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江山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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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元:为疏忽付出代价(2)

2月,拔都为统帅,名将速不台实际指挥的四万蒙古大军离开南俄草原,杀向匈牙利。右翼蒙古军在瓦尔斯塔特遭遇波兰联军主力,拉开了这一次中欧大战的序幕。此战波兰联军阵亡两万五千人,蒙古人从阵亡的欧洲人头上割下的耳朵足足装了九大麻袋。波希米亚国王温塞斯拉得知瓦尔斯塔特战役的结局,立刻撤军回国,躲进城堡里据守。扫荡波兰后,拜答尔率右翼兵团南下,希望与拔都大军会师。遗憾的是,这支军队没有赶上决战。4月,蒙匈主力遭遇。匈牙利联军超过七万。蒙古中军会合左翼后,共五万人。10日,拔都效仿成吉思汗登上高台,企求蒙古人信仰的“长生天”腾格里的保佑,祷告了一天一夜。

1241年4月11日清晨,号角四起。蒙古大军向匈牙利军队发动突然袭击。贝拉率七万大军在莫希平原面向南方列阵,以逸待劳。拔都率领两万骑兵迂回到西面攻击匈牙利阵营的右侧;速不台率领三万骑兵大幅度迂回,前往匈牙利大军的北面。匈牙利军队右侧遭受持续攻击。贝拉判明形势后,命令匈牙利阵营以右翼为轴心,整体向右旋转,企图包抄拔都的两万骑兵。这一机动战术是正确的,但是匈牙利骑兵方阵从来没有接受过高速运动中保持队形的训练,在移动过程中相互拥挤,阵形大乱。就在匈牙利人乱成一团的时候,速不台的三万骑兵到达了北面攻击位置,抓住有利战机猛功。匈牙利阵营顿时土崩瓦解,四散奔逃。贝拉率领残军撤退到绍约河畔的营垒里负隅顽抗。

蒙古大军随军招募了大量汉族工匠,携带着许多相当精巧的床弩和投石器等功城器械,拆卸分装在马背上运输。他们用床弩向匈牙利人的大营发射火箭,用投石器将大量石头、盛满滚油的瓦罐、烟花爆竹等等抛掷到匈牙利人的头上。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匈牙利人惊恐万状。速不台故意在包围圈的西面角留出缺口,诱击匈牙利军队。当绝望的匈牙利骑兵发现这个缺口后,率先从缺口突围。开始,败军毫发无损地逃脱了。失去理智的匈牙利人于是争先恐后夺路而逃。当匈牙利人都拥挤到缺口时,蒙古骑兵主力从两侧夹击溃兵。密集的箭雨笼罩了天空,中箭落马的匈牙利士兵被蒙古人用长矛和马刀一一了结。莫希平原之战,七万匈牙利大军只有不足一万人生还。匈牙利国王贝拉在卫队拼死保护下逃亡他乡。

波兰和匈牙利的溃败震惊了整个欧洲。当时蒙古的密探已经深入德意志帝国和维也纳搜集情报。圣殿骑士团大首领写信给法国国王路易,提醒说中欧已经没有任何军事力量可以阻挡蒙古铁骑直抵法国了。法国人联合奥地利人在多瑙河流域合军迎击蒙古大军。路易国王出兵前向王太后告别说,此次东征不是他们将蒙古人送进地狱,就是蒙古人把他们送进天堂。

路易和奥地利大公腓得烈忐忑不安地在多瑙河西岸严阵以待,但蒙古人始终没有来。

蒙古军队在匈牙利滞留了整整一年,忙于扑灭各地星星点点的抵抗力量,并攻掠了亚得里亚海东岸及南欧各地。年底,窝阔台大汗的死讯传到军中,拔都率军从巴尔干撤回伏尔加河流域,建立了钦察汗国。

12年后,拖雷之子旭烈兀率军第三次远征,矛头指向西亚。1253年10月,旭烈兀率兵进入伊朗西部,进抵两河流域。蒙古军携带大批石弩和火器,横穿中亚,到波斯碣石城,目标首先指向了今天伊朗境内的木剌夷国,告谕西亚诸王协同消灭木剌夷。1256年,蒙古大军渡过阿姆河,到达木剌夷境内。蒙古先锋怯的不花一上来就给予敌军沉重打击,打得木剌夷首领鲁克那丁被迫投降。1257年初,鲁克那丁被蒙古军队杀死,他的族人也都被处死,木剌夷被完全平定。

3月,蒙古人继续西征,指向阿巴斯王朝首都巴格达。当时阿巴斯王朝管辖着整个伊斯兰教世界,是两河流域的强国。该年冬,旭烈兀等率军三路围攻巴格达。蒙古军队用炮石攻打巴格达城,城门被炮火击毁。翌年2月,谟思塔辛率众投降。蒙古军队大掠巴格达七天,谟思塔辛被处死,阿巴斯王朝灭亡。之后,蒙古兵进叙利亚,占领大马士革,势力深入到西南亚。1260年春,旭烈兀在叙利亚得知蒙哥死讯,留先锋怯的不花继续西进,自率大军东归。怯的不花军的存在威胁着整个伊斯兰世界的存亡。埃及苏丹以伊斯兰“圣战”为号召,召集伊斯兰世界残存各国军力和北非各国军队与怯的不花军决战。留守的蒙古军仓促应战,加上急躁冒进,遭遇伊斯兰军重围。怯的不花阵亡,蒙古残军下马步战至全军覆没。蒙古的扩张至此达到顶点。

在蒙古大军耀眼的军事辉煌面前,偏安东南的南宋小朝廷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1229年蒙古贵族遵照成吉思汗遗命推举窝阔台为大汗。窝阔台不仅继承了汗位,更继承了铁木真家族的血性。他即位后就亲征金王朝。1234年初,金哀宗自杀,金亡。1235年,蒙古军队出攻南宋荆襄和四川地区,对南宋的战争从此开始。和以往的敌人一样,南宋军队在蒙古凌厉的进攻面前节节败退。但没有人会想到,灭亡南宋的战争持续了45年之久,让蒙古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当时的蒙古大汗蒙哥率领号称十万的大军入侵四川,计划在鄂州与忽必烈等人的部队会师再直下临安。他们制定了详细的军事计划,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迅速征服南宋。蒙古大军的进攻非常顺利,不到一年时间就几乎占领了整个四川。但在1258年年底,沿嘉陵江而下的蒙古大军被滞留在了合州的治所钓鱼城。

钓鱼城是蒙古大军遇到的无数城池之一。不同的是,守卫它的是合州知州王坚、副将张珏以及四川各州县躲避到城中的数以万计的军民。

蒙哥并不把钓鱼城放在眼里,在1259年率先发动了进攻,但遭到了南宋军民的顽强抵抗。激烈的攻防战很快就成为了胶着战。战斗僵持到4月后,川东连降二十天大雨,让战事一度停顿下来。22日,天一放晴,蒙古军队又发动第二波猛烈进攻。猛攻、偷袭,蒙古人一度攻入了钓鱼城的外城。钓鱼城军民组织敢死队,夜袭蒙古军营,又将蒙古军队赶出了外城。双方的阵地就这样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蒙古军队很不适应这样的作战方法,相反,弱势的南宋军民抱定必死决心,用血肉之躯坚决捍卫家园。进入5月后,夏季的四川热得像火炉一样,蒙古军队水土不服,爆发了疾病。到此为此,蒙古大军已经在钓鱼城下四个月了,毫无进展,军队的士气开始消沉。钓鱼城的军民则受到残酷战斗的锤炼,斗志高昂,不时利用夜幕掩护开城突击,骚扰蒙军。蒙古人一到晚上就规规矩矩的,不敢越雷池一步。

蒙哥心中烦躁,又想不出好方法来,只好督促部队加强进攻。钓鱼城一直被围了半年,可南宋守军依然斗志昂扬,城池岿然不动。更可气的是,城里还动不动“戏弄”一下城外的蒙古人。有一天,南宋守军故意将重15公斤的两尾鲜鱼、上百张蒸面饼和一封书信抛出城外。信中说钓鱼城数年前就开始囤积物资,准备战争了,现在城内物资充裕,即使再守10年也不会让蒙军攻下城池。蒙哥率领的数万大军,虽然补给充足,但已经军无战心,萎靡不振了。战争拖延得越久,蒙古人对炎热湿润的气候就越不适应。当年川东偏偏又遇到一个酷暑使节,蒙古军营中暑热、疟疠、霍乱等疾病流行。蒙古大军已经成为了一支“疲军”。

7月27日,蒙哥突然暴毙城下。

蒙哥的死是历史上的一个悬案。南宋的官方说法和合州地方志都说蒙哥是被守军打死的。心急的蒙哥在7月赤膊上阵,亲自带人到城下进攻。王坚率军用猛烈的炮火反击。蒙哥在作战中负伤,熬到27日死在军中。《元史》的说法是蒙哥因为水土不服,早在6月就患上了病,拖到7月才死得。多年后,马可?波罗来元朝游历的时候,还从元朝的朝野上下听到有关蒙哥被钓鱼城守军打死的传闻。可见人们普遍认为蒙哥是被南宋打死的。还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蒙哥负伤后,率领军队撤退。撤退途中,蒙哥死在金剑山温汤峡(今重庆北温泉)。不管怎么样,蒙哥死于钓鱼城战役是无疑的。

钓鱼城的失败是蒙古征战世界过程中的重大失败。除了蒙哥阵亡外,随行的许多蒙古贵族和将领都死在了城下。钓鱼城对蒙古人更大的打击在于,之前战无不胜的蒙古铁骑在一座小小的山区城池下褪去了“必胜”的光芒。蒙古人应该从中提取教训,反省一贯的方针政策。南宋不是中亚和东欧的那些政权,而是一个有着成熟政治制度和国民思想的泱泱古国。蒙古人用对付其他国家的“一般方法”试图来征服南宋,这个逻辑起点就是错误的。他们应该明白,蒙古民族之前取胜的经验,那些曾经屡试不爽的“法宝”并不一定是万能的。

蒙哥死前留下遗言:“日后攻下钓鱼城,当尽屠城中之民。”

可见蒙哥和蒙古统治阶层不仅对钓鱼城的失败不能释怀,而且也没有从中吸取教训进行反思。

蒙古统一中国的事业由蒙哥的弟弟忽必烈完成了。

忽必烈之前曾总领漠南汉地军国庶事,对原金朝的制度和汉化有所了解;还统兵南征大理、南宋,参与过蒙古西征的谋划。1253年,忽必烈灭亡了大理,完成了对南宋的战略包围。1259年,忽必烈按照蒙哥的部署,渡过淮河南下,进围鄂州。在鄂州城下,忽必烈得知了蒙哥大汗阵亡的消息。

忽必烈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方面他极想返回北方与其他显贵争夺大汗之位,但又怕南宋趁机追击,打败自己。这时候,对手贾似道主动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贾似道秘密派人向忽必烈乞和,擅自同意宋朝向蒙古称臣,降为藩属;宋蒙两国以长江为界,南宋把长江以北的土地全都割让给蒙古;最后,南宋每年向蒙古进贡银币二十万两,绸缎二十万匹。面对如此优厚的和谈条件,忽必烈高高兴兴地返回北方争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