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拍完了半天的戏,虽然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但一想到下午要和云左左出去看海,笑意顿生。
卓流看着他说,调侃道,“什么好事啊?老是笑?”
“没什么。”白曜对着镜子又理了理头发,转身和几个人告别后,急匆匆地下了楼。
他走进了电梯,当电梯门快要阖上的一瞬间,一只手忽然挡了前面,阻止了电梯门的动作,电梯门全部打开后,那里站着一个人,像是一路小跑过来,头发凌乱,领带松开着,样子十分狼狈。
“雷欧?”白曜从来没见过雷欧这么狼狈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头紧蹙,表情凝重。
“大事不好了。”
他这样说着,将一份杂志塞到了白曜手里。
云左左呆在白曜家里坐立不安。
她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下时间,生怕下一秒白曜就会推门而入。
衣服只有一套,早早地就穿戴完毕,鞋子还特地擦了擦。
坐在穿衣镜前,云左左不停地摆弄着头发。
虽然是短发,但可以佩一些发夹什么的,她好不容易从包里找出了一枚爱心形状和一枚海星样子的发卡,不断地在头发上比来比去,思考着带在左边好看还是右边好看。
“啪嗒——”房门被打开了。
云左左立刻闻声站了起来,看着白曜走了进来,立刻小踏步冲上去,“报告,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白曜这才抬起了头,完美俊逸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扫了云左左一眼,眼神里似乎只有无尽的寒意。
他轻启唇际,用一种云左左觉得陌生到可怖的声线说,“不去了,不会去了。”
一句话,如同利刃一般扎进了云左左的胸腔,她的笑容僵死在脸上。
虽然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依然勉强着扯出一个笑容,“白曜,怎么了啊?”
“不要叫我的名字。”仍然是近乎冰点的声音。
云左左无法理解地看着他,“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啪——”一份杂志扔在了地上,“你自己看看吧。”
云左左捡起地上的杂志,定睛一看,立刻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耸动的标题占了八卦杂志的半期封面。
——多情花心男白曜,专吃窝边草!
云左左惊讶不已,急忙翻开杂志,只见这份杂志用了好几页的篇幅讲述这件事情,说白曜喜欢泡自己的女助理,从之前的夏梨优到现在的新任助理云左左。
文章更是提到了自己已经获得了Holy Grail的女主角,而白曜更是男主角的不二人选,其中的利害关系明眼人一看就知,看来这个新助理是想借着白曜的东风向上爬啊云云……
其中的配图更是让云左左大惊失色。
一张是白曜和她共进烛光晚餐的照片,还有一张……竟是他们两人拥吻的照片,为什么会有这张亲吻的照片?
云左左握着杂志的手在颤抖,无比惊惧地说,“怎么会这样的?”
白曜定定地看着她,“你还问我怎么会这样?哈,云左左,你的演技真的很不错啊,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
云左左看着他的双眸,忽然恍然大悟,“你怀疑我?”
白曜蹙紧了眉头,“不是我怀疑你,我们刚才打了记者的电话,他告诉我们,是你叫他晚上在这里蹲点等八股的。”
云左左摇着头说,“怎么可能,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记者还给了我们证据,这是他发给我们的照片。”
云左左接过了照片,只见上面拍的是一条短消息的画面,短信内容是,“金记者,请您今天晚上在XX路88号外守点吧。”XX路88号正是白曜的地址,发送人是一串号码,而这串数字,竟然是云左左自己的手机号码!
云左左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发过这条消息,白曜,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白曜痛苦地微阖上眼,说道,“我也很想相信你,可事实摆在面前,你怎么说明这条短信呢?”
云左左重新看了一遍照片,短信的发送时间显示是5点,昨天的5点她在做什么?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那时候正在超市里,然后好像收到了一条雷欧的短信……让她帮忙转发一条短信……那时候她还挺奇怪的,雷欧自己发又不麻烦,为什么要自己转发短信呢。
她立刻解释说,“是雷欧发短信给我的,是他让我把这封短信转发出去,我都没怎么仔细看……”
“云左左……你……”白曜有些恼火,“你还想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吗?自己动脑子想一想,这样的逻辑说得过去吗,会有这样的事吗?我不问你别的,证据呢,你把手机拿出来,把那条短信翻出来给我看吧。”
“啊,对,手机!”
云左左说着就摸了自己的口袋,没有。
她又翻了翻自己的包包,最后索性把东西全都倒了出来,还是没有。
“手机呢?”她在房间里一圈圈地转,从沙发上,摸到桌上,又一路摸到厨房……
她惊慌失措地喊道,“我手机不见了!”
白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说道,“云左左,你真是可以啊,世上的事情怎么到你这里都变得那么巧合?现在你来告诉我,你要让我拿什么相信你呢?”
云左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眶一下子红了,她觉得委屈极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这样怀疑,心头顿时一酸,眼泪就一滴滴落下来,“真的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本来……以为你是不一样的。”
白曜说完这句话后,默默地别开了头,再也没有看向她。
这时。夏梨优也正巧走进了白曜家的门,手里拿了份报纸,还没进门已经先问了起来,“你们的绯闻都闹上今天的报纸了,这到底是怎么……”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云左左哭倒在地上,而白曜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你们……”
夏梨优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地上的掉落的照片和杂志,她半蹲下身子,伸手拿起了照片,然后倏然瞪大了眼睛,她拿出了手机,比对了一下照片上的号码。
然后她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云左左,“云左左,你居然……”
云左左奋力地摇着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夏梨优激动地把照片扔在她身上,“你没有!那你告诉我!这条短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喂,你说啊,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输给的对手不是这么龌龊的人!”
云左左哑口无言,她解释不了,她什么证据都找不到。
夏梨优的眸光渐渐降温,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冷笑,“说不出话了吗?哈,早知道你那么想红,直说就好了,我会给你宣传造势的,也用不着你处心积虑在这里造绯闻炒作呢。”
“我没有想过要红……”云左左颓然地低下头。
夏梨优却只是冷冷地睨视她,“呵,演技真不错呢,恭喜你,云左左,看来下一届影后非你莫属了。”
“够了。”听着她们的声音,白曜只觉得头痛难忍,他撑着额头,靠在沙发上,不耐烦地喝道,“全都给我出去。”
“可是……”夏梨优还想说什么,却听到白曜低低的嘶吼了一声,“出去!”
云左左忍受着夏梨优的白眼,委屈地咬着下唇,提着包走了出去。
今年的十一月似乎要比往年凉了许多。
云左左裹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如何都不能抵御寒风,冷风从衣袖和领口灌进去,带走了身体的温度,四肢变得冰凉。
云左左站在江畔,心里就如江水一样翻腾,可眼泪却再也流不出来了。
听说一个人如果难受到了极致,她反而会哭不出,因为泪水好像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她沿着铁索桥从这头走到另一头,她忽然想起之前她和白曜一起走过这里的时候,白曜拉着她的手,那时候她觉得这座桥的距离实在太短了,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真希望这座桥永远都走不完……
可现在,这座桥好像真的走不完了。
她像是走在茫茫的冰山里,辨不清方向,身边有许多人向着各自的方向走着,可她却站在中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暮暮霭霭,江水拍打岸堤的声音一直回荡,似乎要把残阳给吞噬一般。
云左左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可以去哪呢?她没带钥匙,早上刚给言小楠打了电话,说自己要晚点回去,言小楠立即兴奋地说准备和表姐一起出去吃饭。现在她一定在吃饭,自己手机又掉了……
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呢。
云左左半蹲下来,伸手揽住自己的双腿,背靠着铁索桥栏杆,把头深深埋进自己臂弯里。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呢。
她想不明白,前所未有的无助像是背后的江水一样,汹涌澎湃,像是要将她彻底吞没一般,可她却无力逃开。
一道无比强烈的光芒忽然打在她身上。
云左左被照得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着眼看着一个人影慢慢地靠近、靠近、更靠近。
会是白曜吗?是不是他知道了真相吗?
“云左左,你怎么躲在这里,我找你找很久了。”
莫景然一张桃花脸瞬间在眼前放大。
不是白曜……
云左左失望地垂下眼眸,却听到莫景然笑了,“怎么,看我不是白曜,很失望啊?”
“也不是……”
莫景然摸摸她的脑袋,伸手把她扶起来,笑道,“好了,不要像流浪的小狗一样蹲在这里了,跟我走吧,现在满城的记者都像是疯子一样到处围堵你呢。”
一听到这个消息,云左左觉得更难受了,脑袋都耷拉了下来。
莫景然把她拉到一辆车边,然后把她塞了进去,她这才发现,莫景然居然开了一辆宝蓝色的跑车,虽然云左左对车的牌子并不熟悉,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价值不菲。
她瞠目结舌,“……莫景然,看不出来啊,原来你是富二代?”