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思浅薄
“陆公公,这是皇上下的旨。”宵儿气的咬牙,看着芜玥就这样被放回去,着实不干。
“大胆!”陆公公此时已经走到了宵儿身旁,抬手就是一巴掌“太后娘娘是皇上的母后,你可是挑拨太后与皇上的母女关系?”
这句话,无疑直接给宵儿扣了个帽子。宵儿大骇,当即跪了下来。
小幺在芜玥怀中抽搐着身子,芜玥心疼之际瞳孔处弥漫开来无边的阴狠,她咬了咬牙,将嘴角的血迹揩去“皇上让你罚我,可说过让你罚我的丫头?我终归还是后妃,打我是按皇上的意思来,打我的婢女,还是要按照我的意思来的好。”冷冷一笑,眼中的逼迫让陆公公不禁看傻了眼。饶是他在宫中见过了各色的主子,看到这个眼神,仍是吓得一颤。
好冷的眼神,让人一眼望去止不住的心惊。
这种眼神,让他不禁想到当年太后的凌厉。或许相比太后,太后还要逊色些许。
这个女子,绝非池中物。
日后的荣耀怕是今日不可想到的,哪怕现在芜贵妃深得宠爱,到时候也不知是何结局。
狠绝的眼神,戏谑的调笑,他直觉自己以前瞎了狗眼,竟没看出这样一个正主。
太后果真没看错,芜贵妃虽貌比番安,但终究少了霸气。而这种霸气,虽然在芜妃身上还不太显,但终归已经显露头角。
芜妃不美,甚至靠不上美这个词,可就是让人彻彻底底的心惊。
她轻轻放下怀中的人,咬牙站了起来。
对于她,站起来已经是费尽全身力气,只是她也不甘心,修策心狠,芜念心狠。她呢?是了,她也该心狠,更何况只是一个下人!是她太心善了,在古代,生活在事非中,善心不得长久!
脚下像是堕了千斤重的铁砣,她每挪动一分,就要大口的喘几口气。咬牙将无法动弹的身子提起,一点点蹭向宵儿。
待走到宵儿面前,她弯唇,手掌上灌注了最大的力,对着宵儿便是一巴掌。
“啪……”这声音比刚才陆公公的要响亮十倍,估计也要重十倍。
“啪啪啪啪……”不解恨似的,她又是几巴掌。
谁说她的丫头就随便可以欺负了?那一刀,她便用这几巴掌来还。若说开始她还存着侥幸的心态,此刻她已经是怒极了,掌心沾了她特意研制的药,这药渗入骨髓,百医无救。
身子因为生气颤抖着,她单手抚上胸口,那里闷闷的,竟是奇痛。
“你给我记住,我的丫头我都舍不得打,容不得你欺辱。”身形趋烈,芜玥一晃,险些摔倒。
腰间,十指宽广,将她揽入了怀中。
清香味传来,不消说,这龙诞香,普天之下能用的也只有一人了。
他来做什么?看她死没死?嘴角浮上嘲讽,紧紧闭上眼睛,她干脆倚在了他身上。她已经无力去说什么,任他揽着。起码他揽着,比狼狈的摔到地上要好很多。
“你倒是不见外。”身边,男人眼神闪烁,看不清的身材在眸子里扩散。
他在生气,生什么气?看到她还活着?
“皇上来看我死没死?让皇上失望了,我还活着。”淡淡开口,再也没了三天内在一起时的丝丝情分。
腰间陡然一紧,他的手紧紧的将她腰际圈起,发狠似的嘞着,仿佛要将她的腰际嘞断一般。
他的声音沉缓不悦“你有心疾?”
经他一说,芜玥才发现心口确实疼的不一般,还隐隐喘不上气。“芜玥”有心疾么?她来了这么多日子倒是从未见犯过心疾。
不过想想也是,以前安逸,哪如今日?
今日这番毒打,若有心疾,估计不犯都怪。
额上的汗珠落下,她的唇瓣都沾染了苍白,暗淡的无色。她依附在他身上,靠着他才能不倒。
她也有今日。
不可一世,狂傲的懒玫瑰,也有今日。
修策面上登时黑了许多,谁都不知那是为了芜贵妃小产,还是芜妃犯了心疾。
单手攀在他肩膀,芜玥只觉浑身的力气在抽干,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身子在僵硬,听得到耳边的怒斥,她只是苦苦一笑,眼前骤然一黑。
或许是见她强硬惯了,此时毫无生气的跌倒在自己怀里,修策略略一惊,揽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本就凉,此时更是凉的不像话。白色百花裙被鞭子撕裂,血肉模糊中,他眼中怒气渐起。
瞥了眼身后的小幺,修策悠悠开口“将这婢子浸入暴室,找人把这丫头扶回娓凉宫。”
怀里的这个女人太不听话了,本以为吓吓她也就罢了,她却不会开口求他一句。她在怨他么?用那种异常哀怨的眼神,到了现在,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他说把她带到净水宫,随丫头处置,其实只要她拿出主子的气势,完全可以避免今日的一番毒打。
她的脾气太过执拗。
念儿今日小产来的蹊跷,他喜她,却还是不傻。对于手上的筹码,他不会让她死。孩子以后还会有,不管怎样,芜玥不能死。她还没有完成棋子的使命。
外面日光还很烈,透过树叶的斑驳,光线喑哑。
怀中的人青鬓花簪,隐约中,倒见丝丝秀美。心跳猛地停滞,他望着怀里的人,倒不是她的容貌起了变化,而是感觉突然变了。为何而变,他不知晓。
娓凉宫近在咫尺,他抿了抿唇,快速掠进娓凉宫内。
早有太医在此候着,见到修策抱着芜玥前来,更是低着头行礼。
他抬了抬手,示意免礼,却似乎又怕惊到怀中的人,先抱着她到了床榻边,将她放了下来才开口“你去煮些滋补的药就好,不要过浓。”
想了想,他没有开口让太医诊治。
朱玉被医女带进了侧屋,自有医女诊治。
太医走后,他在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并命令谁都不准进入。
布包里面横七竖八的有十几个小瓶子,另外还有一包刑针。他将刑针拿了出来,在宫灯上烤了烤,插进了芜玥的心口。
他从来不知她有心疾,若不是今日见她痛的苦楚,他也不会发现。
刑针遍布身体各处,有的是止血所用,有的是扼制心疾。
衣衫被男人大掌褪尽,她的身子一览无疑。只是前两日摸起来光滑的身子上,现在都是可怖的血痕。
那丫头太大胆了,下手太狠了。
将帕子在水中湿了湿,大约擦了下她的身子,才在布包里找出一个瓶子,将药洒在她的伤口。
他会医术,只是并无人知,他也从不曾给别人医过病。
若非今日她伤势过重,太医一针不好,她极有可能就会命丧黄泉,他才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