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子,怜儿郁闷地在院子里打转。都没人陪我,都是大坏人!尤其是云哥哥和哥哥,他们不是一直针锋相对吗?现在却整天凑在一起谈个没完,这些大男人们,真拿他们没办法,也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
又踢飞一颗石子,哎!小石头,我这样踢你,也不知道你疼不疼?
竟有一颗石子又飞回怜儿脚前!咦!难道小石头真向自己抗议了吗?
怜儿抬头一看,立刻明白了,原来对面不远处龙七也在无精打彩地拿地上的石头撒气。
怜儿迎上前,好奇地问:“七哥,你怎么了?云哥哥没给你饭吃吗?”
龙七白她一眼,懒得理她。
怜儿见他不回答,再接再励地问:“你是不是被云哥哥骂了?”
龙七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呀!你别理我!玩你自己的去!”
怜儿立刻嘴唇一撇,高傲地扬起头:“我还不愿理你呢!”大摇大摆地要绕过他去。
龙七似是想起什么,连忙拦住她:“怜儿,你一定没什么事做,对吗?”
“谁说的,我很忙!”虽然怜儿确实没什么事可做,但口头上可不能承认,那不是代表自己很笨?
龙七了解地说:“别瞒我,我比谁都明白你的!”
既然如此,怜儿打了一个大哈欠:“也不是很无聊,是有一点儿无聊了!”
眼睛一转,龙七怂恿她:“你想不想骑着鹰飞?”
“好呀!”怜儿高兴地叫,“我很久没有骑鹰了,七哥,走呀!”
龙七拽住她,别有用心地说:“骑鹰也得有个目的地呀!咱们去哪?”
怜儿随便地摊开手:“你说!”
龙七假装想了想:“不如去刀神庄,顺便还可以看看若雨。”
“好呀!”怜儿也很想念若雨姐姐,突然,她又不说话了,盯住了龙七,点了点他的鼻子,“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你今天怎么这样好心,让我骑你的鹰!你根本是想去看若雨姐姐,对不对?”怜儿果然越来越聪明了。
龙七被她看穿心事,尴尬地摸摸鼻子:“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去怪不好意思的。”
怜儿小鼻子高高翘起来,因为这次是龙七求她了:“让我跟你去也可以,把那个荷包送给我!”
“不行,若雨要问起来,你让我怎么说?”龙七一口拒绝。
想了想,怜儿降低要求:“那把你脖子上的黑链子送我吧!”这么合算的交易总可以了吧。
龙七还是摇头:“不是我不给你,那链子我已经送给若雨了……咦!”龙七觉出不对,“那链子我一向都穿在衣服里,别人根本看不见,你怎么知道的?”
怜儿大咧咧地一摆手:“我当然是在你没穿衣服的时候看到的呗!笨!”
龙七恍然大悟:“原来是我没穿衣服的时……什么?”意识到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没穿那个衣服……”
怜儿觉得他快要笨死了:“当然是在你睡觉的时候,难道你睡觉穿衣服吗?”她理所当然的说。
终于完全明白,龙七哦了一声:“怪不得,我睡觉时确实不穿衣服的,你看见我……”更不对了,龙七跳了起来:“我睡觉时,怎么可能被你看到?”
怜儿这才发觉是她自己说错了话,伸伸舌头,转身要溜,龙七一把就扯她回来,气急败坏地问:“你给我说清楚,我睡觉的时候怎么会被你看见,否则别想走!”
挥开他的手,怜儿叉着腰,有什么了不起的,豁出去了:“是我偷看到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她开始不讲理了。
龙七差点掐死她:“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女孩子跑去偷看男人家睡觉,你丢不丢人呀?”
“那又怎么样?”怜儿极为得意,“我还偷看过文大哥来着,嘻!我在他头上插了两朵花,他都不知道!”
龙七不太相信:“怎么可能?文哥一向警觉……”突然想起什么,他指着怜儿,“这是不是中秋节前两天的事?”
“你怎么知道?”
龙七突然哈哈大笑:“怪不得,那天文哥一早起来就满脸不自然地警告我,以后睡觉要多穿些衣服,千万别赤身露体,我还骂他一句神经病,原来是因为你……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怜儿眨眨眼:“原来文大哥知道我去了!哼!真讨厌,还装不知道!”
“你让他怎么着?难道跳起来大喊抓采花贼吗?哈!哈!”龙七想象着那种情景,笑得更厉害了。
怜儿等他笑够了,才问:“你还去不去看若雨姐姐?”
当然要去,龙七差点把正事忘了!看就看了呗,反正他也不吃亏!
浩穆院离刀神庄不算近,但因为骑鹰过去走的是直线,所以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可是两人兴高采烈地进去,却垂头丧气地出来,据刀神庄的人说,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菊花花会,秋若雨由明玉郎陪伴着去看花展了。
龙七越想越气,用力踢着身旁的大树,怪不得明玉郎突然离开浩穆院,原来是要陪若雨看菊花,厚颜无耻的家伙,龙七咬牙切齿地想。
怜儿出主意:“七哥,不如咱们也去菊花会,给他们捣乱!”她才不要若雨姐姐和那个坏蛋明玉郎在一起。
龙七灵机一动:“对呀!咱们化化妆,让他们认不出来,就可以自由行事了。”
秋菊展会之上,引人注目的不仅仅是那姿态各异,芳香隐隐的菊花,还有那一个个精心打扮过的花间少女,她们正当妙龄,华衣轻衫,穿梭来去,好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翔舞在花丛之中,让那些以风流自许的文人墨客们痴痴而望,留恋不去。
不远处,一对相互搀扶的老年夫妇走进展会,表面看好像有六十多岁了,但不知为什么,虽然两人的面孔上皱纹密布,却总让人觉得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活力,这么大年纪的人竟会给人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别扭。
老太太使劲儿弓着身子,走着走着,突然一挺腰,老公公连忙把她的头压弯:“喂,老人都是弓腰走路的,年龄大了,当然要驼背!”
老太太不干了:“那我不要再做老太太了,累死了!”竟突然挺直身躯,大步向前走去。周围的人一脸惊愕,刚才还衰老得一蹋糊涂,怎么转眼间就“健步如飞”了。
老公公气极败坏地追上去:“怜儿,你又不听话……”难怪,竟是龙七和怜儿这两个活宝。怜儿不理他,龙七无奈,也只得厚着脸皮,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跟着怜儿向前“冲”。
徘徊在菊花的海洋中,怜儿渐渐忘记了此来的目的,一朵一朵地数过去:黄的、白的、紫的、黑的、粉的……红的高贵,黄的典雅,白的神圣,千姿百态,万般风情,而那飘若浮云的独特风姿,更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八个字——静来洁去,心如明月。
龙七突然拉拉怜儿:“怜儿,快看!”
顺着龙七的手指方向,正好看到不远处的几丛黄菊中一对少年男女,含笑而立。 男的俊俏风流,玉树临风,女孩眉目如画,绝姿丽色,果然是明玉郎和秋若雨。
龙七见他们形态亲密,气得一脚踢翻了一盆菊花,却把守摊的老头招过来了,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菊花:“我说老哥,你走路也注意点儿,好好的一盆花就被你这一脚给踢烂了。”
龙七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守摊的老头:“老哥,你这花摊我买了。”
摊主半信半疑地接过银票:“一百两?这,老哥,我这几盆花顶多值十两银子,这太多了……”他倒是个老实人。
“没关系!反正我钱多的没处花,只要你赶快离开这里就行了。”龙七几乎是半强迫地把摊主推开了,这才安心地站在摊主的位置上,耐心地等待鱼儿来上钩!
怜儿看得莫名其妙:“七哥,你想养花吗,怎么不早说?”
龙七冷笑,“不是养花,是卖花,而且只卖给那两位!”气哼哼地向着明玉郎和秋若雨一努嘴。怜儿恍然大悟,忍不住捂嘴笑,龙七连忙叮嘱她:“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说话,你声音太嫩,傻子都能听出问题。”
明玉郎和秋若雨果然越走越近,秋若雨似是非常喜欢菊花,脸上的笑容竟比这的瑰丽多姿的花海还要娇美绚烂,惹得无数男女痴立凝望。
龙七突如其来的叫卖声吓了怜儿一大跳:“卖菊花了!卖菊花了!跳楼大甩卖了!最美丽最新鲜最可口……呃,不对,是最稀罕的品种!”怜儿听得一脸冷汗,最新鲜最可口?你是在卖菊花,还是在卖菊花糕?
周围的人忍不住指指点点,一脸耻笑,菊花会展虽然少不了交易在,但也没有像他那样顶着一副破锣嗓子叫卖的,岂不是低了这菊花的格调。
已经走近的明玉郎忍不住皱眉,对身边的秋若雨说:“表妹,咱们别处去吧!那边可多了个俗人,未免坏人雅兴!”
秋若雨好奇地向这边看了看:“原来是个老人家,可能是家中困难,才会急着将菊花卖出去。”
龙七耳朵尖,听到他们的对话,更加起劲地叫起来:“诸位雅人大爷们,可怜可怜小老头这个俗人吧!你们只看花肚子就饱了,小老儿可是不行的,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好心人,买几盆菊花吧,也好让我和老伴买几个馒头充充饥呀!”
他这么一叫,闻声而来的不仅是秋若雨和明玉郎,更多人也跟着围过来,指着龙七:“这老头说话有意思!”还有人说:“刚才摊主不是他,这么快就换了。”
明玉郎满脸不屑:“简直是哗众取宠!表妹,我们走!”拉着秋若雨就要向别处走,龙七一见,连忙向着他们大喊:“好心的姑娘,不买我的花也行,给我讲一个故事听吧!”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这老头竟让别人给他讲故事。只有秋若雨心里一动,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打量龙七,他的话,好像别有用意呢!
“表妹,走呀!”明玉郎催她。
“我想买几盆菊花再走!”秋若雨心里疑惑,当然不肯轻易离开,那一夜,七哥就用这种语调求她讲故事,想起龙七,她的心忍不住雀跃,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