虚弱的接过电话,问道:“谁呀?”
电话里响起吴猛的声音:“是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啊,出什么事儿了。”
易明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没事,做了个梦,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的签售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还在死睡,就想通知你一声,别忘了录像哟,这可是我的第一次。”
“知道了,我马上就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